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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通友感覺，全身有使不完的勁。
要不是天太黑，他都想去山上犁它兩畝地。
還好，可以犁田。
手慢慢的伸過去。
他媳婦兒，睡夢中驚醒：
“大晚上的你不睡覺，你干啥呢？”
“媳婦兒，我想……”
“你想個屁想，幾個兒子兒媳就在隔壁，你不害臊？
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天蒙蒙亮，窗外的鳥兒開始了它們的歌唱，楊通友才入睡。
一晚上，不知道罵了多少遍楊光樹：
楊光樹，我艸你娘的，給老子喝的啥玩意兒！
今天，不僅楊通友睡懶覺，他媳婦兒也不好意思起床。
一大把年紀(jì)了，真的尷尬死。
沒臉見人。
大兒子，二兒子兩口子，終于熬到天明。
臉都不洗，拿著鋤頭就奪門而出。
這老爹老娘，不會還想給我整個弟弟妹妹吧！
楊光樹剛起床，劉老根就提著幾斤魚等在門口。
“老跟哥，你咋起來這么早？”
劉老根憨憨的笑著：“睡不著，就早起去抓魚。”
“昨晚買了糧食沒有？”
“買了，我還買了一斤肉，連夜就已經(jīng)給小娥送了過去。”
劉老根一臉幸福。
臥艸，你老光棍沒瞌睡嗎？
跑來跑去不累？
媽的，為了討個老婆，也是夠辛苦的。
起早貪黑的，這付出，這代價，有點大啊！
楊光樹本來今天想去山上打華南虎來著。
劉老根今天送魚來，他也想去河邊抓魚了。
當(dāng)然，楊光樹可不是徒手抓魚。
這次采購的有地籠，魚網(wǎng)。
先去試試水，看效果如何。
“老根哥，這次是要錢，還是繼續(xù)抵債？”
要是別人，肯定抵債。
先把我的賬清了再說。
劉老根則不同，可憐人，特殊照顧他。
“抵債，抵債，欠著你，我睡不著覺。”
楊光樹嘆了一口氣，實在人啊！
就喜歡跟這種有信譽的人打交道。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下次借錢，賒賬，首選對象。
干脆今天照顧他一下：
“老根哥，要不今天休息一天？”
劉老根一臉懵逼，什么意思？
這是叫我不要搞魚還是不要去找鄭小娥？
劉老根小心翼翼的問：“光樹，你不收魚了？”
要是楊光樹不再收購魚，那自己拿什么娶鄭小娥。
靠什么養(yǎng)活母女二人。
不過小娥也可以上工，一家三口，應(yīng)該餓不死。
就是少了收入，不知道小娥還愿不愿意跟著自己。
楊光樹知道他誤會了，出言解釋：
“老根哥，你不要多想，魚，我天天都收。
我今天要去抓魚，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
劉老根咬了咬牙：“行，那我今天就休息一天，我這就去找大隊長說一聲。”
從自己第一天上工到現(xiàn)在，從未休息過。
為了楊光樹，就破一次例。
誰讓他是自己‘朋友’。
王春梅為了給楊光樹買小汽車，隨便應(yīng)付幾口稀飯，扛著鋤具就去上工。
本來今天早上想蒸幾個饅頭包子來著。
但昨晚加班太累，今天起床太晚，只能煮稀飯。
這可苦了楊光樹爺幾個。
生活好了，三個丫頭也學(xué)會了挑食：
“爸爸，我不想吃稀飯，能不能給我做包子。”
三妹嘟著小嘴，瞅著楊光樹。
做包子饅頭多麻煩，楊光樹才懶得做：
“將就一頓，晚上給你們搞好吃的。”
“不嘛，爸爸，我要吃。”
三妹撒著嬌，抱著楊光樹大腿。
兩個姐姐真想揍她，一天天就知道煩爸爸。
楊光樹哪里受得了小丫頭的絕招，抱著小丫頭香了一口 ：
“好，爸爸今天早上就給你們做好吃的。”
三妹拼命的點著小腦袋：
“嗯嗯嗯，爸爸對我最好啦！”
楊光樹先把鍋里的稀飯盛起來。
大妹二妹聽到有好吃的，趕忙幫忙燒火。
她們也不喜歡喝稀飯。
楊光樹剛洗好鍋，劉老根已經(jīng)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
他眼神有些古怪。
楊光樹也沒注意這些細(xì)節(jié)：
“老根哥，還沒吃早飯吧？
不嫌棄的話，桌上有稀飯，你端著吃吧！”
劉老根急忙拒絕：“不用，光樹，我不餓。”
大隊有幾家吃早飯的？
又不是城里人，糧食多得吃不完。
劉老根一天吃一頓，能吊命死不了就行。
楊光樹說話比較直接：
“孩子們不吃，我重新做。
你不吃，也沒人吃，放在哪里也是浪費。”
楊光樹本來想說，你不吃就給狗吃。
太侮辱人，說不出口。
“謝謝，光樹。”
楊光樹都這么說了，劉老根也不客氣。
端起碗就咕嚕咕嚕吃起來！
粥很濃稠，很香，有鹽巴，有豬油。
劉老根從記事起，從未吃過這么好吃的稀飯。
劉老根暗暗發(fā)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報答楊光樹。
請他喝100碗稀飯。
楊光樹：老子謝謝你，大好人。
你當(dāng)老子是包龍星啊！
楊光樹切了半斤臘肉，炒出油，倒了半瓢水進(jìn)去。
蔬菜準(zhǔn)備好，放邊上。
劉老跟吸著鼻子，好香，肉香。
這生活，太奢侈了，比我爹娘還會吃。
當(dāng)然，從記事開始，爹娘也是天天喝稀飯。
每當(dāng)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家人睡不著，爹娘就會給他說以前的故事。
那是劉老根，最美好的時光，也是最美好的回憶。
三個丫頭，見爸爸又炒肉，又洗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早飯。
舀了一碗面粉，放在大碗里。
加水，攪拌成絮狀。
水開，放絮狀物。
煮的差不多了，把蔬菜放進(jìn)去，燙熟就全部舀起來。
三個丫頭很是好奇：“爸爸，你煮的是啥東西？”
“面疙瘩。”
三姐妹聽都沒聽說過這種食物。
給三個丫頭一人盛了一小碗。
自己一大碗。
還剩一小碗：“老根哥，你嘗嘗我手藝怎么樣？”
“光樹，不用，我吃飽了！”
不容拒絕，楊光樹直接把碗放在他面前。
“哎呀，好香，好燙。”
三個丫頭，第一次吃面疙瘩。
狼吞虎咽。
“吃慢點，小心燙，小心嗆到。”
又沒人搶，三個丫頭還是沒有改掉吃飯的壞毛病。
盡管現(xiàn)在家里不缺衣少食，但以前餓怕了，一下子也改不掉。
吃了一大碗稀飯，劉老根本來也差不多吃飽。
楊光樹給了一碗面疙瘩，含淚吃下。
不是太撐，是感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