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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寧安尖聲叫了起來，她參與了全程，應該更清楚我的死狀。
當陸時晏說起來時讓她十分有代入感，沒控制好臉上的表情。
盡管我媽也很害怕，她拍著蘇寧安的肩膀安慰道：“安安，你別怕，沒事的。”
蘇寧安的心理素質要比一般人好很多，很快她的情緒就穩定了下來。
“哥哥，你不是已經看到了照片嗎？說白了黃迎就是一個神志不清的神經病。”
“不是這樣的，我探望她的時候她意識很清楚，你們不相信可以讓她親口將細節說一遍。”
蘇寧安柔柔道：“好好好，我們信你，不過黃迎現在在ICU，我們也見不到，等她身體好一點了再說，倒是你，你知道自己的身體有問題嗎？”
陸時晏一聽自己出事，立馬朝著蘇寧安看去，“我怎么了？”
蘇寧安是會抓重點的，不管什么時候陸時晏都是最在意自己利益的人。
“這是你進急診后醫生給你做的檢查報告，其中有幾項需要做詳細檢查才能知道確切的結果，例如你的腎和胃，醫生懷疑占位陰影有可能是腫瘤。”
只要碰上腫瘤兩個字就沒人能高興得起來，惡性和良性一字之差，卻是天壤之別。
檢查報告一出來陸時晏的注意力立即轉移。
“腫瘤……”
他揉著自己的胃部，應該是最近頻繁胃疼，讓他感覺到害怕了。
“你趕緊去給我預約檢查。”
“你放心，剛剛我就安排好了，腸胃鏡最快要明天，咱們一會兒可以將腎上的檢查做了。”
陸時晏蹙著眉頭，“可是黃迎那……”
“我們等幾天，她現在不管是精神狀態還是身體狀態都很差，等她從ICU出來我們再問個仔細，姐姐畢竟是我們的家人，如果黃迎能提供線索，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我媽也嘀咕了一句：“不過那丫頭百分之百是看花眼或者說了胡話，我們周圍哪有蘇菀那丫頭？世人都說有鬼，可又有幾人真正看到過鬼？還不是人云亦云。”
陸時晏還想說些什么，但現在心思都在體檢結果上，當天就做了更加詳細的體檢。
這個夜他本就沒有睡意，因為要做腸胃鏡檢查，得在凌晨服用瀉藥清腸。
他看著茫茫月色，臉上的表情十分復雜。
手里的手機亮著光，他一遍又一遍撥打我的電話號碼，似乎困惑的他也想要找一個真正的答案。
可是這個答案早就告訴了世人，卻沒有一個人相信。
也許他寧愿相信我在外面和人鬼混，也不相信我已經死了的事實。
在身體和心理雙重打擊下，陸時晏躺上了手術臺，接受全麻。
很快手術就結束了，全麻之后人是沒有意識的，需要由醫生叫醒。
他睜開迷茫的雙眼，護士跟蘇寧安交代著注意事項：“患者會有頭暈、嘔吐等不適的生理狀況，這都很正常，等患者意識清醒了再離開。”
“好的，謝謝，他的活檢報告什么時候能出來？”
“正常人一般都要一周以上，不過陸先生的我們會盡快，蘇小姐等候通知就好。”
兩人還在交談時，我便坐在窗邊，迎著清晨的朝陽晃動著雙腿。
難得今天是一個陽光普照的好天氣，街道上清潔工人在認真鏟雪。
窗臺上的綠植在寒風的吹拂下瑟縮著身體，柔嫩的葉片在風中輕輕晃動。
我伸出手去，想要去觸摸風，但風和雨露陽光一樣，是沒有溫度的。
“菀菀……”
一聲低啞的男聲響起，我轉過頭看向陸時晏。
四目相對的那個瞬間，他猛地從床上爬起來，也不顧麻藥還沒有完全散去，虛浮的腿一沾地就狠狠摔了下來。
“哥哥！”
陸時晏毫無預兆從床上跌下來發出了巨大的響聲，引來醫生護士的注意力。
蘇寧安趕緊將他扶起來，陸時晏此刻卻顧不上那么多，一把將蘇寧安給掀開。
他看到我的眼神里一片狂喜，不顧一切朝著我狂奔而來。
“菀菀，你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
殊不知他此刻的行為落在別人眼里就像是被鬼附身了一樣。
終于他在要抓到我腳尖的那一刻，他又狠狠摔了下去。
“菀菀！”
等他再抬起頭來時，明明我還是坐在那，他卻再也看不見了。
看來那只是他沒有意識時看到的畫面。
“人呢？”
陸時晏伸手朝著窗臺胡亂地抓，卻只抓到一把虛空。
“哥哥，你別這樣！你停下來！醫生，醫生快來。”
陸時晏無視蘇寧安的叫喊，他一臉偏執的解釋道：“我剛剛看見了，黃迎沒有說錯，蘇菀就坐在那看著我們。”
“時晏，你是出現幻覺了吧？這里哪有人？你看看這窗臺就這么窄，別說是蘇菀了，一個孩子也坐不了啊。”我媽趕緊勸道。
“不是的岳母，我看到的蘇菀和黃迎說的一樣，她就像十七、八歲的模樣，披散著頭發，穿著一條白裙子，對了，她沒有穿鞋！光著腳坐在那，手指還在摸著這盆綠植。”
見他說得有鼻子有眼睛的，我媽雙手搓著手臂，一雙眼睛不安朝著四周打量而來，好似無形之中有一雙雙眼睛盯著她。
“怎么可能，也太離譜了。”她小聲嘀咕著。
蘇寧安面色沉穩，“醫生，他這種情況正常嗎？”
醫生點點頭，“蘇小姐，在麻藥還沒有完全散去的情況下產生幻覺是正常的，也不只是陸先生一個人有這種反應，你們放心，只要多躺一會兒，等身體恢復就可以離開了。”
我媽這才松了一口氣，“那就好，真是嚇死我了，他剛剛說的這些話。”
“哥哥，你聽到醫生都說了，你這是麻藥產生的幻覺，應該是你過度思念姐姐導致的，好了，沒事的，我們先躺一會兒。”
蘇寧安給我媽使了一個眼色，兩人準備合力將陸時晏扶上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陸時晏毫無預兆將兩人推開，風一般跑了出去。
口中還念著一句話：“我看得很清楚，那就是蘇菀，黃迎沒說錯，蘇菀死了，我的菀菀已經死了……”
“時晏，你停下來！”
我媽急得拍著大腿，“你這是要上哪去啊？”
陸時晏聽到了我媽的聲音，他回過頭一字一句道：“我要去報警，將一切查清楚，蘇菀究竟是死是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