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小大人似地嘆了一口氣:“不可以說我爸爸呀。爸爸只是太愛我了。爸爸怕我被別人搶走。其實安安也是一樣的。安安也怕爸爸被別人搶走哦。現(xiàn)在飛揚哥哥還在門口嗎?”
【當(dāng)然在呀。他在叫你呢。】
小螞蚱一下跳遠了。
顧飛揚的聲音傳了過來:“安安,安安。”
安安看到顧飛揚在欄桿外朝她揮手。
不同于之前在文安幼兒園,那時候安安把顧飛揚當(dāng)成拐賣小孩的騙子,現(xiàn)在安安聽見顧飛揚叫她,立即朝顧飛揚飛奔而去,把顧飛揚當(dāng)成了親人。
兩個人隔著欄桿面面相覷,大手拉小手。
顧飛揚眼淚汪汪,給蔣玥一種他在上演鐵窗淚的感覺。
下一秒,顧飛揚果然演起來了:“安安呀,我被你爸爸趕出去了,我要流落街頭了。下次你看到我在街頭賣藝的時候,你要記得給我打賞啊,不用多了,一塊錢就可以了。”
說完,他還伸手抹了一把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
安安踮腳要摸顧飛揚的頭。
“你太高了,我摸不著你的頭。”
顧飛揚聞言立即蹲下身,乖乖讓安安給他順毛。
他可寶貝他這頭紅毛了,這一會兒卻一點也不嫌棄,任由安安把他的頭當(dāng)狗頭擼。
安安安慰:“別怕別怕,有我在,你不會流落街頭的呀。”
她拿電話手表撥通了沈知寒的號碼。
沈知寒很快就按了接聽,電話那頭傳來安安奶呼呼的聲音:“喂,是爸爸嗎?”
“是我。”沈知寒聲音都柔和了許多。
正進來遞資料的于峰聞言腳步都變輕了,放下資料,沈知寒微微頷首,于峰安靜退出。
這女兒奴啊,只有接安安電話時才這么溫柔。
“爸爸,安安求你一件事哦,飛揚哥哥好可憐呀,別趕飛揚哥哥出去好不好?我們讓飛揚哥哥再住幾天。飛揚哥哥的大黃沒啦,他好傷心的。爸爸,如果有一天,我也離爸爸遠去了,爸爸會不會傷心?”
沈知寒的呼吸有一瞬間暫停,然后變得急促起來:“安安,你會離我而去,你要去哪里?”
安安天真無邪:“爸爸,繡眼鳥奶奶死了,大黃也死了,安安有一天也會死的呀。如果安安不在了,爸爸你會不會傷心呀?”
沈知寒,心很痛,怎么回事。
他不是薄情寡義的人嗎?
安安年紀(jì)太小了并不知道,只要不是意外,都是黑發(fā)人送白發(fā)人,就算要死,也應(yīng)該是他沈知寒死在她前頭。
沈知寒深呼吸一口氣,不想嚇到安安。
“安安,爸爸會活得長長久久,安安也要活得長長久久,我們可以不死,很久很久都不會死。你不要離開爸爸,爸爸就不會傷心。”
“我知道啦。”安安懵懵懂懂,還是沒忘記自己打電話的目的,“我可以留下飛揚哥哥嗎?我喜歡飛揚哥哥。”
沈知寒打開了別墅的監(jiān)控,別墅外面,顧飛揚和安安隔著一道圍欄。
一大一小,像是上演著生離死別。
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突然想到,如果那天他跳崖時遇到的是顧飛揚,估計他跳得比誰都快。
“好,把人放進來吧。”
“爸爸,你太好了,謝謝你。爸爸,我最愛你喲!”
最喜歡變成了最愛,沈知寒聽到這話,唇角不自覺的勾起,看顧飛揚好像也沒有這么礙眼了。
“嗯。”沈知寒嗯了一聲,安安沒有得到她想要的回復(fù)。
“爸爸,你也要說最愛安安了。”
最愛?沈知寒說不出來,太羞恥了。
他這一生從未對誰說過喜歡,說過愛。
喜歡與愛對他來說都太奢侈了,只有要與不要。
沈知寒喉嚨有些干澀,安安在那邊安靜等著也沒有催促,然后沈知寒聽到自己的聲音說出了那一句話:“爸爸也最愛安安了。”
這句話說出來后,沈知寒的心有一種落到實處的安心感,仿佛他一直在等這么一個人,不帶任何世俗與偏見,用最純凈的心靈來靠近他,依賴他,也溫暖他。
原來有這么一個人是如此地需要他,他存在這世上并不是無意義的。
“爸爸,我也最愛你,好好工作呀,下班早點回來哦!”
安安說完自己想說的,然后啪地掛了電話。
沈知寒本來還想說一句什么的,看著斷了的通話記錄,唇角偏偏是上揚的。
眾人就發(fā)現(xiàn),他們那幾乎要與工作結(jié)婚的沈總,最近遲到早退不說,連班也不加了。
還不到五點,沈知寒就收拾東西出門了,并且還好心情地吩咐了一句:“手上的工作做完了就早點回去陪家人孩子。”
不是,他們沈總真的被人奪舍了?
有一個女兒怎么變化這么大?
公司女職員在私聊群里聊到飛起,已婚未育女職員:【哇,沈總有了女兒安安后變得好有人情味了,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了。我是不是也可以考慮生個娃,讓我家那位變成熟一些?】
已婚已育女職員:【醒醒,寶,別做夢了。男人至死是少年。好爸爸都是別家的。我家那位在我生了孩子后,還不是照樣玩游戲到半夜十二點。要不是公公婆婆給力,老娘早跟他離婚了。】
未婚未育女職員:【又是恐婚的一天。】
其他職員:【你們都見過安安了,難道你們不想有個安安這樣的女兒嗎?害,我都蠢蠢欲動了。我不想要男人也不想結(jié)婚,我就想有個娃。】
【簡單,找個基因好的男人,去父留子。】
【贊同,哈哈哈】
安安給沈知寒打完電話后,劉管家將顧飛揚迎了進來。
顧飛揚一進來就朝安安伸出手,要給安安一個大熊抱。
安安躲開了,顧飛揚去追安安,安安跑,顧飛揚故意在要追上時,就放慢腳步,安安就咯咯笑,跑遠了就有些得意。
沈知寒回來時,安安已經(jīng)玩得頭發(fā)都濕透了。
一見到沈知寒,安安立即朝沈知寒跑過去,她的迎接永遠是那么熱烈:“爸爸,你回來啦!”
沈知寒把安安抱起來,替她擦了擦汗。
都不用沈知寒問,安安就倒竹筒子似的把今天發(fā)生的一切都跟沈知寒說了。
“爸爸,高菲菲跟我約好了,明天去動物園。爸爸,你明天有空嗎?你如果沒空,那我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