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夕陽照射下的云州城城門。
隨著一陣機括聲響過后,緩緩地升起,縮回了城墻里。
這一幕,讓不遠處正在整頓軍陣,準備趁著天還沒黑發(fā)起又一次攻勢的北戎士兵們一陣錯愕,就連幾個騎在馬背上的北戎大將也愣了愣,他們互相看向?qū)Ψ?,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可思議。
短暫的愣神過后,一個北戎大將率先反應(yīng)過來,仰天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降了!玄狗降了!”
“蒼狼部落的勇士們,隨本族長沖過去!殺光玄狗奪回云州城?!?/p>
“吼!”
一聲聲震天怒吼。
不少北戎士兵們立刻拿起武器,跟在這位北戎大將的身后,烏泱泱地朝打開的云州城門涌去。
其他幾個部落反應(yīng)稍慢一拍,也立刻跟了上去,有多快跑多快,有的甚至連頭盔都沒來得及戴。
攻打云州城這么久,死了這么多人,這份破城的頭功不能全被蒼狼部落的人搶了。
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shù),于是乎,北戎軍陣還沒整頓好,便一窩蜂地朝城門涌去。
“回來!回來!”
“有詐!有詐!都回來!”
神鷹騎馬奔在戰(zhàn)場上,可無論他如何叫喊,甚至叫人吹響撤退的號角,都沒多少人聽他的,他們都不想放棄唾手可得的功勞。
沒有辦法,神鷹騎馬奔至中軍敖登所在的戰(zhàn)車,大聲喊道:
“大漢,有詐!”
“速命大軍回撤!”
敖登皺緊眉頭,一言不發(fā)。
他當然知道有詐,是大玄的圈套,但他的命令在此刻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這是他們北戎政治體制的缺陷,他這個大漢名義上是北戎的皇帝。
可這個時候,他根本管不住其他部落的人,他們只聽各自族長的。
想了想,敖登開口,“讓箭手準備,一有不對立刻放箭壓制!”
“好!”
“讓左右兩軍準備好,隨時準備上前支援,若能借此直接沖破城門,殺進城去,便直接沖進去,若不能,能救多少人回來就救多少人。”
“好!”
應(yīng)了兩聲,神鷹迅速打馬而回,去各軍傳達敖登的軍令。
另一邊,最先沖鋒的北戎士兵,已經(jīng)沖到了云州城外不遠的地方,過了一棵枯樹后,他們下意識地將手里盾牌舉過頭頂,放慢沖鋒速度,因為這里已經(jīng)是大玄箭矢的射程。
又向前沖鋒了好幾步,不見城頭有箭雨射出,透過盾牌上的縫隙,他們看見城頭上空無一人,只有幾面殘旗隨風(fēng)飄揚。
“降了!玄狗真的降了!”
“棄城了!玄狗棄城了!”
一聲歡呼的大叫,北戎士兵們又加快了沖鋒速度。
一個個的,都拼了命地往大開的城門跑去。
第一個沖進城的誘惑,不是尋常人能夠忍受的。
這可是一份天大的功勞,足夠他們封侯拜相。
轉(zhuǎn)瞬之間,不少人順著大開的云州城門,沖進了云州城。
就在后續(xù)的士兵們也想進去時,城門轟隆一聲以極快的速度落下,當場砸死十幾個士兵。
“有埋伏!”
“有埋伏!”
還未入城的士兵們瞬間慌了,紛紛往后退。
“咻咻咻!”
原本還空無一人的城頭,瞬間冒出來許多大玄士兵,他們拉滿弓,崩下箭矢,瞬間射死一大片。
“就知道是陷阱!該死的玄狗!”
遠處,馬背上的神鷹看見這一幕,握拳憤恨道。
他一揮手,集結(jié)完成的箭手立刻前壓,同時向城頭上拋射箭雨,企圖將對方壓制回去,他自己則是親率左右兩軍騎兵發(fā)起沖鋒,同時揮刀大喝:
“不準撤!進攻!進攻!”
城頭上,正在回撤的北戎士兵們看見這一幕,明白往回撤就是一個死字,紛紛抬起盾牌,一邊抵擋城頭上射下來的箭雨,一邊扶起城墻根下的攀城梯,往城墻上爬去。
“爬上來了!”
城頭上,趙王大喝。
玄帝冷靜揮手下令,“雷石滾木!”
無數(shù)雷石滾木從城頭上扔下,砸死了一大片。
“騎兵近了。”
玄帝再次下令,“投石機,放!”
嗡!
一輪齊射。
城中所有的火油桶被投石機拋出,砸在北戎騎兵的必經(jīng)之路上,火油桶砸碎在地,瞬間四分五裂,里面的火油濺到到處都是。
北戎戰(zhàn)馬受到驚嚇,不少原地揚蹄嘶鳴,下一刻卻淹沒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一道火墻在戰(zhàn)場上突然燃起,無論是后續(xù)的北戎騎兵還是步兵,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而近前不得。
而正在努力攀登城墻的北戎士兵,也被箭矢,雷石滾木輪番招呼,死傷慘重。
一時間,北戎一方死了上萬人不止。
而那些火馬吃痛以后,竟不受控制,紛紛朝后面的北戎軍陣中沖去,零零散散,又撞死許多人。
不多時,城下已經(jīng)沒一個站著的北戎士兵了,方才沖進城內(nèi)的北戎士兵也被斬殺殆盡,北戎后續(xù)軍隊只能隔著一道火墻,遠遠地看著擁同胞慘死。
城頭上,大玄士兵振臂高呼。
“不要大意,北戎的下一次進攻馬上到來!”
趙王不停提醒,他知道,日暮這一戰(zhàn),己方雖然大獲全勝,但也算是徹底激怒了城外的北戎大軍。
天黑之后,他們將迎來北戎瘋狂的報復(fù)。
隨著時間推移,當最后一抹余暉消失,城內(nèi)城外都點起了火把。
“陛下,北戎要上投石機了!”
趙王躲在城墻之后,對不遠處的玄帝說道。
借著月色,遠遠看過去,北戎軍陣中那幾架巨型的投石機正在裝填。
日暮那一戰(zhàn),北戎之所以沒有動用投石機,是因為白天他們將能打的彈丸和石塊都打光了,眼下,他們又找來了石塊。
說話的功夫,一架投石機率先進行試射,無數(shù)石塊被拋上天空,呼嘯著朝云州城頭砸來。
不過距離短了點,只砸中了城外的那棵枯樹,枯樹應(yīng)聲倒下,濺起不小的煙塵。
“都隱蔽!”
“腦袋砸爛了,可別怪沒有提醒!”
一位老兵躲在城墻后,將盾牌護住腦袋,壓著嗓子提醒道。
可旋即,正式投石之后,他那里率先被北戎的投石機擊中。
半邊城墻都被砸沒了,濺起的碎石,削飛了他半邊身子,血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