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nèi),費斯·絡(luò)薇指間夾著一支煙,猩紅的火光明明滅滅。
她掃了眼蘇妤,又瞥了瞥她身后寸步不離的保鏢,眉頭幾不可察地輕皺了一下。
車窗被她搖下一半,冷風(fēng)卷著淡淡的煙味飄出來。
她抬眼看向蘇妤,語氣干脆利落:“上來!”
蘇妤坐在費斯·絡(luò)薇旁邊,語氣急切又堅定:“我之前說的還算數(shù)!”
費斯·絡(luò)薇吐出一口煙圈,煙霧在車內(nèi)彌漫開來,她挑了挑眉:“呵,司硯這是對你動真格了,竟然派這么多人跟著你。”
她看著車窗外緊隨其后的保鏢,臉上露出幾分苦惱——本來打算這次就把人偷渡走,現(xiàn)在看來顯然行不通了
司硯對她竟然如此重視
出個門還派這么多人跟著
“費斯·絡(luò)薇小姐,他要和我結(jié)婚了。”
蘇妤看著對方,眸子里沒有半分即將嫁入豪門的喜悅,反而盛滿了化不開的苦惱和抗拒
她不想嫁給司硯,非常不想
費斯·絡(luò)薇挑了挑眉,語氣帶著幾分探究:“你不想嫁給他?”
蘇妤立刻用力搖頭,眼神無比堅定——她不想,非常非常不想
“為什么?”費斯·絡(luò)薇覺得有些可笑,忍不住嗤笑一聲。
真新鮮,竟然有人不想嫁給司硯
司硯那樣的男人,荷爾蒙爆棚,多少女人趨之若鶩,怎么會有人不喜歡?
單論在床上的滋味,也該讓人留戀才對,竟然有人一心想逃
他一定沒人蘇妤爽吧!
蘇妤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
她攥緊了拳,眼眶微微發(fā)紅,帶著一絲倔強的反抗:“我…我不愛他”
“為什么要嫁給他!”
她像是突然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看向費斯·絡(luò)薇,語氣急切又帶著懇求:“費斯·絡(luò)薇小姐,我們之前說的話,還作數(shù)嗎?”
費斯·絡(luò)薇看著她泛紅的眼眶,眸中飛快地劃過一抹難以捉摸的流光
她吸了口煙,緩緩?fù)鲁鰺熑Γ曇羝届o卻帶著篤定:“當(dāng)然作數(shù)。我本來打算今天就帶你走的,可惜……現(xiàn)在不行了。”
“是,是不行……”
蘇妤的聲音低了下去,隨即又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冀,“費斯·絡(luò)薇小姐,我有一個朋友被司硯關(guān)起來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先救他走!”
費斯·絡(luò)薇挑了挑眉,指尖的煙蒂抖了抖煙灰,漫不經(jīng)心地問:“男的女的?”
“男的!”蘇妤幾乎是立刻就回答了,語氣急促,生怕對方拒絕
費斯·若薇挑眉,大抵知道了那個男的一定是司硯的情敵
不過她又疑惑,按照司硯的性子知道那個有威脅一定會把人殺了
至今還把人留著
難道是為了她,費斯·若薇的目光留在蘇妤身上
有點意思
商城內(nèi)
費斯·絡(luò)薇挽著蘇妤的胳膊,兩人并肩走在光潔如鏡的商場走廊上
她側(cè)過頭,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小聲問:“剛才你說要他和你結(jié)婚,什么時候?”
蘇妤的視線飛快地掃過四周,像是在警惕著什么,聲音壓得很低:“大概一個月之后。”
現(xiàn)在司硯已經(jīng)開始籌備了,她估計已經(jīng)一個月左右的樣子
話音剛落,她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天啊,這偌大的商城里,怎么一個人影也沒有?
說話間,二人就進了女廁所
一眾男保鏢只好在門口苦苦等著
費斯·絡(luò)薇指尖夾著個巴掌大的銀色通訊器,遞向蘇妤時,指節(jié)泛著冷白的光。
“這個你收著,”她聲音平平,像在交代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等司硯出差了你就給我傳消息,我的人會幫你接應(yīng)。”
蘇妤的手剛要觸到那冰涼的金屬,就聽見她慢悠悠補了句:“其實,我可以不用這么麻煩,直接殺了你對我是最省事的。”
指尖猛地一頓,蘇妤抬眼時,瞳孔微微縮著,眼底的懼意涌起
費斯·絡(luò)薇卻忽然笑了,唇角彎起的弧度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語氣甚至稱得上溫和:“別害怕,我不輕易殺人,那樣太殘忍了。”
蘇妤的心跳卻擂得更兇。
若是在北國,費斯·絡(luò)薇這話她或許會信——那里,再殘暴也守著幾分明面上的規(guī)矩。
可在這里,在這片沒了束縛的灰色地帶
她嘴里的“不輕易”,聽著倒像是懸在頭頂?shù)牡叮恢朗裁磿r候就會落下來
費斯·絡(luò)薇指尖捻著通訊器轉(zhuǎn)了半圈,抬眼時目光銳利如刀,直直射向蘇妤:“你說你不喜歡司硯,你眼睛騙不了人。”
她收回手,將通訊器重新塞回蘇妤掌心,指腹用力按了按,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所以我才愿意幫你。”
蘇妤捏著那小巧的物件,指腹下的冰涼幾乎要滲進骨頭里
她輕嘆了口氣,眉眼間攏著幾分無奈:“費斯·絡(luò)薇小姐,你給我這個也沒有用。”
頓了頓,她垂眸看著掌心的通訊器,聲音壓得更低:“我回去,司硯一定會搜我身的。”
費斯·絡(luò)薇指尖在身側(cè)輕輕摩挲了兩下,語氣里聽不出太多情緒,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疏離:“那就是你的事了。”
她抬眼瞥了蘇妤一眼,目光淡淡掃過對方握著通訊器的手:“機會擺在你面前,你抓不住,也沒有辦法。”
話音落下,她便轉(zhuǎn)過身,仿佛再多說一句都是多余,只留下一個冷峭的背影,將選擇權(quán)徹底丟給了蘇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