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哈子看不見,并不清楚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地方有多荒蕪。
我很想提醒一下張哈子,但那家伙就坐在后面,不管我說什么話,那家伙應(yīng)該都聽得見。我又不知道他身上有沒有管制性刀具,如果有的話,會不會在我給張哈子示警的時候,突然暴起,從背后把我的脖子給割斷?
但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自己是杞人憂天了,因?yàn)閺埞与m然看不見,但是他的耳朵比一般人都要好,即便他看不見,他也能從周圍環(huán)境的聲音判斷出這里已經(jīng)很偏僻了。
既然他已經(jīng)知道我們很可能已經(jīng)走錯路了,但他仍然氣定神閑,就說明這一切都還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我也就把那顆懸著的心給放回了肚子里。
當(dāng)那家伙讓我們停車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開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方,只有幾戶人家。
下車后,那人直接把我們引到中間的一處院子里。我大致掃了一眼院子,除了左邊擺了一堆稻草外,其它的并沒有什么異常。只是這大夏天里,院子里堆那么多稻草,著實(shí)讓人有些意外。
那人等我們進(jìn)門之后,就把院子的門給關(guān)了。
他這架勢讓我想到了一個成語,關(guān)門打狗!看這貨的意思,這是沒打算讓我們活著從這里出去了啊。
小爺我對付陰人沒什么本事,難道這五年來的勤學(xué)苦練還對付不了你一個山野刁民?之前在車上不好施展罷了,現(xiàn)在咱面對面,誰怵誰還真不一定!
但那家伙把院門給關(guān)了之后,就讓我們站在原地等一下,而他自己則是跑去扒那堆稻草,看的我一陣莫名其妙。
怎么,你的同伙都被你藏在這稻草里了?你就不怕把他們給熱死?
但那人只是胡亂的扒了幾下,那堆稻草就散開露出里面的一個被黑布罩著的大家伙來。
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那東西是什么,那人就已經(jīng)把黑布揭開,露出了那東西的真容,是一輛全黑的硬派越野車----大G!
看到這輛車之后,我第一時間去看車牌,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樣,這是吳聽寒的座駕!只是這輛車被她開到老司城之后,就很少見她開出去,每次要出門辦事,她都愿意開張哈子的那輛悍馬。
我一開始還以為是悍馬比大G要好開,否則她為什么放著更好更貴的車不開,偏偏要去開張哈子的車?后來我才知道,她之所以開著悍馬到處亂逛,是因?yàn)樗胱寗e人知道,張哈子還活躍在這個世上。
只是吳聽寒的車怎么會在這家伙的院子里?我再看向那人的時候,臉上警惕的神情更重了,我擔(dān)心碰瓷是假,想要弄死我和張哈子才是真。
畢竟吳聽寒的座駕都成了他的戰(zhàn)利品,那我們距離吳聽寒的下場還會遠(yuǎn)嗎?
但張哈子卻依舊淡定,不僅沒有伸手去摸篾刀,反而開口問那人,這輛車滴主人讓你給我們傳話?
剛清理出大G的那人聞言,身子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后一臉詫異的看著張哈子,講,你啷個曉得?難道你和她提前通過電話咯?不應(yīng)該啊,要是提前通過電話,為么子哈要我給你們傳話呢?
我也很納悶兒,張哈子是怎么判斷出碰瓷的這家伙是友非敵的?而且他又是怎么知道吳聽寒還有話要給我們傳達(dá)?
靠僅有的線索根本就分析不出來的吧?
張哈子沒有回答那人的問題,而是反問對方,你莫管啷個多,你只要講你啷個確定我們滴身份,等確定后把話轉(zhuǎn)達(dá)給我們就行。
我看見那人臉上的神情開始激動亢奮起來,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那家伙肯定是把張哈子和吳聽寒給當(dāng)成了小說里某些秘密部門的人了,認(rèn)為他們經(jīng)常干這種事,所以才會如此嫻熟。這讓他覺得自己也參與了拯救世界的計劃,所以才會如此激動亢奮。
我沒戳破那家伙虛無縹緲的幻想,而是等待著他的回應(yīng)。
那人講,我喊過馬玉榮,吳小姐臨走前交代我,看到一輛車牌號是渝AXXXXX滴車牌就攔下來,然后帶他們過來,問他們一個問題,鎖龍井有好深?
聽到這個問題我直接傻眼了,我原以為吳聽寒會出一個只有我們?nèi)瞬胖来鸢傅膯栴},卻沒想到她竟然問了一個我根本就回答不上來的問題。如此看來,她這條信息只是留給張哈子,而并非給我。
我一臉期待的看著張哈子,想從他那里得到答案。----雖然我在老司城也斷斷續(xù)續(xù)的生活了幾年,但我的確不知道那口鎖龍井有多深。我以前也問過張哈子,他直接告訴我不該問的別問,搞得很是神秘。
不過你再神秘,這次不也得把答案公布出來,讓我也能知道?
我看見張哈子稍稍側(cè)頭‘看’了我一眼,然后做了個勾手指的動作,意思是讓馬玉榮過來,準(zhǔn)備悄悄告訴他答案。
但馬玉榮似乎對我們還是有所防備,所以見了張哈子的動作后,只是站在原地,然后搖了搖頭,講,吳小姐特別交代過,喊你就站到那里講,說是怕站太近老,我會有生命危險。
吳聽寒果然是心思細(xì)膩,看來把有人冒充我和張哈子這一點(diǎn)都考慮進(jìn)去了,所以才會讓傳話人距離我們遠(yuǎn)一點(diǎn)。
馬玉榮說完之后,再次問了一遍那個問題,講,說吧,鎖龍井到底有好深。
我看見張哈子搖了搖頭,然后用很輕的聲音說了三個字:不曉得。
聽到他這三個字,我頓時就慌了,你怎么能不知道呢?這不是你和吳聽寒共同的秘密嗎?否則的話,吳聽寒怎么可能會設(shè)置這個問題來讓你回答?
但我這驚慌還沒來得及散布全身,馬玉榮就猛然一拍手掌,講,答對咯!答案就是‘不曉得’!
聽到這話我直接懵逼,還能有這種答案?這尼瑪誰能猜得到?
不過想想也是,只有這種另類讓人猜不到的答案,才沒辦法讓人瞎猜。否則只要來的人足夠多,他們一個個試,總會把真實(shí)深度給試出來,類似于瞎貓碰上死耗子的那種。
再聯(lián)想到我以前問張哈子時,張哈子那一臉凝重讓我不該問的別問畫面,我總算是明白他為什么要讓我不該問的別問,那是因?yàn)樗约憾疾恢来鸢福圆殴首鞲呱睿屛也辉搯柕膭e問!
大爺?shù)模£P(guān)鍵是當(dāng)年的我竟然真的信了!以為鎖龍井的深度不是我這等凡人能隨意打聽的,結(jié)果卻沒想到竟是張哈子不想打破他在我心中‘無所不能’的印象而遮的一層遮羞布!
難怪張哈子剛剛要讓馬玉榮走過去,他打算用低聲回答馬玉榮,結(jié)果還是吳聽寒料事如神,算到了張哈子會搞小動作,所以才故意交代馬玉榮不要靠近我們兩個。
馬玉榮在得到正確答案后,就從口袋里掏出一竄鑰匙,然后對我們講,吳小姐喊我轉(zhuǎn)告你們,要是找不到她咯,就去星城找一個喊過吳生滴人,講這個人曉得啷個找到她。
吳生?吳家人?星城那么大,他在星城什么地方?
馬玉榮搖頭,講,她沒講,只講你們上車就曉得咯。
我拿著鑰匙進(jìn)入大G,剛啟動,車載導(dǎo)航就亮了,并且還詢問我是否繼續(xù)上次導(dǎo)航。
看著導(dǎo)航的目的地是一個具體的小區(qū),我就知道該去哪里找吳生了。原來吳聽寒早就替我們想好了的。
張哈子讓我給馬玉榮轉(zhuǎn)了兩千塊,然后讓我開車,跟著導(dǎo)航走。
當(dāng)車子駛出這座村子之后,一直神情緊繃的張哈子總算是松了一口氣,臉上的神情變得柔和了不說,還對我講了一句嚇?biāo)廊瞬粌斆脑挘v,吳聽寒應(yīng)該不是被人埋進(jìn)土里,而是她自己跑進(jìn)去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