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嫂大吼:“周國泰!村里誰不知道你跟周博川是好兄弟,你分明就是故意針對我們。”
周國泰也氣狠了:“行,既然改不了你們這思想,那接下來你們就去開荒,去挑大糞澆地!”
這時候,大隊長就相當于官一樣的存在,要是不聽,那年底想分糧食,那可就難了。
但是叫周二哥他們兩人寫欠下一萬元的欠條,那是不可能的。
兩人說什么都不愿意寫,更不愿意還這筆錢。
“江璃,你簡直欺人太甚,你兒子明明什么事都沒有,我看你就是小題大做。”
“你明明知道我們還不起這個錢,你為什么這么做!”
江璃冷笑:“欺人太甚的不是你們嗎?你三番兩次來我家鬧,不就是看我好欺負好說話嗎?”
“慫恿村民,撩起他們的同情心,不就是為了逼我嗎?嘴巴長在別人身上,你以為我在乎他們說什么嗎?”
“既然大家都覺得是我欺人太甚,覺得你家可憐,我該原諒你們家,那我讓你看看我是怎么欺人太甚的!”
“這欠條要是不寫,那你們就等著被下放到農場改造去!”
不近人情的江璃,那一身氣質根本沒人敢惹,看戲的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公安同志也給周二哥他們普及了下這懲罰,下放的話,沒十年二十年,怕是回不來。
這話讓人心頭一震:“我寫欠條,我寫。”
周二哥周二嫂十分清楚要是下放到農場過的是什么生活,李盼兒就是很好的例子。
所以周二哥他們兩人只能帶著仇恨來簽下這欠條。
欠條是周國泰代寫的,按照江璃的要求,事出起因,因什么賠償,還款時間二十年內還清,每年最低還款一百。
兩人聽到每年最低還款一百,那是敢怒不敢言,心里恨極了江璃。
公安又教育一番兩人這才離開。
等兩名公安走遠,周二嫂就發狂了:“現在!你滿意了吧?”
江璃表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收起那份欠條,道:“確實挺滿意的。”
“你一次次煽動這些人來我家鬧,我又何必跟你客氣。”
剛剛大言不慚說江璃小氣,斤斤計較的人一個個不吱聲了。
但站出來說江璃的那大娘就覺得面子有些掛不住了:“都是兄弟,也是一家人,你就不怕你男人回來后跟你鬧嗎?”
“你明知道他們根本沒法償還獅子大開口,有錢人的嘴臉果然是一樣的。”
大娘這話也引起一些仇富人的共鳴,一個個都在說江璃冷血無情什么的。
江璃眼皮輕掀,掃過這些人的嘴臉:“我兒子無緣無故被人推下河,差點沒命,為了這治療費,我還跟機械廠那邊打了欠條用每個月的工資還。”
“就這,我也差不多要還十年,這款落在我身上,你們怎么不說話?”
“我可憐她,誰可憐我,就因為我會賺錢,活該幫他們背負這債務。”
“你窮你有道理唄!”
江璃這話可得罪了在場的不少人,可偏偏沒法反駁什么。
而江璃也不屑跟他們吵,轉身就回了屋。
周安安也把自行車推進去,關門。
“嫂子,你別跟他們生氣,他們就是太閑,沒事做,天天到處看熱鬧,嘴巴磕碰兩下,不知道情況。”
江璃坐下喝了杯水,臉上哪有一點生氣的樣子。
“我跟他們氣什么,生氣老得快,再說,我把這賬要了回來,家里又多了一筆進賬,我氣什么。”
“那些人不過是個外人,外人說什么我可管不著,也不在乎他們怎么說,所以沒必要生氣。”
“現在該生氣的是你二哥他們,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睡著。”
周安安也坐了下來:“嫂子,我二哥他們應該不會還這錢的,哪怕有欠條,怕是你這賬也要不回來。”
一萬塊,江璃倒是無所謂:“他還不還沒關系,但有了這張東西,日后他們看見我都得躲著走。”
周安安豁然開朗:“你這招好,二嫂那人視錢如命,怕你催債,肯定躲著你走。”
周二嫂那邊回到家就吵翻天,周二妹又被毒打了一遍。
等周母帶著木頭石頭他們回來的時候,剛進村就一堆人上來告訴她今天下午發生了什么事。
“老周家的,你那小兒媳真不得了啊,都是兄弟妯娌,這也鬧得太大了吧,這親戚以后還能做嗎?川子回來怕是兩兄弟都要成仇人。”
“多大的事啊,還報公安,這不是叫人看笑話嗎?年輕人就是不懂事啊。”
“我好歹也是長輩,說她兩句,她還不樂意,拉長個臉要殺我一樣,還讀過書呢,太沒家教了,回去你可得好好說說她。”
跟周母說話的人正是擺長輩譜,教訓江璃的那個。
不少人看完戲,從江璃那受了屈辱的大娘們全都在村口等著周母,就想告訴她,江璃怎么樣的過分,讓周母回去管教。
六七個人都在七嘴八舌的說著,有人開頭就有人附和:“是啊,你那小兒媳可真不得了,壓根沒把我們這些長輩放眼里,還說我們的不是。”
“甚至嘲諷我們窮,說我們沒錢沒本事,我們好言相勸,她還給我們甩臉,太過分了。”
周母臉色陰沉得恐怖,聽著大伙喋喋不休說著,明白怎么回事,怒火一觸即發。
周母直接把自己挎著的籃子用力一放,雙手直接推搡過去。
“我放你娘的狗屁!滿嘴噴糞的東西,我兒媳婦怎么樣跟你有什么關系?”
“你算哪門子的長輩!我兒媳婦輪得到你們這些雞婆管教?!”
“我看你們就是太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么,嫉妒我兒媳婦會賺錢,想要給她找麻煩,也不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資格。”
這些人沒想到周母知道這件事居然會是這樣的反應,簡直都懵了!
“老周家的,你到底聽懂我們在說什么沒有?不是我們欺負你兒媳,也不是我們找她麻煩?”
“是你家老二跟她發生爭執,她報案,她逼著你兒子給她打了一萬塊的欠條,你搞沒搞清楚我們說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