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冷冷盯著鄭如雪。
五年前,鄭如雪去酒吧玩,很晚才回家。
結果沒想路上遇到了一個跟蹤色魔。
鄭如雪一番反抗后,失手把人給打死了。
當時她第一時間就找到了張陽想辦法。
那時,她跪在張陽面前苦苦哀求,說她日后還要掌管鄭家,不能坐牢。
張陽本身就一直心儀鄭如雪,頓時心軟,最終選擇了為她頂罪入獄。
本以為出獄之后,她會感恩,第一時間來迎接自己。
她的確來了。
不是來感恩,是來要債的!
“當年你鄭家遭逢大難,你爸跪在我爺爺面前求著跟我家合作,我爺爺寬厚,又是出錢,又是出資源!還讓你們拿大頭!我張家落魄,導致項目黃了,你竟然還舔著個臉來找我們退股份錢?!”
提起這事兒,張陽心中就是一陣痛。
當年鄭家落魄來尋求合作,他爺爺更多是看在他心儀鄭如雪的面子上。
可沒想,卻給家里招來了一個白眼狼!
此話一出,頓時不少人詫異的看向了鄭如雪。
鄭如雪臉上頓時一陣青一陣紅。
她惱羞成怒:“鬼話連篇!你有協議嗎!?”
張陽自嘲一笑。
爺爺很大氣,當時這項目,都沒和鄭家簽協議。
其中,無非又是考慮到他的緣故。
“張陽,你先去看看你爺爺吧,這里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秦如玉復雜的看著張陽。
當年鄭張兩家的事情,她也知道。
不過,讓張陽呆在這里也沒什么用,反而可能會激化矛盾。
其他人,她還能憑借秦家血脈這點身份壓一下。
可是鄭家,現在如日中天,比起秦家絲毫不遜色。
張陽聞言,轉身來到秦如玉面前,朝著她深深一鞠躬:“嫂子,難為你了,但我保證,今天有我張陽在,張家不會有人再敢欺,也無人能欺你!家里債務我算過,區區幾個億而已,我還還得起!”
噗嗤!
聲音剛落,不知是誰笑出了聲。
“幾個億?這小子,怕不是在監獄里待傻了吧?”
“你以為你是誰?剛從牢里出來,渾身上下加起來能有一百塊嗎?還敢說還得起幾個億的債?”
“我看他就是想拖延時間,秦小姐也是可憐,攤上這么個小叔子。”
秦如玉的臉色也沉了下去,她知道張陽是好意,可這種不切實際的話,只會讓人更看不起張家。
她拉了拉張陽的衣袖,低聲道:“張陽,別說了,你先離開!”
“張陽,你這么會吹,那你的錢呢?”鄭如雪一臉譏諷。
張陽淡淡看了她一眼,面向眾人:“別人送了我一點東西,等會兒到就到,足夠抵你們的債!”
他的錢一直是他師傅在管。
他師傅的意思是,男人有錢就變壞,他兜里有點日常零花就足夠了。
不過,剛才在回來的時候,他收到了任薔薇的短信。
任薔薇告訴他,既然他不愿意她以身相許,又不收她診金,就送了一批禮物去張家表示感謝。
算算時間,任薔薇的東西應該也快到了。
雖然不知道任薔薇送了些什么東西。
但抵幾個億的債,肯定是足夠。
鄭如雪見狀,一臉嘲諷:“張陽,吹牛也要有個限度!還別人送你東西足夠抵債?”
“我也知道你們現在拿不出錢,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
“現在你張家,也就這老宅還值點錢,不如先把張老爺子請出來,把這老宅兌給我們。”
“還有你那三個兄長,好像有不少功勛章吧,倒是有不少人人喜歡收藏這東西,也能值幾個錢。”
“你說什么?!”
張陽的聲音陡然變得冰冷。
他猛地抬頭,雙眼死死盯著鄭如雪。
那眼神里沒有了之前的平靜,只剩下翻涌的陰狠與暴戾。
鄭如雪被這眼神一盯,瞬間如墜冰窖,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心臟狂跳不止,一股莫名的恐懼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張陽。
這根本不是那個五年前會為她頂罪的癡情少年,而是一頭蟄伏的兇獸,隨時能將她撕碎!
“你看什么!莫非欠債不用還嗎?!還一天到晚吹不完的牛!落魄成這樣,也是你活該!”
鄭如雪強裝鎮定,聲音卻忍不住發顫。
周圍的喧鬧聲也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張陽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可怕的陰沉氣息,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就在這死寂般的壓抑中,一道洪亮而恭敬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打破了僵局。
“禮到!”
門外傳來一個朗聲。
眾人轉頭一看,卻是一大群人抬著一箱箱綁著紅結繩的箱子走進來。
“黃金一萬金!紫珊瑚十對,祖母綠原料六百公斤,收藏級一級古董一百件……”
隨著一個個箱子入場,每一個箱子打開,無不是耀眼無比,看得周圍人都為之震驚。
在人群的后方,還走進來一個俊美的青年男子。
“那是軒家的少爺!軒無雙?!”
“軒家在我南陽隱世多年,聽說其勢力雄厚,就算南陽第一家族也未必比得過!”
“但軒家少有涉世,軒無雙出來,那還是十年前南陽城主上任,才去恭賀,他今天怎么會出現?”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之下,軒無雙來到了張陽面前。
“張少,禮到,這是禮單。”
說著,他從懷里拿出一份禮單,雙手遞給張陽。
靜!
現場頓時死一般的寂靜!
眾人的目光先是看了看軒無雙。
隨后,又看向張陽。
眼底瞳孔不斷收縮。
雖然所有人都已經有所猜測。
可當軒無雙親口說出,眾人還是感覺不可思議。
鄭如雪目瞪口呆。
憑什么!
憑什么軒無雙會來給張陽送禮!
秦如玉也嘴巴大大張著,幾乎都能放下一個雞蛋了。
“這些是?”
秦如玉忍不住問。
其余人也扯長了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軒無雙只笑說:“我只是個來送禮的。”
任薔薇讓他來送禮,其實送的是嫁妝。
只是,任薔薇告訴他,要是挑明了這是嫁妝,只怕張家不會收。
所以,他只能說是來送禮的。
想到這里,他不禁又朝張陽看了一眼。
張家這第四子,他也聽過一些傳聞。
為了所謂的青梅,去頂罪坐牢,坐實是讓人無法理喻。
只是,那位女教父,是如何看得上他的?
張陽拿起禮單看了一眼,禮單上只有一句話,恭喜出獄。
他為任薔薇治了那么久的病,可是一毛錢沒收過。
這點診金,也是理所當然。
“剛才誰要錢的,可以過來拿!”
張陽大手一揮,對一眾剛才催債的人說道。
“呵呵,張家老爺在南陽為善,三子為國捐軀,可憐,尸骨未寒,竟就被人上門催債,未免心寒啊。”
開口的人是軒無雙。
軒無雙有些諷刺的搖著頭。
他這話一點沒說錯。
張老爺子一生行善,誰家有點困難找上他,他都必施以援手。
現場催債的這些人,都少不了受過張老爺子恩惠。
眾人面面相覷。
這還怎么拿?
這要是真拿了,豈不是和軒家作對?
軒家的實力,誰敢去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