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爺爺的房子被陸宴澤出錢給裝修過一次,再也不是原先的小破小。
陸父陸母對孩子們向來大方,陸宴修和陸宴澤的零花錢多到沒地方用,陸宴澤便用錢給爺爺請了一個住家保姆。
金爺爺再三推脫都沒能推掉,最終樂呵呵的給接受了。
他原不是個愛炫耀的性子,沒想到自那之后,逢人便說這房子是他孫子給蓋的。
只是他住的地方離王家實在是太近,他從未說過這個孫子是誰,不過大家都心里有數。
今天是幾個孩子來的日子,金爺爺早早就準備好了小零食,將空調開了低低的,自己穿著個外套坐在屋里等。
陸宴澤有這里的鑰匙。
打開門后,幾人沖著金爺爺問好,便像到了自己家一樣,一個個往床上一坐,跟金爺爺說著話。
老年人最喜歡的就是年輕人,老頭兒笑的見牙不見眼,一邊給他們遞水,一邊絮絮叨叨:“空調別對著吹,小心著涼。”
“然然!把糖放下,你就好吃糖,小心牙壞了......”
溫嘉然笑了笑,有些心虛的將手里的奶糖放回了桌子上。
一切都跟以前一樣,唯獨陸宴澤。
他自從進屋后,就一言不發,金爺爺看了他好幾眼,最后老人家想了想,將溫嘉然扔在桌上的糖給拿起來,細心的剝開包裝塞進了陸宴澤的嘴里。
陸宴澤抬眼看他。
金爺爺笑了:“小小年紀,愁眉苦臉的,小心長大了長不高。”
奶糖的甜滋滋的味道在嘴巴里漫開。
陸宴澤輕輕的“嗯”了一聲,嘴角終于微微揚起了一點點。
溫嘉然見狀與陸宴修和林然對視一眼,三人齊齊松了一口氣。
從金爺爺家出來,幾人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個鬼啊。
溫嘉然表面上跟林然說要回家,實際上等林然一上車,他就扭頭上了陸家的車。
他這些年沒少在陸家住,陸家的司機都見怪不怪了,也就陸宴修嘀嘀咕咕的嘟囔了幾句,溫嘉然毫不在意,他將陸宴修趕到副駕駛上,自己坐在后面,與陸宴澤坐一排。
他湊過去小聲道:“你今天怎么了?”
陸宴澤看了他一眼,嘴巴動了動,最終什么也沒說。
溫嘉然有些擔憂,他伸手在輕輕的陸宴澤的腰上掐了一把,聲音軟軟的:“你要不說,我就一直掐你。”
坐在前面的陸宴修:“......”
他強行忍住了想要回頭的動作,卻悄悄的將座椅向后調了調,豎著耳朵偷聽。
陸宴修的嘴角彎了彎,被溫嘉然掐過的地方有點癢癢的,他抬眼看了一眼陸宴修,突然湊到溫嘉然耳邊,小聲道:“晚上跟你說。”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朵上,溫嘉然一個激靈,猛地推開他,他臉頰有些紅,輕輕“嗯”了一聲。
陸宴修:“......”
他咬牙切齒的錘了一下座椅!
他雖然能大概猜出來陸宴澤今天為什么有異樣,但是他猜的,不如陸宴澤自己講啊。
到底什么秘密啊?他也想聽!
回到陸家后,一切都跟平時沒什么區別,三人湊在一起開始寫作業,等用過晚飯,各回各的房間休息。
溫嘉然住得是客房,他原是想讓家里的傭人送過一套睡衣的,但陸宴澤說別墅里準備的有,溫嘉然覺得自己在這兒住過這么多回了,應該是有的,也就沒在意,沒想到,等他晚上睡覺的時候,才發現,陸宴澤好像記錯了,睡衣有是有,但是根本不是溫嘉然的,而是陸宴澤的!
他向來是個乖學生,大半夜的也不好在麻煩人。
溫嘉然猶豫了一下,還是穿上了,衣服有點大,領口松松垮垮地滑到一邊,他有些不自然的往上提了提。
他心里還掛念著在路上的時候,陸宴澤說晚上要告訴他的事,趁著大家都休息了,他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鉆了出去。
陸宴澤的房門沒有關,透著一個小縫,溫嘉然彎著腰往里面看,床上的被子鼓鼓囊囊的,對方應該是睡著了。
溫嘉然悄悄笑了笑,他屏住呼吸,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頭,然后猛地往床上的人身上撲。
結果,對方反應更快,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將他整個人都圈在懷中。
惡作劇沒有得逞,溫嘉然不高興的推了推他,嘴里抱怨著:“你怎么知道我來了?”
陸宴澤沒有松手,他聲音低低的帶著笑意:“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而且......”
而且,溫嘉然自己不知道,他身上總是有一種淡淡的薄荷味,只是走到床邊,陸宴澤就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他猶豫了一下,將后面這段話咽回了肚子里。
兩人從小摟著睡早就習慣了,溫嘉然推不動他,索性任他抱著,大家都是兄弟,怕什么。
他趴在陸宴澤身上,正色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那個叫安安的,你看上去......”
陸宴澤沉默了一會兒,指尖下意識的在溫嘉然的腰上滑動,溫嘉然被他弄的有點癢,他抓住那只作怪的手,催促道:“快說快說。”
“他以前叫......陸宴安。”
溫嘉然怔住了,陸宴澤黑黝黝的眸子直視著面前的少年:“我們小時候抱錯了,他在這里生活了六年......他現在這個樣子,我......”
陸宴澤也說不上來心中的感覺,總覺得心里悶悶的,喘不上氣,他一個翻身,將溫嘉然圈在身下,腦袋埋進了他的脖頸里,聲音悶悶的:“我就是覺得難受。”
溫嘉然抿著唇,他剛要說話,就見陸宴澤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披著被子的身影從門外閃了進來,直奔床而來。
陸宴澤抬起頭,皺著眉,語氣里滿是嫌棄:“你來干什么?”
陸宴修一邊往床上爬,一邊理直氣壯的說:“我房間空調壞了,借你的床擠一擠。”
他沒有看見溫嘉然,自顧自的爬上床,裹好被子,眼睛亮晶晶的對陸宴澤說:“今天怎么了?給我也講講唄。”
他說完,歪了歪頭,總覺得陸宴澤這個姿勢怪怪的,他遲疑道:“你這樣睡覺不難受嗎?”
陸宴澤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他默默的翻了身,平躺在了溫嘉然旁邊,陸宴修這才注意到陸宴澤的身下還躺著個溫嘉然。
空氣瞬間安靜。
陸宴澤:“......”
溫嘉然:“......”
陸宴修:“......”
三秒后,陸宴修猛地坐了起來,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