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
孟蔣兩家的這場訂婚宴準新郎只出現過一面,還只是在宴會剛開始時,他面色低沉地從場地中間穿過,徑直走出了大門,然后就再沒回來過。
孟家給出的解釋是,孟廳有特大緊急任務在身,迫在眉睫,刻不容緩,所以實在是沒辦法,也感到非常抱歉。
蔣家這邊,蔣潔的父母臉色難看到極點,揚言要取消這場訂婚,全靠孟夫人從中周旋,加上蔣潔并不愿意放棄,蔣家二老再不情愿,也只得順著自己的寶貝女兒。
宴會結束,孟夫人在撥打孟淮津無數個電話都沒人接聽后,直接被氣進了醫院。
“川川,你說實話,你哥真的是執行任務去了嗎?”孟夫人和顏悅色詢問。
孟川很肯定地說:“是的。”
因為,孟淮津接電話的時候他剛好去了衛生間,并沒聽見內容,等他再回到休息室,孟淮津已經在和孟庭舟協商私人飛機的事了。
他并沒說是去做什么,但孟川懂得。他哥身份牛逼,肯定有緊急任務,而且還是特大、特緊急的那種,不然怎么能到調私人飛機的地步。
見蔣潔端著熱水進門來,孟夫人馬上停止交談,笑著安慰道:“小潔別生氣,淮津那工作性質你是知道的,經常說走就必須走,一刻也耽誤不得。等他回來,我一定好好讓他給你賠禮道歉!”
蔣潔淡淡一笑,沒有接話。大家都在揣著明白裝糊涂,也包括她自己。
幾個小時前,孟庭津出門的時候她就追了出去,問:“你一定要在這天給我難看嗎孟淮津!既然你說,要有我們這類人的合作覺悟,那么,這份覺悟是否也包括給足對方體面?”
孟淮津停了一腳,第一次對她說抱歉:“你要是覺得委屈,這婚可以不定,由你們提出退婚,需要什么損失補償,盡管提。”
“我不退。”蔣潔眼底血紅,斬釘截鐵道,“那我們就繼續綁在一起吧,孟廳。”
孟淮津沒再接話,轉身就走。
“你是去找你外甥女嗎?”蔣潔在他身后笑了一聲,“想我堂堂副處級干部,搶不過一個還沒上大學的女孩,也真是可笑。”
男人回眸,冷冷注視她:“蔣小姐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跟孟家的榮耀綁在一起,要跟我的職位綁在一起,那么我也奉勸你,為了你的榮華富貴高官厚祿,還就請管好自己的嘴。消息若是傳到我母親耳朵里,或是讓她知道點什么,我會親自取消這門聯姻。”
“你……夠狠!”
病房里,蔣潔收回思緒,實在待不下去,便找了個工作上的借口,告辭離開了醫院。
等她走遠,孟夫人才掏出手機撥出一串號碼:
“查查淮津今天的行蹤,再看看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了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
略頓,婦人臉上閃過一抹陰狠毒辣:“一旦查到,不論是誰,也不用通知我,你知道該怎么做。”
.
后來舒晚終于知道了。
孟淮津對她的要求,就是不讓她穿衣服!
男人在南城大酒店定了間套房,手續是他一個人去辦的,辦好后,回到停車場,用大衣裹著舒晚,抱著她坐電梯直抵房間。
那一刻,舒晚都是開心的,覺得他入戲入得挺快,在電梯里就親了他好幾口。
當時,孟淮津只是晦暗莫測睨著她,沒拒絕,也沒有責罵。
然而,等門打開的一霎,舒晚就被他抱著抵在了門后面。
一瞬間,屬于他霸道野性的氣息將她狠狠包圍,像一簇燃燒的烈火,生生不息地要燒死她。
那已經不算是吻,是啃。
看著他的狂,他的邪,和他眼底辨不出意思的幽邃,舒晚猛地窒息,渾身顫抖。
在門邊又來了一次,依舊不溫柔,帶著懲罰。
女孩緊緊拽住他,眼角早就被淚水打濕,想張口喊疼,可是,感覺到的又不止是疼。
舒晚哼唧出聲,說不了。
孟淮津握著她的前脖頸,目光如炬,嚴肅又暴戾:“舒晚,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惹我的那一刻,想過后果嗎?我有沒有說過,有些結果,非你能承受。”
舒晚沒有完全懂他的話,只意會出了字面意思。
“……你變態,你看著,看著一本正經的、不茍言笑,脫了褲子,就是,就是個禽獸……”
腰被他牢牢禁錮,忽而往前,忽而往后,舒晚泣不成聲,斷斷續續罵著。
孟淮津扯掉礙事的襯衫,將人抱去床上,抓住她的腳,傾身壓下:“罵得好,繼續。”
哭聲轉換成了另一種令人臉紅羞恥的嚶嚀,女孩一口咬住他伸進她嘴里的指腹,淚眼朦朧,顫得說不出話。
孟淮津低頭,伴隨著動作目不轉睛望著身下接近昏迷的人,才稍微有所輕緩,卻始終不吻她。
“為什么要那么固執?晚晚……”
又是兩個小時,徹底昏過去的時候,舒晚仿佛聽見了他喊她晚晚,飄飄渺渺,不太真切。
再次醒過來,天已經黑透。
她輕輕動了一下,疼得齜起牙,“嘶”地一聲……
孟淮津穿著浴衣,領口處能看見幾道被舒晚抓破的紅痕,傷口望著有些觸目驚心,然他卻若無其事似的,有恃無恐地坐在辦公桌前寫材料。
聽見聲音,他回眸看向床邊。
四目相對,女孩一臉委屈地撇撇嘴,不說話。
男人起身走過去,用房間里的座機撥打內線電話,讓服務員送些清淡的吃食上來。
不多時,便有人敲門。
孟淮津開門接過餐車,將其推到床邊:“吃點東西。”
舒晚依舊不說話。
男人默不作聲彎腰將她抱起來坐著,又往她身后墊了兩個枕頭。
一想起那個枕頭之前是墊在她腰下的,女孩臉上便跟火燒云一樣紅。
“我要穿衣服。”她開口說話,感覺嗓子像刀刮過一樣疼。
孟淮津端起碗,用勺子挖了小勺粥,吹冷,遞到她唇邊,冷聲說:“不準穿。”
舒晚直接是懵了!
“這就是你對我的要求嗎?不讓穿衣服?”
男人自顧自把粥喂進她嘴里:“違背你設下的前提了?”
那倒也沒有,就是有點變態。
舒晚嗆了一下,扯著肚子的筋疼,這感覺跟頭天跑完八百米、又做了五十個仰臥起坐一樣,酸酸的,使不上勁,甚至隨時都會散架。
“那我還要加一條……”
“不行。”
“……”
又被強行喂了三勺粥,舒晚不服氣道:“你違背了溫柔男友的原則,溫柔款男友才不是你這樣的。”
孟淮津放下碗,意味深長望過去:“所以?”
這眼神……舒晚渾身一抖,抱手護胸,頭搖似撥浪鼓:“沒有,這好像也還挺可以的。”
“雖然我想象的劇本是暖男型男友,但你自帶的劇本是霸道總裁強制愛,湊合吧,按你的來。”
“……”
不懂她這些瑪麗蘇劇情,孟淮津端起碗繼續喂她,不再接話。
喝了大半碗蔬菜粥,舒晚實在吃不下,伸手推了推。
孟淮津放下碗,給她喝了點熱水,然后,從桌上拿起一粒藥,撕開包裝,遞到她眼前。
“沒有副作用。”他平聲說。
初嘗人事,舒晚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問:“這是什么藥?”
沉默須臾,男人說:“避孕藥。”
女孩呆愣了幾秒鐘,“哦”一聲,接過來塞在嘴里,干咽下去。
孟淮津則端過水杯,強行喂了她一口水。
“可是……你剛剛不是,戴套了嗎?”她小聲說。
“你再想想。”他淡聲提醒。
她這才想起,在車里的時候……他沒戴。
藥粒是苦的。
夢境是會醒的。
重新躺回床上,舒晚靜靜看著坐在自己身旁、一反常態體貼入微的孟淮津孟大廳長,忍不住問:
“舅舅,你現在,是身在我制定的三天情侶游戲里,還是,這其實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