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日后,齊文彬的消息沒有等來,倒是等來了一個驚天消息。
初聞時,秦陽以為自己聽錯了,是下人誤報。
可當八百里加急的紅翎信使將這則消息傳遍整座襄州城,整座襄州城都震動了!
大玄和北戎開戰(zhàn)了!
聽聞這個消息,秦陽的兩個岳父心情大為不同。
武大身為武將,一臉興奮和可惜。
興奮是因為他看到了建功立業(yè)的機會,雖然他還沒有上場殺敵,可戰(zhàn)爭開打的消息傳來,就足夠他體內(nèi)的武將血液沸騰起來,他恨不得憑空長出一對翅膀,飛到千里之外的戰(zhàn)場上參戰(zhàn)。
可惜是因為他知道,短時間內(nèi)他沒辦法參與戰(zhàn)爭。
因為楚國這邊的事剛開始,使團還沒抵達楚國。
等這邊事完了以后,說不定戰(zhàn)爭早就結(jié)束了,他錯過了這次機會。
不同于武大,沈鳴謙一臉凝重,沒人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
“咚咚!”
夜晚,等人都睡了,外面忽然傳來敲門聲。
左擁右抱已經(jīng)睡著的秦陽被驚醒。
和他同塌而眠的春兒秋兒也睜開了眼睛。
秦陽下意識地看向兩人。
眼神詢問她們門外是誰。
誰會大半夜過來敲門?
應(yīng)該不是付貴,如果是付貴,他會在敲門的同時稟告發(fā)生了何事,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敲門之后一聲不吭。
應(yīng)該是熟人,因為他能得到付貴等侍衛(wèi)的信任,讓他過來敲門。
春兒秋兒皆是輕輕搖搖頭,她們猜不出來是誰。
“誰?”
最后,秦陽不得已發(fā)聲,問道。
“下官沈鳴謙!”
門外傳來沈鳴謙的聲音。
“原來是岳父大人,夜深了,有何事?”
秦陽看向門口的方向。
“要事!請王爺出來相商!”
秦陽答道:“好,這就起身,請岳父大人稍等。”
說完,秦陽讓春兒秋兒服侍他穿衣起床,同時去點亮屋里的蠟燭。
不久后,門開了。
沈鳴謙衣冠整齊地站在門外。
今夜值守的侍衛(wèi)們在院子里堅守崗位。
“夜風涼,岳父大人進來說話吧。”
點點頭,沈鳴謙走進屋子。
奉了兩杯茶后,春兒秋兒識趣地退下了,臨走前還關(guān)上了房門。
“深夜前來,不知岳父大人所為何事?”
秦陽好奇地問道。
今天他和武大沈鳴謙幾乎都在一起,什么事情沈鳴謙不能白天的時候?qū)ψ约赫f,非要挑現(xiàn)在這個時候?
沈鳴謙坐下后,眉頭緊鎖,欲言又止幾次,最后還是說了。
他看向秦陽,道:“賢婿……”
聽到這個稱呼,秦陽眉頭一挑,十分意外。
同時,他更加好奇今晚沈鳴謙找他什么事情。
因為一路上,沈鳴謙都謹守臣子本分,稱呼自己王爺。
而現(xiàn)在,他竟然反常地稱呼自己賢婿?
這說明,今晚的事情十分重要。
在他眼里,這件事不是君臣的事,而是家人之間的事。
“賢婿,對今天的消息怎么看?”
沈鳴謙開門見山的問道。
“多事之秋。”
秦陽揉揉額頭,很是煩惱。
這邊,自己還沒正式南下入楚。
那邊,就和北戎打起來了。
漢王趙王又在京城。
玄帝一方面要面對兩王隨時發(fā)難,一方面又要操心和北戎的戰(zhàn)況。
大玄,如今實在是多事之秋。
沈鳴謙點頭,意味深長地說道:“如果賢婿是漢王或趙王,又怎么看待這消息?”
嗯?
秦陽猛然心中一動,驚道:“岳父大人的意思是,是兩王故意挑起我大玄和北戎的戰(zhàn)爭?”
沈鳴謙語氣十分沉重地說道:“身為臣子,本不該有這般揣測,可戰(zhàn)爭一旦開打,帶來的影響太大,我不得不有這樣的揣測。”
“賢婿,你要早些做準備!”
秦陽明白沈鳴謙的意思。
這時候,秦陽也明白沈鳴謙為什么會這個時候來找自己,而不是白天。
因為白天有武大,這些話要避著武大。
武大和大玄所有武將一樣,都希望參戰(zhàn),建功立業(yè)。
他們不會往更深的一層去想。
而沈鳴謙會。
他認為,戰(zhàn)爭一旦開打,不論成敗,兩王都是最后的受益者。
他們將對玄帝的皇位發(fā)起沖擊和挑戰(zhàn)。
玄帝如果能贏還好些,如果輸了,皇位拱手讓人。
身為玄帝的胞弟,秦王秦陽豈能討到好?
看似秦陽現(xiàn)在在襄州,遠離戰(zhàn)場,戰(zhàn)爭和他無關(guān)。
但實則不然,這一次大玄和北戎戰(zhàn)爭的成敗,直接關(guān)乎秦王府的存亡!
沈鳴謙的女兒沈婉君是秦王妃。
自賜婚那一日起,沈鳴謙就被綁在了秦王府這艘大船上。
值此關(guān)鍵時期,沈鳴謙這些話必須提醒秦陽。
“岳父大人的意思我懂,可我們現(xiàn)在在襄州,不久之后就要繼續(xù)南下,北邊的事情,我們實在插不上手。”
秦陽道。
沈鳴謙道:“北邊的事情我們確實插不上手,但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如果這一仗輸了,京城,我們可就回不去了。”
“先賢婿不想死的話,襄州,就是立足的地方。”
這一仗輸了,玄帝聲望下降。
漢王趙王趁機奪位,京城易主。
作為玄帝的胞弟,秦陽不可能再回京城。
遠離京城的襄州就是秦陽立足的地方。
在這里經(jīng)營,才能繼續(xù)和漢王趙王抗衡。
沈鳴謙又道:“如今,襄州官府正值重建,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沉默片刻,秦陽擺手道:“我明白,岳父大人看著去做吧。”
沈鳴謙的意思其實很簡單。
他要把襄州官府全部換上信得過的人。
他們以后只認秦王,不認朝廷。
秦陽要做藩王!
換句話而言,秦陽要學漢王趙王。
想了想,沈鳴謙又說:“除了開始經(jīng)營襄州,還有一事賢婿必須全力以赴。”
秦陽道:“岳父大人是指此次出使?”
“對。”
沈鳴謙抬起頭,侃侃而談:“我大玄和北戎開戰(zhàn),誰也不敢確保楚國這時候會不會借機發(fā)難,對我大玄背后捅刀子?”
“我大玄和北戎的這一仗,勝負本就難分,如果楚國這時候也對我大玄開戰(zhàn),我大玄必敗無疑!”
“所以這一次,賢婿無論如何都要打敗其他競爭對手娶到楚國長公主!”
“只有和楚國皇室聯(lián)姻,楚國才不會借機發(fā)兵,或許還要派兵援助我們,這一仗還有的打。”
道理雖然是這么一個道理,但秦陽總覺得怪怪的。
沈鳴謙是自己的岳父,哪有岳父鼓勵自己去娶別的女人的?
這是親爹嗎?
誰知沈鳴謙下一刻就道:“婉君那邊你不用擔心,她自小識大體,不僅不會反對,還會支持賢婿你去娶楚國長公主,再說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
“賢婿,襄州這里我會盡全力,迎娶楚國長公主的事情你也要盡全力!”
看沈鳴謙這么認真,秦陽也不好拒絕,“好,那我們翁婿二人齊心協(xié)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