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家門口,幾乎全村的人都到齊了,里三層外三層的被圍得水泄不通。
場面一度混亂,周國泰還在跟紅袖標領頭的人在交涉。
然而那人卻是一臉秉公辦事的模樣:“請你讓開,我們是接到了舉報,說這家的錢財來路不明,每天大魚大肉,穿得跟資本家一樣。”
“現(xiàn)在我們要對這戶人家進行搜查。”
周國泰滿腦門都是冷汗,現(xiàn)在周博川他們正好去鎮(zhèn)上接他岳父岳母出院,身為好兄弟,他絕不能讓這些人破壞他們家。
“兄弟,這里面定然是有誤會,這家住的可是為國爭光的軍人,家里日子是比普通農(nóng)民好過,但也覺得沒有你所說的情況,更沒有每日大魚大肉,學資本家做派。”
領頭的人蹙眉:“你說這家是住的是軍人?”
“沒錯,還是副營長,每個月有津貼,錢絕對是干干凈凈的,還麻煩兄弟你查清楚。”
這時一名小弟卻湊過來,不知道跟領頭的人說了什么,只見那人勃然大怒。
“混蛋,你說來路正當就正當?既然是副營長就更應該查,據(jù)我所知,副營長一個月津貼也就是五十元左右,每個地區(qū)不同,即便是按多的算,算他六十塊一個月,那也不可能建得起這么大的房子。”
“據(jù)我們打聽得到的消息,建這個小二層的房子,不算殼就已經(jīng)要六千塊,更別說其他:“你說,副營長一個月六十,得攢多久才能建這樣大的房子?”
“加上他們家頓頓大魚大肉,吃好穿好,哪樣不要錢?再者,你這么說,我有理由懷疑他這副營長是不是受賄賂才會有那么多錢?”
“是不是出任務的時候,私藏了該上交國家的錢財?這情況更應該徹查到底!”
人群響起了一片抽氣聲:“我的天,這川子家要建的竟然是小二樓的瓦磚房?太能耐了?”
“重點是這個嗎?是六千塊啊?六千塊,我們?nèi)沂畮卓冢瑤纵呑佣假嵅粊磉@個錢吧?”
“噓噓噓!別亂說話,小心這些人把你抓了。”村民害怕的看著一個個戴著紅袖標的人,這么大陣仗的還是第一次,心里很是恐懼。
“可是六千塊啊,你不覺得這人說的也有道理嗎?雖然副營長每個月津貼很多,但能存下六千塊建房子嗎?”
大家不說話了,畢竟誰都知道江璃這女人有多敗家,三天兩頭的往鎮(zhèn)上跑,哪次回來不是一車東西。
“你看看木頭石頭身上的衣服鞋子,城里人都穿不上呢?你說川子會不會真干了這種事?家里才那么多錢?”
“能蓋得起六千多塊錢房子的人,你說他家里會不會有上萬塊的存款?”
眾人深吸了口氣,心情那是無比復雜的。
萬元戶,那是多少錢啊?!
“兄弟,這里面絕對有誤會,他們家賺錢的可不止一人,他媳婦也賺錢了,數(shù)目我雖然不知道,但絕對不少。”
“人家機械廠的大領導都上門請她去工作,大家都能作證的。”
領頭的有些遲疑搖擺不定了,萬一情況真如這大隊長所說,家里的錢來路沒問題,那他就算得罪了一個副營長,這……
小弟見狀,直接放大招,對著他耳朵又不知道說了什么,只見那人臉色直接變得不容商量。
“我們既然接到舉報,就必須搜查,你這大隊長多次阻攔,難不成是想包庇?還是你收了他們什么好處?”
一群人頓時變得劍拔弩張,一個個兇神惡煞就想破門進去路面搜查。
周父活了幾十年,怎么會不懂這些人的彎彎道道,這人明顯就是沖著他兒子來的。
不管他兒子家的錢什么來路,要是他們不想發(fā)過,要動手腳簡直不要太簡單。
“同志,我們祖上幾代都是農(nóng)民,我兒子更是早早參軍為國爭光,無緣無故憑一封舉報信,什么都沒去查就要搜查我兒子家,憑什么?”
“凡事都要講求證據(jù),你說建房子要花六千塊,這個我們認,但你怎么就能確定我兒子家的錢來路不明呢?你去查了嗎?”
“你怎么就能確定,他當兵九年,就存不下這些錢呢?他媳婦在機械廠又賺了多少錢,你又查了嗎?”
領頭人臉色變得難看,鎮(zhèn)上哪家看見他們不都神色害怕,第一回遇見周父這樣還給他們講大道理的。
扯了下嘴角,那人道:“來路正不正當,我一搜便知,你們這么阻攔,該不會家里真藏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周父也明白今日這事怕是不好了:“行,你們要查也可以,那總要等我兒子回來吧?”
那人有些不耐煩了:“你當我們閑著沒事干是不是?既然你說你兒子沒鬼,那為什么不能讓我們搜?”
說完還帶著人逼近一步,趕來的周母一臉憤怒:“天殺的,究竟誰舉報了我兒子?是哪個眼紅生不出兒子的東西?”
“我兒子十幾歲就參軍,立過的一等功三個,二等功八個,更別說十幾個三等功,身上傷口一道道,是最好的軍人,你們憑什么污蔑我兒子?”
“你們知不知道他這次為什么休這么久的假回來,他中了槍,差一點就回不來了,傷口離心臟就差一點,就這么一點。”周母哭得淚流滿面,用手比著那一厘米的距離。
哽咽著聲音,周母哭得說不出話:“他就想著幾年沒回來,沒管過自己媳婦,想好好的補償他們,拿出了全部的存款蓋的這房子。”
“你們憑什么就上面欺負他,你們就不怕寒了當軍人的心嗎?”
周母說得淚如雨下,村里的老一輩全都紅了眼眶,并憤怒的看著這些欺負上門來的人。
“不能讓他們搜屋子,你們沒有證據(jù)憑什么搜屋,川子是我們村的榮譽,你們當我們沒人是不是?”
“對,我們報警,絕不能讓他們欺負我們的軍人。”
這時候的人還是對軍人很崇拜很護著的,周母的一番話,簡直讓人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