以前安安也摔過跤,她也是像現在這樣,雙眼緊閉,就好像不會疼了。
“你這孩子……”一聲嘆息,似乎帶著無可奈何,熟悉的溫暖的懷抱將安安籠罩住,給她一種滿滿的安全感。
安安睜開眼,她正在沈知寒的懷里。
沈知寒給了她一個腦瓜崩。
“下次再亂爬樹試試?”
安安做了個鬼臉,但認錯態度極好:“爸爸,安安不敢了。”嘴上說著不敢,但下次還敢。
她是個很乖的崽,但她也是個很有想法和主見的崽。
顧飛揚也下了樹,老老實實喊了一聲:“知寒哥。”
沈知寒冷聲吩咐:“去跑十公里,沒跑完十公里不準進我家門。”
“啊!”顧飛揚哀嚎,“跑完我就活不了了。”
安安在沈知寒懷里同情地看著他,給他加油打氣:“哥哥,你可以的!”
有了小可愛的加油,顧飛揚決定試試,試試就逝世。
等顧飛揚累死累活跑完十公里回去時,卻看到沈家有客人。
那個男人留著長發,側臉輪廓有些熟悉,但時隔幾年,那時候顧飛揚也不過是十二歲的少年,他有些不確定地喊了一聲:“陸珩哥?”
陸珩聞言偏頭看過來,一時間有點怔愣。
他看看安安,又看看顧飛揚,不太確定。
怎么覺得好像看到了放大版的安安?
其實安安跟顧飛揚也沒有那么像,但兩人笑起來的樣子都有點神似感。
“陸珩哥,真的是你?”
見陸珩沒有否認,顧飛揚驚喜萬分。
陸珩也猶豫了下才問:“你是飛揚?”
“是我呀!”
顧飛揚跑到陸珩跟前,激動得就想給陸珩一個熊抱。
陸珩往后退了一步,顧飛揚的懷抱落了個空。
“你想不開去跳河了?怎么濕噠噠的。”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陸珩能進沈知寒的家門跟沈知寒做朋友也是有原因的,兩個人嘴都淬了毒。
“還不是怪沈總,他要我去跑十公里。”
話音剛落,小奶團噠噠噠地捧著一杯水過來了:“飛揚哥哥,你喝水。”
顧飛揚受寵若驚,忙雙手接過:“謝謝你,安安。”
他正好跑步跑得喉嚨冒煙了,接過來,咕嘟咕嘟大口的喝完了。
安安眨巴眨巴眼看著他:“飛揚哥哥,還喝嗎?”
顧飛揚:“還要。”
陸珩看不過去,抬腳就踢了他一腳:“自己沒手?”
顧飛揚忙自己去倒水。
陸珩向安安招了招手:“安安,過來,陸珩叔叔送你一個禮物。”
安安萌萌噠地來到陸珩身邊:“叔叔,安安生日已經過啦。叔叔也送過安安禮物了。叔叔現在為什么還要送我禮物呀?”
小乖寶總覺得禮物是需要特定的節日才能送的。
陸珩:“叔叔喜歡安安。所以不管什么時候,只要叔叔想送安安禮物,安安就可以收下來,這次是告別禮物。”
陸珩遞過來一個質感極好的皮質小包,大概就一個手機大小,形狀是彎彎的月牙兒,特別可愛,顏色是向日葵黃,在包包的最下角繡著安安兩個字。
安安喜歡裝零食,安安以為陸珩叔叔送她的是一個小包包。
沈知寒正好過來了,安安看了一眼沈知寒:“爸爸,叔叔說想送我一個告別禮物。”
陸珩想回京市的事,沈知寒已經知道了。
“嗯,收下吧。”
安安乖乖接過來,甜甜道謝:“謝謝陸珩叔叔。”
顧飛揚眼尖,那個包看起來像出自某大師的手工,還需要定制。
安安發現包包里有東西,她打開一看,是一把小刀刀。
顧飛揚臉立即黑了:“陸珩哥,你送安安妹妹小匕首?她這么小適合玩刀嗎?”
顧飛揚話音落,安安就已經自己按到了匕首的開關,匕首打開了,十分鋒利,折射出冰冷又迷人的光線。
“乖乖,可不興玩刀呀。”
顧飛揚著急了,想上前收起來。
安安卻朝陸珩笑得十分開心:“陸珩叔叔,我喜歡這把小刀刀,謝謝你。”
她摸索了一下,按到開頭,匕首又自動收回去,格外靈活。
匕首收回去時,看著就像工藝品,一出鞘,威懾力十足。
“知寒哥,你就讓安安玩刀?”顧飛揚心累,這兩個人的歲數加起來都半百的人了,還沒有他這個半大小子靠譜。
“飛揚哥哥,安安不會傷害到別人的。安安有刀刀可以保護自己保護爸爸。”
顧飛揚突然間覺得,合著他好像是多余的。
他上去洗了個戰斗澡,朝陸珩伸出手:“陸珩哥,六年沒見,現在可以擁抱一下了吧?”
陸珩嫌棄:“有什么好抱的。大男人,嘖。”
顧飛揚才不管,直接就是一個熊抱。
陸珩把他臉推開:“別挨著我。”
沈知寒:“你們認識?”
“是啊。陸珩哥家跟我們是世交,他跟我姐從小青梅竹馬長大,一直念一個學校,要不是性別不同,他們都可以穿一條褲子了。我以前還以為陸珩哥會成為我姐夫的呢。可是陸珩哥哥六年前卻突然不辭而別,誰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陸珩哥,你來海城了怎么不早說,我姐也來過這里,我收到過她寄來的明信片。”
顧飛揚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陸珩的臉色。
陸珩神色淡淡,沈知寒看了陸珩一眼,給安安夾了一個蛋餃。
安安專心致志地干飯,一邊豎起耳朵聽大人聊天。
陸珩放在桌下的那只手倏然握緊,然后松開,狀似不經意開口:“怎么?你姐夫對明珊不好?”
明珊,明珊,這個禁言了六年的名字,突然間被他宣之于口,心頭的酸澀似乎鋪天蓋地。
原來,他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就算刻意不提起這個名字,卻無濟于事,因為她已經刻在他的心口。
二十二年的相伴,從嬰兒時期他們就在一起,熟悉得就好像左手和右手,如何忘?
“什么?你在說什么?姐姐結婚了?為什么我們都不知道?陸珩哥哥,姐姐什么時候跟你說過要結婚?”
這下輪到陸珩震驚了。
“她,她沒有結婚?”
“陸珩哥,我還想問是怎么回事呢!我姐沒有結婚,但我姐也不見了。
五年前,我還收到過姐姐的明信片,但從此杳無音訊。壞人!姐姐說好的,等我上了清北,她會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