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臣妹原本就是這副面孔,皇兄也別怪臣妹騙了皇兄這么多年,因為只有這樣,臣妹才能平安地活到現在!”
趙西棠語氣感嘆,幽幽地說道。
在她九歲的時候,她第一次發現她皇兄趙軒轅的秘密。
趙軒轅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樣“仁”,
他親手殺害了先帝的妃子,嫁禍別人。
從那以后,趙西棠多次留心觀察。
發現趙軒轅的“仁”全是裝出來的。
但凡有人不合他的心意,那人必定活不了太久。
沒有辦法,趙西棠只能偽裝,將她自己偽裝成一個傻白甜公主。
因為只有是這個樣子,才不會對趙軒轅產生任何威脅,她才能活下來!
“朕很好奇,控制京城,你有禁軍,天京城呢,你哪來的人手?”
“朝中諸將多是姓言的黨羽,朕這些年花盡心思也沒能成功收買幾個,你能?”
趙軒轅重新坐下,淡淡問道,十分好奇。
“難道皇兄沒聽說過燕子塢的水匪嗎?”
“水匪?”
趙軒轅眉頭一凝。
區區地方水匪,能控制住天京城?
天京城的駐軍都是干什么吃的?
趙西棠笑著解釋道:“燕子塢水匪,足有十萬之眾,都是臣妹這些年精心豢養的私兵,尋常時候,憑借這十萬水匪臣妹無論如何也拿不下天京城,可這一切都要感謝皇兄今日在宮里大開殺戒!”
“皇兄今日將言太師及其黨羽一并屠盡,這消息就算皇兄隱瞞地再好,天京城內效忠言太師的軍隊也會得到消息,皇兄猜,他們是會選擇繳械投降,自此效忠皇兄還是奮起反抗,搏一搏?”
當然是搏一搏。
趙軒轅心里下意識地說道。
姓言的手里掌握的軍隊數量。
原本就比他這個皇帝多。
這也是姓言的這么多年有恃無恐的底氣所在。
他也是沒有辦法,才選擇今日孤注一擲,屠戮群臣破釜沉舟。
只有先殺了這些領頭的,讓那些軍隊群龍無首。
他手里的軍隊,才有和對方拼一拼資格。
眉頭一皺,趙軒轅道:“朕明白了,你是打算等到兩軍兩敗俱傷后再出手。”
“當然。”
趙西棠微微笑道:“不出意外,皇兄手里的軍隊現在已經和姓言手里的軍隊打起來了,如今,天京城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等你們兩敗俱傷,臣妹十萬水匪大軍順河南下,攻下天京城易如反掌。”
“就算你拿下天京城又如何?大楚疆域廣袤,到時各州各地勤王之師四起,你又該怎么辦?”趙軒轅冷笑著說道。
“這個就不需要皇兄操心了!”
趙西棠俯身作揖,抬眼道:“還請皇兄退位,莫逼臣妹動手!”
“如此,都體面些!”
說完,趙西棠一揮手。
胡漢三捧著早就擬好的退位詔書送到龍案上。
只要趙軒轅在上面蓋上他皇帝寶印,從此以后他就不是大楚皇帝了。
看著面前的退位詔書,趙軒轅心中極為不甘。
籌謀這么多年,只等今日殺了言太師及其黨羽,在領軍平了那些叛軍,就可以徹底掌握楚國。
誰知道,他和言太師鷸蚌相爭,卻讓趙西棠這個漁翁得利了。
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下一任大楚皇帝,竟然是一個女人!還是她一直不放在眼里的妹妹。
這讓他怎么能心甘情愿!
但禁軍刀鋒威脅。
趙軒轅不敢不從。
留下一條命。
以后東山再起。
未嘗不可知。
緩緩拿起皇帝寶印,趙軒轅邊往退位詔書上蓋,邊譏諷地說道:“趙西棠,你贏了!可你也輸了!你贏了皇位,卻輸了……”
“朕看得出來,你是真的喜歡秦陽,可他死了,死了,是朕殺的,哈哈哈哈……”
說到最后,趙軒轅大笑起來。
他輸的也不算太難看。
聞言,趙西棠咬緊一口貝齒。
手里的長刀恨不得朝趙軒轅的腦袋上砍去,替秦陽報仇。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
皇帝趙軒轅還不能死。
要不然,大楚必然大亂。
……
瑪德!
裝死真的好累。
特別是躺在這么多死人中間。
他們身上流出的血糊了自己一身,黏不拉幾的,味道也不怎么好聞。
不過還好,自己有裝死的經驗。
罵了幾聲,秦陽慢慢從地上坐起來。
看著趙軒轅,又看看身側不遠的趙西棠,秦陽又忍不住罵了一聲:
瑪德!
真是一對戲精兄妹!
互演了這么多年,也不知道累。
正要說話,大殿之內,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詐,詐尸了!”
前一刻,眾人的注意力還都在趙軒轅身上,因為趙軒轅馬上就要在退位詔書上蓋印,這對于楚國來說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可是當他們聽見喊的這一嗓子,視線紛紛轉移,當他們看見秦陽從血泊里坐了起來,只覺頭皮發麻。
“詐尸了!秦王詐尸了!”
“快請法師超度!”
大殿之內,慌亂嘈雜的聲音四起。
禁軍們雖然剛剛血戰一場,手上有人命,但也是生平第一次遇見這種事,又驚又怕,紛紛往后退。
至于趙軒轅趙西棠兄妹二人,或許是身份尊貴,從小見多識廣,不怕,滿是迷茫,不解地看向秦陽。
“超度?超你娘個頭!”
“誰說的超度?給老子站出來!”
秦陽從地上站起來,脫掉身上滿是血的蟒袍,十分可惜地扔掉。
環視一圈,秦陽罵罵咧咧地說道:“老子要是不裝死能活到現在嗎?你們楚國朝廷真他娘的亂,又是君臣內斗,又是皇室內斗,老子就不該來你們楚國。”
“賠錢啊!老子這身蟒袍貴著呢。”
看見死人詐尸,還說話了,禁軍們更怕了。
胡漢三握緊刀,大喝道:“都不要怕!大家一起上砍死他!”
臥槽!
胡漢三你他娘真心狠手辣。
連死人都不放過!
秦陽嘴里情不自禁罵道。
胡漢三正要行動,卻被趙西棠出言攔住。
趙西棠握緊刀,悲喜交加地上前兩步,上下打量著秦陽。
“公主?”
胡漢三十分擔心,伸出胳膊攔住趙西棠。
“退下!”
趙西棠語氣十分堅定,“他沒死!是活人。”
秦陽點頭,“嗯,我沒死,是活人!”
“怎么可能,你明明喝了朕的毒酒!你怎么可能沒死是活人?”趙軒轅一臉不可置信地說道。
“你還有臉說?”
秦陽看向趙軒轅,張口就罵道:“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畜生,虧我真把你當大舅哥看待,你卻要殺我?”
“幸好我留了一個心眼,沒喝你的毒酒!”
說著,秦陽做了一個動作。
只見他抬起胳膊,遮了遮臉。
正是前不久他喝趙軒轅賜給他那杯酒所做的動作。
看見這一幕,趙軒轅眼睛瞪圓,立刻反應過來。
秦陽壓根沒喝毒酒,他用了一個障眼法,他把毒酒全部倒在了蟒袍的袖子里。
趙軒轅氣壞了。
他感覺他和趙西棠的斗爭中,一敗涂地。
不僅皇位被搶了,連秦陽都沒能殺死。
“哈哈哈!”
趙西棠揚起雪白的脖子,笑了起來:“皇兄,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