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戶所。
蘇長安找到葉紅月,說明了來意。
葉紅月看著他,淡淡道:“你的調令我已知曉,我也猜到,你肯定不會接受。”
“我確實不想去!”
蘇長安認真的詢問道:“有沒有什么辦法拒絕?”
“有!”
葉紅月點頭,居然一口氣說出了三個方案。
“第一,成為千戶,司禮監的調令會充分考慮千戶自己的意愿,因為千戶代表著不朽境武者,所有人都得給不朽境武者最基本的尊重!”
“第二,解鈴還須系鈴人,需要司禮監有人幫你說話,為你取消調令!”
“第三,有一個優先級更高的任務需要你,讓你脫不開身,從而拒絕司禮監的調令。”
蘇長安沉默。
第一條需要的是實力,第二條需要的是權柄,第三條需要是有背景!
目前為止,這三條他都不夠。
他越發覺得,實力和權力的重要,這個世界,總是會逼著你前行!
葉紅月直接道:“我可以安排你去駐守神兵谷替換郭明,只要你點頭,就不需要再操心了,我會出馬幫你拒絕掉這個調令,但相應的,你以后會留在神兵谷,不過等過了這個風波,我可以把你再調回來。”
她很仗義,也很颯爽,沒有提任何條件,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辦法,并且愿意親自出馬。
相比于鎮北城,神兵谷距離京城近多了,而且也不用去剿滅所謂的‘叛軍’,確實好太多了。
但,還是得離開京城,這是蘇長安不能接受的。
蘇長安沉吟片刻,搖頭道:“謝謝,不過不用了,我想選第二種方法。”
葉紅月眉頭一挑,詫異道:“你在司禮監有人?”
“暫時沒有,但可以有!”
蘇長安拱手,再度道了一聲謝,便告辭離開。
可以有?
葉紅月看著蘇長安的背影,琢磨著他的話,眼中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神色。
天驕往往自負,喜歡用自己的方法解決問題,他會怎么做呢?
回到百戶所,方青山等人連忙關切的圍了上來。
蘇長安抬手,示意大家噤聲。
隨后凝聲問道:“方叔、周叔,你們調查高昇可有什么發現?”
“高昇深居簡出,平時隱藏得很好,沒露出什么馬腳,身邊也并沒有親人。”
方青山回答,頓了頓又道:“無奈之下,我和大志便去查了他的老家,想不到居然有了意外發現。”
蘇長安神色微動。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在京城查不到線索,居然能想到調查對方的老家,這非常機智。
很多人身居高位了,在自己所處的地界格外謹慎,怕被人盯上,卻會暗自在原來的老家搞事情。
蘇長安:“繼續說!”
方青山道:“高昇乃是廣陵郡人士,五歲就被賣進宮當了太監,當地的案卷記載,當時是因為他家里又添了一個弟弟無法負擔開支,才把他賣了,但是,現在的高昇居然一個家人都沒有,你說奇怪不奇怪?”
賣哥養弟,這是當時很多窮苦家庭會選擇的做法。
周大志補充道:“我們懷疑,是高昇故意隱藏了他家里人的信息,他肯定貪污了很多銀兩給家人,尤其是他的弟弟!只要找到他的弟弟,那肯定就能找到高昇犯罪的證據!”
哥哥當了太監,等飛黃騰達后,因為無法傳宗接代,所以會把所有的希望都給弟弟,這也是一個共識。
“能找到嗎?”蘇長安問道。
方青山搖頭嘆氣,“需要點時間,他可是司禮監秉筆太監,想藏一個人太簡單了。”
蘇長安又看向鐵牛,問道:“鐵牛,那兩個太監抓到了嗎?”
“已經關在人獄,隨時聽候大人發落。”
“帶我去!”
當即,鐵牛帶著蘇長安前往關押二人的所在。
“你們是不是瘋了,我們乃是司禮監的人,敢抓我們,就等著承受司禮監的怒火吧!”
“識相的就把我們放了,在跪地認錯,我們還可以考慮既往不咎!”
這二人還不知道自己因何被抓,依舊趾高氣昂的叫囂著。
“參見蘇百戶!”
“卑職拜見蘇百戶!”
……
突然,人獄中的神武衛陸陸續續的向一個方向行禮。
蘇百戶?
整個神武衛,姓蘇的百戶只有一個!
那兩名太監突然想起了什么,頓時臉色煞白,再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下一刻,他們就看到一位穿著銀云玄衣的青年大踏步而來,俊逸不凡,雙眸似電,不怒自威。
與之對視一眼,兩人俱是身軀一顫,被嚇得癱坐在地。
“蘇……蘇大人,不知道您抓我們來所為何事?我們兄弟倆一定改正。”
其中一人機靈一些,顫聲開口。
“你們心里不清楚?要不要本官幫你們好好想想!”
蘇長安話音剛落,當即就有神武衛提著刑具出現,躍躍欲試。
那太監隨即尖聲道:“我想起來了,是我們財迷心竅,不該收小桃姑娘的五萬兩好處費,我們愿意全額歸還!”
“對,我們錯了,我們真的錯了!我們可以還六萬兩!”另一位太監也是連忙開口,不惜主動加價。
當時蘇長安還不是百戶,所以他們才敢獅子大開口,萬萬沒想到暴雷得這么快。
“你們承認了就好,鐵牛,送他們上路。”
蘇長安冷漠開口。
當即,鐵牛便打開牢門,殺氣騰騰的走向二人,速度不快不慢,如死神降臨。
“蘇大人饒命,開恩吶!”
“我們知錯了,只求蘇大人放一條生路。”
兩位太監快被嚇尿了,雙膝跪地磕頭,哀嚎求饒。
收好處費屬于潛規則,但也分人,有些事不上稱不值二兩重,一上稱千金都擋不住。
敢收到蘇長安的頭上,那蘇長安上綱上線也沒人能說什么,司禮監都保不下這兩人!
“慢著。”
蘇長安叫住了鐵牛,冷聲道:“我就給你們一次機會,誰要是能說出高昇的污點,我便放他一條生路!”
兩名太監當即瞪大了雙眼,又驚又怕!
蘇長安居然想對付高昇!
那可是他們的二把手!
“小……小人不……不知。”
一名太監顫顫巍巍的開口。
蘇長安隨口道:“帶下去,讓他想起來。”
當即就有一名神武衛拉著他進入了刑具房,慘叫聲隨之響起。
“你說。”蘇長安一雙眼神光奕奕,盯著另一名太監。
“我,我……”
那太監心肝俱顫,吞了吞口水,把心一橫道:“高大人與廣安寺關系親近,曾經有廣安寺的和尚過來拜訪,我們招待了那些和尚喝……喝花酒。”
太監陪和尚喝花酒?
真是有意思的組合。
蘇長安若有所思,繼續問道:“還有嗎?”
“沒,沒了……”
“我不信。”
蘇長安無情開口,“鐵牛,把他也帶下去,讓他好好回憶!”
“遵命!”
鐵牛當即提著那太監,同樣送進了刑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