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小組三個人進入板房,里面擠滿了人。
人質怎么和劫匪站在一塊兒?
有點亂。
但江海來的這一組人,全是笑臉。
莫非……難道……他們成功了?
一通詢問之后,果然如此,他們行動成功。
順利解救了人質,雖有兩人受傷,但相比之前的隊伍,已經是飛躍式的碾壓。
之前的隊伍,別說解救人質了,簡直就是一支支送死隊。
無一不是被劫匪打得抱頭鼠竄的。
但并不是說那些隊伍弱,而是這次的演習任務過于變態。
江海來的這一支隊伍,能成功解救出人質,是奇跡。
一號“劫匪”聶煒帶著欣賞的目光,對陸誠笑著伸出手:
“聶煒,玉龍市特警總隊的。”
“陸誠,江海市雨花區三里橋派出所見習民警。”
聶煒意外地點點頭,看他年紀,確實是警校剛畢業沒多久。
但沒想到是個民警。
這么好的身手,不進特警隊干嘛?
江海市的領導都是睜眼瞎嗎?
三號“劫匪”驕傲地說:“我們隊長可是全國警察自由搏擊比賽冠軍,小陸警官,你能讓我們隊長開啟認真模式,身手確實不賴!”
小組里一名民警不甘示弱地道:
“我們陸警官外號‘特能抓’,反扒行動隨手一抓,賊娃子跟樹上棗子似的,一抓一大把,智擒賊王勇搗賊窩,破案無數,還偵破過連環殺人案,功勞拿到手軟……”
全國警察搏擊冠軍也沒多了不起,咱們的“特能抓”根本不遜。
啥?
還破過連環殺人案?
一個民警還是見習的,能接觸到命案?
吹牛也打個草稿啊!
三號“劫匪”嗤之以鼻,覺得沒意思,就不再說話。
觀察人員的對講機里傳來陳巖催促的聲音。
“結果如何了?”
“陳隊,結束了,小組傷了兩個人,但成功解救了人質,匪徒,三個被擊斃,一個被制服。”
聶煒無奈笑了笑,一名江海來的年輕民警能有這等身手,他是沒想到的。
四個對九個,他們人數上沒占優勢,但裝備上是碾壓的。
理論上來講,對方攻不進來。
可偏偏有個人闖進來了,還成功了。
他們沒有失誤,確實是對面戰術運用得好。
再加上那年輕民警的槍法和身手。
輸得不冤枉。
陳巖宣布了結果。
那記錄成績的本子上,終于畫上了個勾。
成績90分,10分扣在兩名隊員受傷。
這種難度的演習任務,及格都難。
陸誠這一組得了90分,已經是其他組望塵莫及的了。
外面各個小組還不太相信,江海來的這一組,不僅解救了人質,還抓了一名帶頭劫匪!
當陸誠這一組人從野樹林出來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隨著。
拋開小組之間的競爭不談,他們這一組絕對給所有參加演習的警察長臉了。
那黑臉考察官見到陸誠幾個人,也是罕見露出了笑容。
“表現不錯,入列。”
之前的小組,全受到了嘲諷,只有這一組是表揚。
指揮車內另一個警官,還給每個人發了一瓶車上的礦泉水。
差別待遇。
入列之后,旁邊其他市的警察,紛紛打聽陸誠這幾個人都是誰誰誰。
都是各地方挑選來的精英,但只能說,精英之間,亦有差距。
并且,大家發現,陸誠是小組里的核心。
他年紀最輕,但實力成反比。
一整天演習的結束,除了陸誠這一組,及格的隊伍竟然拿一支都沒有。
“呵呵!你們這群精英!”
陳巖拍了拍手里的成績本,指揮大巴車啟動,自顧自離開了現場。
如果說陸誠這一組的成績也同樣拉垮,那一幫人還可以說是演習任務難,不是人能完成的。
但偏偏陸誠這一組,取得了驚人的成績。
這就沒辦法吐槽任務難度了,只能默默忍受黑面考察官的諷刺。
今天的演習結束了,明天還有一天。
一輛輛大巴車把各個演習小組拉回了宿舍。
省廳。
幾位白襯衣的大佬坐在辦公室里,特警隊總隊長陳巖站得筆直,簡單匯報了今天的演習結果。
報到前的初步測試和解救人質任務,幾乎是全軍覆沒。
雖說陳巖布置的難度確實苛刻和極限,但各個演習小組的表現也同樣差。
戰術、協同配合、個人能力……總得有某些亮眼的表現吧?
但陳巖沒看到。
這些各個市挑選出來的精英,就這?
幾位白襯衣大佬對陳巖這位特警總隊長擔任總考察官,沒有意見,并尊重他布置的演習內容。
往年的全警實戰演習,各個地方小組準備很充分,在基地里揮灑一通汗水,表現都亮眼。
看不出什么大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
這一次演習難度大提升、內容大換血,缺陷就都露出來了。
精英都是如此,那普通的,問題就更大。
其中一名省廳大佬問道:“表現好的一個都沒有?”
“有一個!”
陳巖把成績本子遞過去。
這名大佬看了一眼,然后其他幾個大佬也拿過去看。
“江海的見習民警?”
幾個大佬臉上露出意外之色。
“是的,他叫陸誠,這個年輕人聰明、果敢、槍法準、身手好,是難得一見的好苗子!”
陳巖嚴肅的國字臉,在提到陸誠時,難得有欣賞之色。
幾名大佬也是欣慰點點頭,沒全軍覆沒。
各地方的警察隊伍表現不好,他們這些省廳的大佬臉上也無光。
“陸誠?”
姓蘇的省廳大佬感覺這名字有點耳熟,但究竟是哪個,他有點想不起來。
陳巖簡單匯報之后,就走出了辦公室。
幾個大佬繼續聊其他事。
……
……
演習的第二天,陳巖把各個小組帶到了一處基地。
今天,這個黑面考察官沒有為難,讓各個小組武器裝備隨便挑、警車隨便挑,想要什么權限,也可以跟他申請。
就在眾人猜測陳巖葫蘆里到底賣什么藥時,兩名警官端著兩疊厚厚的卷宗拍在了桌子上。
“桌上的這些案子,也隨便挑!”
“至少挑一個,有本事有能力,覺得你能行的,挑兩個、三個,隨便你們!”
“但記住一點,演習即實戰,實戰即演習,你們自己選定的案子,就要盡最大能力!”
“別開始著手了,覺著難度大了,就要放棄!到時候丟臉的是你們自己!”
案子?
真的案子?
各個小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然后,有的人走上前,翻開卷宗。
這些卷宗是復印件,幾乎都是陳年舊案,有盜竊案、有搶劫案、有性侵案、有縱火案、有毒品案、有詐騙案,還有命案。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歸屬于玉龍市未被偵破的積案。
毫無疑問,這些案子被積累下來,肯定是有難度、棘手的。
玉龍市這么多警力都偵破不了,他們這些臨時組成的小組,能破得了?
難怪說什么裝備隨便挑、警車隨便挑、案子隨便挑,這么便宜他們?
裝備好有個屁用,出來破案,講的是頭腦、要的是人多,還要加上點運氣。
今天的任務,難度比昨天更大。
這些案子是那么好破的?
好破不早都破了?
“快點挑!磨磨唧唧的!”
陳巖冷著臉催促道。
一個又一個小組上來,開始挑合適自己的案子。
陸誠這一組,由他來挑。
“去吧,隊長,難度估計都差不多,否則也不會堆積到現在,隨便挑就行。”
陸誠點了點頭。
他得感謝主辦方,用實際案子來演習,他最喜歡了。
能得系統獎勵啊!
每個組都拿了一份卷宗回去,然后馬上相互傳閱看了起來。
分析案情、看看能從哪里著手。
有的小組大致了解了案件始末后,都皺起了眉頭。
從他們的表情不難看出,內心想表達的都是:
“靠!這怎么查?”
“尼瑪!這是個三無案件,無被害者信息、無監控資料、無目擊證人!”
“啥?嫌疑人已潛逃多年,至今無蹤跡!”
……
陳巖貌似料到他們會有這種表情,嘴角翹起道:
“如果案子簡單,就不會讓你來辦了,是不是啊,精英們?”
聞言,底下的人都抬頭看了黑面考察官一眼。
草!
不蒸饅頭爭口氣!
再難辦也要辦,不能讓人家看扁了!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說得沒錯,沒難度的案子,他們還看不上!
一個個小組,振作起來,認真起來,開始研究案卷!
要破案,先要了解案件的詳細經過,先得看案卷。
光看不行,還要吃透。
這一點,都是精英,各個都明白。
陸誠走上去挑案卷,他隨手拿起了一份。
詐騙案?
也可以,他不挑,夾在了腋下。
就跟大家說的,這些案件難度應該都差不多,能不能破,運氣占比也比較重要。
陳巖這個黑臉考察官,只有在看陸誠的時候,臉上沒有那種嘲諷的意味。
陸誠看了眼陳巖,沖他笑著點了點頭。
陳巖也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陸誠挑了一個案子,并沒有著急走,而是繼續挑選。
盜竊案?
可以。
他拿起來,又夾在了腋下。
陳巖眉頭一挑,旁邊的兩名警官詫異地看著陸誠。
這個人挑兩個案件?
沒搞錯吧?
這么自信?
下面八個隊友都露出吃驚的表情,不是,陸哥,你別鬧?
一個案子都頭疼呢,你拿兩個?
沒看見其他人都只拿了一個案子?!
其他小組也都抬起了頭,看向了陸誠!
嚯!嚯嚯!嚯嚯嚯!
這個江海來的年輕民警有點托大了吧?
雖說昨天他的表現很不錯,但這次確實有點眼高手低了。
先破一個再說吧,還拿兩個!
陸誠沒有在意其他人的目光,腋下夾了兩份卷宗,然后,眾目睽睽之下,他又拿了一份。
命案!
OK,三個案子差不多了。
“!!!”
整片場地都安靜了下來,都看著陸誠。
這個人瘋了嗎?
連陳巖都是嘴角抽了抽,他瞥了眼陸誠,然后對所有人道:
“提醒一下,你們要是覺得一個不夠,破完一個可以再來拿。”
這話明顯是針對陸誠說的。
可后者卻是輕描淡寫道:“跑來跑去多麻煩,一次性拿了得了。”
底下所有人,都無語了!
瞧這意思,你起步就是三個案子!
都能破了?
好好好!
你牛逼!你了不起!
看你能不能都給破了!
江海的年輕警察都這么狂嗎?
八個隊友手心都冒汗了,陸哥,我的祖宗啊,你別托大行嗎?
“不是,隊長,你有信心破三個?”
“信心當然有啊。”陸誠點了點頭。
“然后呢?”
“能破幾個,還要破起來看嘛。”
“……”
幾個隊友一咬牙,行吧,拿都拿了,放回去丟臉。
陸誠翻過三份案卷之后,交給了其他隊友。
“不是,隊長,你只看一遍啊,多看看。”
破案主要還得靠你啊,我們可沒你這么有信心。
陸誠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不用,都記住了,我記性好。”
草!
你這記性也太好了吧?
其他幾個先看案卷,再研究破案思路。
陸誠卻已經心里有數,跟陳巖要了三輛警車,其中一輛是通行能力較強的越野車。
還有全套的警用裝備,五千塊的破案經費。
最關鍵的,陸誠要了三把手槍。
有了“硬道理”,抓嫌犯就變得簡單多了。
現在的詐騙案,多為電信網絡詐騙案。
案卷上的這起,是發生在去年七月十五日的電詐案。
詐騙團伙冒充“醫保局”和“公安”,精準捏造了受害者王桂蘭“醫保卡涉嫌非法洗錢”的罪名。
利用老人對公職機關的敬畏和恐慌,一步步將她引入深淵,分三次轉走了整整二十萬積蓄。
錢一到賬,瞬間就被化整為零,通過幾十張不同歸屬地的銀行卡瘋狂流轉,最終消失在網絡支付的汪洋大海里。
唯一的、也是最關鍵的突破口,落在了那個在監控里驚鴻一瞥的“車手”身上。
當時專案組調集了海量的監控資源,從王桂蘭家附近的銀行網點開始,一路追蹤那筆錢被取現的軌跡。
案卷最后,是幾張模糊的監控錄像截圖。
照片一,一個全副武裝的身影,深色連帽沖鋒衣的帽子緊緊罩在頭上,臉上戴著幾乎遮住整張臉的深藍色口罩,手上是黑色手套。
取款機吐出厚厚一疊鈔票時,鏡頭里只能看到他露出的眼睛下方一小片模糊的皮膚。整個隔間光線昏暗,攝像頭角度刁鉆,提供的有效信息少得可憐。
照片二,一輛半舊的銀灰色五菱宏光面包車,停在距離自助銀行兩條街外一個沒有監控探頭的僻靜巷口。
那個包裹嚴實的“車手”身影拉開車門鉆了進去。車子隨即啟動,匯入稀疏的早間車流。
照片三,幾個小時后,這輛面包車出現在城市另一頭,靠近環城高速入口的一個大型露天停車場。
車子停下,一個穿著完全不同款式衣服、但體型相似的男人下了車,很快消失在監控盲區。而那輛五菱宏光,則被隨意丟棄在停車場角落。
技術組后來找到車,里里外外被清理得干干凈凈,方向盤、門把手、座椅……所有可能接觸的地方,連一枚清晰的指紋都沒留下。
車牌?自然是假的。
“頭盔、口罩、手套、假車牌、無監控路段換車……”
“對方是老手,反偵查意識極強。線上資金流徹底斷了,唯一能追的物理線索,就是那個ATM隔間和他最后消失的停車場。”
陸誠在腦中分析著,系統技能【抽絲剝繭lv3】發揮作用。
他的破案能力,比那些有經驗的網安還要強上許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