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三說話的時候,又被張婉清朝著后腦勺敲了一下。
主要還是嫌她這個弟弟太煩了,總是打岔。
張老三不敢多說什么,表示自己還有事沒忙完,就扔下兩個人先出去了。
見他出了門,張婉清才繼續(xù)道:“抱歉啊,我這弟弟不少給你添麻煩吧?”
江洋搖頭:“那倒沒有,相反他還給我?guī)土撕芏嗝Α!?/p>
說到這,從抽屜里拿出一沓鈔票道:“這里應該是一萬塊錢,你數數?!?/p>
張婉清看著厚厚一沓的錢愣了一下,糾結著道:“要不……要不還是先少一些,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這么多的錢,萬一丟了怎么辦?!?/p>
江洋搖頭:“對于一個公司的開銷來說,這些錢并不多,先放在你那?!?/p>
“對了?!?/p>
江洋從抽屜拿出一把鑰匙:“出門左轉,第三個房間就是財務辦公室,里面有三張桌子,你喜歡哪個就坐哪個。下午的時候,你去商廈買個保險柜回來,以后把公司的現(xiàn)金、票據和賬本都放保險柜里。鑰匙你自己保管,丟了要負責?!?/p>
“錢從公司的賬上出,記得開單據?!?/p>
江洋想了想,又囑咐道:“對了,去商廈的時候,順便買兩身職業(yè)裝,畢竟坐辦公室了,還是要注意些公司的顏面。”
說罷不再啰嗦,開始低頭批復文件。
張婉清點頭:“知道了。”
“嗯……”
門口處,張婉清又想到了什么:“保險柜需要什么樣的,大概多少價錢的合適?另外,衣服的采購標準是什么……”
江洋手持鋼筆抬起頭道:“保險柜買最貴的,衣服按每套500元的標準去定做。找一個合適的服裝店,如果可以的話,以后廠里的工服和辦公室人員的服裝全都從那做?!?/p>
“好。”
張婉清點頭,出門前順手關上了門。
門外,張婉清深吸一口氣,又緩緩的吐了出來。
雖說是面對的同一個人,但是弟弟張老三在的時候,和單獨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明明自己的年齡比他大一些,但是剛剛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是個小孩,在聽大人吩咐一些事情那樣。
難道說,是人一旦有錢了,或者當了老板以后都會變成這樣嗎?
張婉清搖了搖頭,摘下了帽子。
一頭瀑布般的秀發(fā)散落,再次看了一眼辦公室的門口,朝著樓下走去。
辦公室內。
江洋低頭快速的在紙上畫著酒廠擴建的草稿圖。
半個小時后,一副完整的擴建方案就那么新鮮出爐了。
在這張稿紙上,金立酒廠的辦公樓位置不變,但原本的生產車間后方又增加了兩個車間,庫房更是從原來的一個變成了四個。
圖紙的旁邊寫著一個清單。
清單的內容是他想購買的一些東西,其中包括瓶體清洗消毒設備一套,灌裝設備一套,輸送履帶一套,噴碼機一套,直徑3米乘8米的圓柱形鐵桶兩個,不銹鋼管道、裝載機等等。
都是生產車間所需要的一些東西。
眼下酒廠里從釀酒、調酒、灌裝、貼標、打碼、封箱、裝車等工序,全都是靠工人純手工完成,費時費工又費力,并且生產效率極低,衛(wèi)生和安全也沒有很大的保障。
盡管他一再督促工人們要注意安全和衛(wèi)生,但是在簡陋的條件下進行生產,出現(xiàn)瑕疵只是一個概率和時間問題,早晚都會發(fā)生。
江洋很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人工無論再怎么注意,都不如機器數據控制的更加穩(wěn)定。
不管做什么生意,自身的產品質量夠硬才是硬道理,也是企業(yè)可以發(fā)展出去最穩(wěn)健的一步。
企業(yè)要成長,難免會有同行會紅眼,用這樣那樣的手段去阻攔它的發(fā)展。
在這樣的情況下,雖說不可能做到一帆風順,但是未雨綢繆是一定的。
想到這里,江洋立刻拿起手機撥打了劉廣志的電話,并把清單上的東西跟他說了一遍。
半個小時的功夫,劉廣志的電話就回了過來。
他告訴江洋,清單上的這些設備別說安北縣了,就是放眼整個華洲也很難預定齊全。
像是清洗、消毒、灌裝這種完整的生產線設備,唯一的途徑就是通過進口。
劉廣志表示他有一個朋友在俄國留學,剛好認識現(xiàn)代化灌裝設備的廠家,單單是一條灌裝生產線和噴碼機的價格就至少150萬,這還不算清單上的其它東西。
如果要是加上裝載機、噴碼機以及江洋想要定做的那些東西,少說200萬起步。
“江兄弟,你現(xiàn)在這個酒廠才剛剛起步,沒有必要鬧這么大。”
劉廣志勸說道:“做為過來人,我還是建議你穩(wěn)扎穩(wěn)打,一步一個腳印。先做市場,等市場做成規(guī)模以后,再考慮引進設備。”
“我前段時間也去外地考察過一些酒廠,他們也和你一樣,幾乎都是靠人工去完成生產?!?/p>
“白酒這種東西,里面有個麥殼和沉淀物很正常,你不用太糾結這個問題。”
劉廣志繼續(xù)道:“像是一些市場上已經打出名氣,甚至成了品牌的白酒廠家,不還是一樣靠工人去堆出生產來,你這么著急引進一批灌裝設備,這是何必呢?”
江洋想了想道:“劉主任,你的建議我聽進去了。這樣,我考慮考慮給你回復?!?/p>
掛了電話,江洋第一件事就是拉開抽屜,開始清點一下自己手里有多少現(xiàn)金。
自從養(yǎng)殖場和酒廠運作以來,江洋幾乎就沒賺到過現(xiàn)金。
除了貸款來的那筆錢和王輝的那三十萬以外,就只剩滿倉庫的糧食了。
看了眼存折,上面只有二十八萬三千塊。
離兩百萬差的甚遠。
如果生產設備是國內的廠家還好說,最起碼可以通過賬期的方式付點定金,想辦法先把設備坑回廠里再說。
可現(xiàn)在畢竟涉及到跨國貿易,尤其像是大俄那邊的廠家,要不把錢湊齊了,別人連根毛都不會發(fā)。
“錢……”
江洋捏著眉心:“上哪弄這兩百萬呢……”
對于金立酒廠的情況,劉主任顯然是不太知情的,但江洋心中再清楚不過。
眼下收的糧食越來越多,廠子里的訂單也是越來越多,這導致廠里的生產能力嚴重不足,甚至完全跟不上鄉(xiāng)村市場的需求。
很多訂單已經排到了兩個月后,為了保險起見,江洋不得不暫時把糧食換酒的活動先停下。
生產能力是目前金立酒廠最大的問題,而白酒的生產效率上,灌裝幾乎占了百分之九十。
如果能解決灌裝的問題,那么金立酒廠的生產能力將突破一個新的維度。
所以,江洋對這套設備是勢在必得。
思索再三,還是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笑嘻嘻的道:“老三,來我辦公室一下,跟你商量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