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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龍一口答應(yīng)：“行，保證不會讓你丟一根針。”
其實，大白天的，沒人敢小偷小摸。
晚上，也基本沒有。
當(dāng)然，也沒那么絕對。
有些人有遺傳，手腳不干凈。
有些人逼不得已，不動手，就餓死。
韓龍推開楊光樹家小院大門，剛踏進(jìn)去，又退了出來：
“沒走錯。
他娘的，老子還以為進(jìn)入了百貨商店呢！
不，百貨商店，貨物都沒有這么多。”
琳瑯滿目的東西，看的韓龍眼花繚亂。
此刻，他再也沒有帶頭大哥的成熟穩(wěn)重。
像個小孩子一樣，東翻翻，西瞧瞧。
二八大杠，一輛輛的摸過去：
“這可都是錢啊！
就是不知道，這次楊兄弟給我多少份額。”
這玩意兒利潤高，傻子都喜歡。
就是有些不好銷售，盡管便宜，但沒證。
很多人有顧慮，省吃儉用買來的單車，最后怕落了個被沒收的下場。
也不缺乏一些喜愛之人，手頭緊，貪便宜，好面子。
再怎么說，也是單車不是。
還是全新的，又便宜，誰不喜歡。
韓龍最喜歡的還是打火機(jī)，這玩意兒，暢銷的不行。
一直供不應(yīng)求。
不用自己出去賣，各大公社、縣城的小販，甚至，隔壁縣城的都跑來拿貨。
韓龍一聲嘆息：“都是好東西，可惜，都不正經(jīng)。”
有人無數(shù)次，向他詢問過有沒有其他圖案的打火機(jī)。
穿著暴露，甚至脫衣服，對一些人還是有影響。
韓三一幫兄弟，得到嫂子通知。
早飯都沒吃，先來小院找楊哥。
剛進(jìn)入小院，表情比韓龍還夸張：
“這次，楊哥大手筆啊！”
大部分人，都一個吊樣，沖向打火機(jī)。
有一個除外，那就是周會菊。
這些商品，她只對衣服褲子感興趣。
女孩子，比較愛美。
她，也不例外。
有也奇葩，喜歡喜慶的碗盤。
……
韓長發(fā)一路疾馳，車胎都快冒煙，終于，趕到了紡織廠。
車間里，夜班的工人，還在忙碌。
韓長發(fā)也不進(jìn)入車間，就在大門口，與保衛(wèi)科的同志攀談：
“大哥，劉廠長還沒來吧？”
保衛(wèi)科的人，一直對韓長發(fā)很鄙夷，不屑。
馬屁精，整天圍著劉廠長轉(zhuǎn)。
不過這小子會做人，每次遇到他們，都問聲好，給支煙。
手里的幾只打火機(jī)，都是這小子送的。
“現(xiàn)在才幾點？
廠長來這么早干啥？”
有一個小年輕，忍不住詢問：
“長發(fā)，你今天著急忙慌找劉廠長干啥？
怎么，你被瘋狗咬了？想請假？”
韓長發(fā)有些無語，你才被狗咬。
要請假，找我?guī)煾挡皇歉奖悖?/p>
這家伙，每次說話都帶刺，老子是睡你妹子，還是睡你對象了？
對我意見這么大。
地位低，性格使然，韓長發(fā)嬉皮笑臉的回答：
“現(xiàn)在，哪里有啥瘋狗，油菜花都還沒開呢！”
每年油菜花盛開，就有瘋狗咬人。
被瘋狗咬傷，不死也要被嚇?biāo)馈?/p>
這年代，可沒有狂犬疫苗。
一般都是硬扛。
別說瘋狗，正常的狗子咬你，稍不注意，攜帶病毒，你也要嗝屁。
小年輕，打破砂鍋問到底：
“那你找劉廠長干嘛？”
他是真好奇，平常這小子，都是在車間，或者辦公室找劉廠長。
恨不得整個工廠都知道他與劉廠長關(guān)系不錯，情同手足。
以前，韓長發(fā)是真討厭這小子。
今天，就是需要你這樣的話搭子，好搭檔。
我他娘心里憋得難受，好想顯擺。
韓長發(fā)開始裝逼：
“也沒啥事，我叔幫劉廠長搞了一頭三四百斤的大肥豬肉而已。”
“就是巴掌大的膘哪個大肥豬？”
這次，連其他幾人，也忍不住詢問。
巴掌大的膘，以前，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韓長發(fā)輕輕的點點頭，逼氣十足。
這下子，幾人高傲的頭顱，瞬間，與韓長發(fā)腦袋齊平：
“長發(fā)，你叔，就是你嘴里經(jīng)常念叨的楊光樹？”
“對，就是他，我爹跟劉廠長的兄弟。”
韓長發(fā)又開始往自己臉上貼金，劉廠長都快成他親叔了！
要是平常，幾人還會嘲笑幾句，現(xiàn)在嘛，有事求人。
不說笑臉相迎，說話至少客氣了不少：
“長發(fā)，你叔這次弄了幾頭大肥豬？
能不能賣幾斤給我們？”
廠里，僧多粥少。
一頭大肥豬，分下來，到他們幾人手里，也多少肉。
況且，劉廠長還不一定分給他們。
是個人都有，別說一頭大肥豬，10頭都不夠分。
分給他們，還不如拿去縣城孝敬人。
大哥，你們也有求人的時候？
一天天的，我還以為你們在混吃等死，無欲無求。
韓長發(fā)假裝有些為難：
“大肥豬是弄了幾頭，但你們也知道，這玩意兒可是搶手貨。
早就提前預(yù)定出去。”
“那這次，楊光樹一共弄了幾頭大肥豬？”
實在不行，自己也去預(yù)定，下次再給家人嘗嘗味道。
“不是很多，才九頭大肥豬，兩三千斤而已。”
韓長發(fā)說的輕描淡寫，幾人則是被這數(shù)字徹底震驚。
我的個親娘嘞！
九頭大肥豬，足足兩三千斤，這還不多？
“三兩千斤，都預(yù)定出去了？”
幾人還是有些不甘心，幾千斤大肥豬肉，勻幾斤給我們都不行？
“嗯，一群老太太，天天守著楊光樹呢！
我懷疑夠不夠分都是一回事！
畢竟，上次楊光樹放過話，沒有買到大肥豬肉的街坊鄰居，這次半價。
三四毛一斤，要是你們，是不是巴不得買他個一頭兩頭？”
幾人：一頭兩頭，看不起誰呢？
我全要。
可惜，實在是太可惜。
想到妻兒老小，幾人拉下臉：
“長發(fā)，你能不能帶著我們?nèi)ベI幾斤？
大人到無所謂，主要是孩子。
你也知道，小孩子嘛，見別人家有大肥肉，自家沒有，肯定要哭鬧。”
這個韓長發(fā)相信。
都是職工子弟，有攀比，正常。
有好東西，肯定要爭取。
可不像大隊孩子，懂事早，知道心疼爹娘。
說難聽點，就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dāng)家。
家里啥條件，爹娘啥本事，一清二楚。
吃飯都成問題，還想吃大肥豬肉？
機(jī)會來了，終于求到我頭上了！
韓長發(fā)這個喜啊！
原來，我方向搞錯了，孩子才是他們軟肋，也是心頭肉。
結(jié)交，討好，不一定要一味地對大人，孩子才是突破口。
等我有朝一日，當(dāng)上廠長，嘿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