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打情罵俏夠了,他們似乎才想到旁邊站了我這么個人,抬眼朝著我看來。
沈書禾兇巴巴道:“掃把星,就因為你讓衍琛受傷!”
一來二去我也摸透了沈書禾的性格,委屈巴巴轉(zhuǎn)移目標(biāo):“可我也沒想到詹非晚突然就給我來了一下,我也是被害者。”
沈書禾看向詹鶴淞,被她死亡目光凝視的時候詹鶴淞下意識摸了摸鼻尖。
“那個,那丫頭挺瘋的,我都說了不能傷害蘇菀的,是她自己的想法,跟我沒關(guān)系。”
眼看著詹鶴淞腿又軟了,好似下一秒就要給沈蘇禾下跪。
我怕兩人的肥皂劇再演下去天就黑了,只好打斷道:“阿衍睡著了,一會兒起來會餓。”
她床單也不要了,轉(zhuǎn)身就往回走,“我給他燉點(diǎn)龍鳳湯補(bǔ)補(bǔ)身體。”
她一離開詹鶴淞明顯身上的氣質(zhì)就變了,看向我的眼底帶著危險。
要不是知道陸衍琛這層關(guān)系,我覺得他一只手就能將我弄死!
照片里的他是溫文儒雅的類型,但現(xiàn)在他明顯看著更加健碩。
想著剛剛他說的話,他是為了沈書禾練的身體。
詹家真的很出戀愛腦。
他靠在樹邊點(diǎn)了一支煙,“還敢來找我,你真以為我不敢動你?”
“詹伯父,詹蘇兩家的恩怨我沒辦法去說誰無辜,事已至此,我爺爺奶奶都死于你之手,還有蘇家兩位哥哥連我的命,如今只剩下蘇南閱,希望你能放過他們。”
“放心,我說過的話不會反悔,你父親死了,蘇南閱我不會動的。”
“在我心里,我已經(jīng)和蘇家割裂,除了我妹妹,其他人將來我不會再管,但是我們死的這么慘,除了詹家,還有督軍的功勞,不是嗎?”
詹鶴淞冷笑一聲:“小丫頭,算盤珠子都崩我臉上來了,跟你那個奶奶一樣詭計多端。”
“詹伯父,如果奶奶沒有撒謊,她起了邪念帶走老夫人這個行為固然有錯,但讓老夫人被人凌辱,活活將詹家人打死是督軍夫婦做的話,我們真正的仇人是他們才對。”
“你想做什么?”
“我想借伯父的手查出真相,你的消息渠道必然會比我更加靈通。”
“我以為你會報警抓我們。”
“我沒有證據(jù),警察不會受理,那地下販賣器官的事警方早就介入了,如果能查到和你們有關(guān)系,早就對你們動手了,既然你的兒子還平安無事,要么是他沒有參與,要么是他藏得夠深,不管是什么原因,在這個法律社會,沒有證據(jù)就沒法抓回你們,除非像你一樣將我們帶到島上處以死刑,但我現(xiàn)在并沒有這個能力,而且比起去怨恨你,我更想查出真相,所以詹伯父,我們聯(lián)手吧,為了蘇家和詹家的多條人命,討回一個公道!”
他熄滅了煙頭,“丫頭,這件事我和你達(dá)成協(xié)議,不用你說我也會去查,已經(jīng)這樣了,傷害過詹家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大家一起死吧。”
他破罐子破摔病態(tài)一笑。
“還有,我想帶小白離開。”
“隨便吧,只要那臭小子愿意放過她的話。”
我松了口氣,終于,我的妹妹解脫了!
但是下一秒他又開口:“老太婆的骨灰我不會給你,她要永生永世留在詹家賠罪。”
他竟然將我想說的話全都猜到了!
“可她是蘇家的人!落葉歸根,至少讓我?guī)ё咭徊糠郑屛曳胚M(jìn)蘇家祖墳吧,詹伯父,算我求你了,奶奶已經(jīng)死了……”
他的瞳孔越發(fā)冰冷,“那是她該死!蘇菀,你別得寸進(jìn)尺,再跟我講條件,你們一個也別想走!”
我無言以對,他轉(zhuǎn)過身離開,走了三步停頓下來,“不過蘇良辰的骨灰你可以帶走。”
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視野之中。
海島即將入夜,海風(fēng)也帶著幾分悲傷的意味。
我聽到了塤的聲音,如怨如訴,悲傷不已。
我循聲找到吹塤的人,詹才垣高大的身影眺望著海邊,像是為這場悲劇演奏出了一支悲傷的片尾曲。
“這么多年了,我父親的心結(jié)終于能了結(jié)了。”
他轉(zhuǎn)頭看向我,“蘇姐姐,對不起,詹家對你做的一切我給你道歉。”
我的目光落到他手上的那個塤上,我的血液仿佛凝結(jié)了。
他一步步走向我,“這是我無聊的時候做著玩的,以前這里沒有網(wǎng)絡(luò),只有這些打發(fā)時間,姐姐,你很喜歡嗎?那我送給你吧。”
我抱著那只塤,只覺得遍體生涼。
原來,原來是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