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獎江璃花了一毛五單獨雇著隔壁村的牛車回到村口的時候,那一牛車的東西,引來了在村口上工的人全部的目光。
“我滴乖乖,不得了了,那究竟是誰家的親戚這么有錢,居然買了一大車的東西。”
“你們看那車上黑漆漆的是不是大鐵鍋?我的天,那得多少錢啊?”
“往我們村口來了,真是來我們村的,快看看究竟是誰家親戚。”
這時候一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嬸子終于趕到。
那是走路回來的嬸子,同行遇到了江璃,這不就小跑著回來吹噓了嗎。
“你們都猜錯啦,那不是誰家親戚,任你們猜都猜不中。”
來人是村里的大喇叭,十里八鄉(xiāng)都認識的喇叭嬸,落到以前,大家都管她叫媒人婆。
在她能說會道的嘴里,湊成了不少家庭。
“大喇叭你倒是說是誰啊?不是親戚還能是我們村里的人不成?”
喇叭嬸激動的拍了手掌,高聲道:“沒錯!就是我們村里的,你們猜是誰?”
那一牛車的東西,還是挺轟動的,離村口比較近的人,一個傳一個,以至于也傳到了分在遠點的周家人耳朵。
一車東西,誰不想看看,周母伸直累得彎曲的腰,遠遠看去,也沒認出來是誰。
不過嘴里倒是嘮叨了句:“也不知道誰家那么倒霉,攤上個這么敗家的。”
木頭石頭在她身邊幫忙拔花生地里的草,順著她的視線一看,立馬就認出了江璃的衣服。
“奶,那是娘!娘買東西回來了,她說今天去鎮(zhèn)上給我們買新牙膏牙刷新毛巾,我要去看看。”
木頭石頭拔腿就跑,家里買了 新東西,他們第一個就想看看。
“什么?!”
周母聞言聲音都提高了八度。
“那是老四家?!她買了一車東西?”周母呼吸都急促了幾分,想到那一車東西的花費,身體都顫抖起來。
一旁的周大嫂都擔(dān)心她暈過去:“娘,四弟妹分家后就沒添置過什么東西,而且木頭也說是給他們買毛巾牙刷這些,可能是真的想要好好過日子呢。”
周母實在沒忍住要罵人:“放屁!誰家要好好過日子這么糟蹋錢的?”
“以后日子還長,這么花錢,老四多少津貼夠她造!”
“不行,我要去看看她到底買了些什么東西,能退的趕緊去退了。”
周二嫂勾唇,笑著跟了上前,還不忘在周母面前添多幾把火。
“娘,四弟妹可是分了家的,你要是過去管,她會不會生氣,收回好好過日子的話啊?”
周母氣勢洶洶走著,仿佛要去干架一樣,聽到周二嫂的話,劈頭蓋臉的罵過去,口水都噴到周二嫂臉上。
“分家了我也還是她婆婆!要是這樣叫好好過日子,那她還不如繼續(xù)回去躺著當個懶貨!”
“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么孽,攤上這么個祖宗,不是躺著什么也不干,就是出個門花光兜里的錢,有我這么命苦的嗎?”
說著,周母就忍不住傷心,都是她的錯,她最有出息的兒子就這么被拖累了,連帶著孫子也過得苦兮兮。
等到虎著一張臉周母走過來的時候,牛車早就被八卦的大娘們圍住。
一個個兩眼冒青光的盯著牛車上的大鐵鍋,還有那袋子米。
“博川媳婦,你居然連這大鐵鍋都買到了,黑得油亮油亮的,是口好鍋啊。”
現(xiàn)在村里,大家都是用陶罐煮東西的,除了隊長家,支書家,會計家,老周家四戶人有大鐵鍋,圍觀的人,誰看了不心動啊,嬸子好幾個嬸子上前摸。
周梅花家里的那個,還是城里的兒媳婦帶著嫁過來的,雖然說是個半新的,那也讓周梅花嘚瑟了很久呢。
江璃看著那沾著泥土的手就要摸上她的過,一手揮了過去拍開。
“嘶……”
“博川媳婦你干嘛呢?不就是摸一下嗎?還能摸壞了不成?也太瞧不起人了。”
“黃嬸子還真說對了,我就是怕你摸壞了賠不起。”江璃氣死人不要命的開口,語氣很是認真。
“你?!”
“我好歹也是你長輩,你怎么說話呢?不就是一口鐵鍋嗎?誰沒見過啊?摸一下還能摸壞了,騙誰呢!”
江璃點頭:“是啊,就一口鐵鍋而已,也不貴,也就四十八塊,加八張工業(yè)票而已。”
“倒也不是怕黃嬸子你摸壞了,就怕你賠不起,耍賴。”
“聽說之前黃嬸子死皮賴臉的要看大隊長家買的自行車,后面磕掉了漆,坐在地上打滾說不是自己弄的,死活不肯賠。”
“還把人家六成新的自行車說成破爛,說本來就掉漆,說大隊長坑你。”
“我可不是大隊長,你不賠,還能扣你工分,我家錢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憑什么給你摸。”
“而且,我這鍋可是煮東西吃的,你看看你那雞爪,多埋汰人啊。”
大伙早就被她開口的四十八塊錢震驚了,一個個倒抽了口涼氣。
還小心的后退半步,也不敢再往前擠,生怕擠一擠,自家累死累活下地干一年的錢就沒了。
不過聽著江璃的話,大家同一時間想到了黃嬸子撒潑打滾,不要臉的模樣“噗嗤”笑了出來。
黃嬸子臉色陰沉下來:“笑什么笑,信不信我叫我家大黑上你家門去!”
圍觀的人聽了十分氣憤,想到大黑兇殘上門搶吃的模樣,又選擇了忍氣吞聲。
大黑是一條狗,這時候人都養(yǎng)不活的年代,幾乎沒人會養(yǎng)狗。
偏偏黃嬸子就養(yǎng)了一條,也不知道她從哪弄來的,反正因為那條狗,黃嬸子一家成了全村厭惡的存在。
因為黃嬸子為人不講理,又潑辣,要是一個不爽就放狗上門,惹的大家敢怒不敢言。
然而這次她碰著的可是小煞星江璃。
“黃嬸子好大的口氣,仗著家里養(yǎng)了條畜生就橫行霸道,如今可是法治社會,你家狗要是真?zhèn)巳耍銈円患铱墒且蔚摹!?/p>
黃嬸子非但不怕,反而得意的往前走了步:“我看你這小賤蹄子是怕了吧,狗咬人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他還能聽我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