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臨安自覺自己事情辦的低調,可他院子里的事情哪里瞞的過陳母。
打陳臨安派人往臨水去的時候陳母這里就得了消息,如今陳臨安日日神傷,陳母又怎么可能猜不到為什么。
但這事兒要是擱在別人身上,陳母肯定嗤之以鼻,覺得這男人真是賤既要又要,但是這人換成了自己的寶貝兒子陳臨安,那就是另當別論了。
陳母先是摔碎了一套自己素日里最喜歡的茶盞,罵了幾句崔氏真是個狐媚子明明人都被休了還招惹她的兒子。
罵夠了崔氏又開始罵林鶯:“她原先的機靈勁兒哪去了,之前不是勾著臨安一顆心都落在她身上,這才過了多久就不行了?”
這話別說身邊的丫鬟,就是一直伺候她的林嬤嬤也不敢搭茬,怎么說林鶯也是林家的小姐,是夫人的親侄女。
夫人作為長輩還是少夫人的親姑姑,雖然話不好聽但是說了也就說了。可她們這些做奴才要是說出什么不合時宜的話,那就是活夠了。
林嬤嬤斟酌著回話:“少夫人年紀還小,還得夫人您多提點。”
順手將溫度正好的茶水遞了過去 ,陳母就著林嬤嬤的手喝了口熱茶,怒火稍稍平復了些。
“哼,我提點的還不夠,若不是我縱著她,她能把崔氏趕走?現在能成了陳家的少夫人。”
林嬤嬤不搭話了,崔氏在的時候她勸不住夫人,本以為換了鶯小姐做這個少夫人,這個家里就平靜下來了,可現在看在夫人心里少爺就是那天上的仙君,怕是除了那皇家的公主郡主誰也配不上。
“罷了都是一群不省心的,你去跟林鶯說讓她多哄哄臨安,早點給我生個大胖孫子。”
林嬤嬤笑著應聲:“哎,老奴待會兒就去,咱們少爺一表人才將來的孩子必定也和仙童似的。”
伺候了多年的人,知道說什么話主子愛聽。
到了晚間,喝了個爛醉的陳臨安被幾個小廝攙扶著送回了林鶯的院子。
林嬤嬤看著丫鬟們攙扶著陳臨安去洗漱,叫住了也想跟著去的林鶯,“少夫人留步,老奴有幾句話想跟您說。”
林鶯有些不情愿,表哥醉成那樣她不進去看著萬一那些丫鬟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亂來怎么辦。
但她也不敢拂林嬤嬤的面子:“嬤嬤您有話盡管說。”
林嬤嬤作為林家來的老人,對自小長大的主家自然感情深厚,說一千道一萬都是為了林家好。
“鶯小姐,老奴也是看著您長大的,今兒就舔著臉跟您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您現在和從前不一樣了,在陳家您不再是夫人娘家的嬌客,是這家的少夫人。做人媳婦和做人侄女哪里能一樣,想在這大宅子里活的滋潤就得自己立起來。
從前崔氏不得夫人和少爺喜歡,在這宅子里過得什么日子您也看見了,那會子夫人和少爺都護著您,由著您給崔氏找不痛快。
府里上上下下的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自然樂的看咱們大房鬧起來。
可現在這府里可沒有崔氏了,那其他人等著看誰的熱鬧您不會不知道。不管怎么樣您這里不該只想著和少爺鬧別扭,抓緊時間生個孩子才是最最要緊的。”
林鶯薄薄的紅唇抿成了一條線,她有些不服,對著姑母她不好說,對這個下人她還的忍著嗎?
“那是我不想生嗎,表哥一個月都不來我屋子幾回,我自己一個人怎么生?”
她這話一出,林嬤嬤只感覺眼前一黑。
明明之前看著挺機靈一姑娘,怎么現在看著這么蠢。
她說這話的重點這么多,她怎么就唯獨聽到了生孩子這一樣。
不錯,生孩子也很重要,但林鶯進門也才不到半年生孩子這事兒也沒那么緊急。她說這話的意思明明也是想著提點林鶯不能再仗著自己是夫人親侄女的身份胡鬧,她要將夫人當做婆婆,把少爺當做的她的丈夫。
不要動不動就一口一個姑母,一口一個表哥,顯擺誰不知道她是怎么嫁進這家里來的。
可顯然這人的重點完全偏了,林嬤嬤暗自運了運氣,決定順其自然算了。
等著林嬤嬤走了,陳臨安這里也收拾好被妥善安置在了床上,林鶯屏退下人也躺上了床。
試探著摸了摸身邊人,對方瞬間咕噥一聲翻了個身背對著她。
林鶯默默咬著被角掉了半夜的淚暫且不提。
崔清漪這里因著前晚哭的累了,第二日自然而然起的晚。
許是借著酒勁兒狠狠哭了一場,一覺醒來的崔清漪只覺得神清氣爽,胸口橫梗了十幾年的一口郁氣好像徹底散了個干凈。
她好像和別人不太一樣,她來到這個陌生朝代變成一個嬰兒的時候,率先占據她心里的是無窮無盡的恐慌。
等著好不容易從周圍人的閑話中搞清楚這是一個什么樣的朝代,而她出生在一個什么樣的家族,她心底依舊沒有多少安穩的感覺。
她不是真正懵懂無知的幼兒,自然能看清楚袁氏眼底的怨憤和不甘,陌生的封建朝代和并不喜歡她的親娘,對崔清漪來講可以算的上是真正意義上的天崩開局。
以往看過的穿越小說并不能提供給她多少生存經驗,崔清漪只悲催的意識到她于這個時代而言是個異類,還是個十分弱小的異類。
害怕被袁氏當做禍害處理掉,崔清漪從嬰兒時期就開始學習如何做一個合格的古人,她在這樣巨大的壓力下堅持了整整二十年,如今總算能張大口自由的呼吸。
任由思緒胡亂蔓延,但也僅僅只有短短的片刻,崔清漪便強制自己回到現實來。
不管曾經如何,人活在這世上就是要努力的過好每一天。
隨著年節將近,蒟蒻給小圓布置了些課業便給她放了假,年后再恢復上課。
最后一堂課,范氏不僅送來了給蒟蒻的束脩,還有給崔家的年節禮品。
雖然束脩只有五兩銀子,但蒟蒻將銀子拿在手里新奇到不行,自己稀罕夠了還拿給崔清漪看:“姑娘,這怎么跟做夢一樣,我竟然也有束脩拿了。”
(理討,假如真能穿越,到了陌生朝代的你是先恐慌還是先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