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兩人長大后,陸宴澤就再也沒有喊過他哥哥了,突如其來這么一下,溫嘉然覺得半邊身子都麻了。
他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只覺得腦袋暈乎乎的,連思維都變得遲鈍起來,他眼神飄忽:“你......喊我什么?”
陸宴澤也怔了一下,像是沒想到自己會(huì)脫口而出這個(gè)稱呼,他別開眼,紅著耳朵,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哥哥......”
溫嘉然覺得喉嚨發(fā)緊,心跳快得不像話,他下意識(shí)的往后縮了縮,想要逃開這種陌生的感覺,但卻又有些詭異的舍不得。
“你......”他用手抵著陸宴澤的胸膛,聲音發(fā)虛:“你干嘛突然這么叫?”
陸宴澤也不知道,他抿著嘴糾結(jié)了半天,眼神直直的看著溫嘉然,直把溫嘉然看得心中發(fā)慌。
陸宴澤突然沒頭沒腦的說道:“你的眼睛很好看。”
溫嘉然還沒有來得及反應(yīng),就感覺到陸宴澤緩緩地低下了頭。
溫?zé)岬拇铰湓诹藴丶稳坏暮斫Y(jié)上,帶著一點(diǎn)點(diǎn)試探,他張開了嘴,輕輕的咬了上去。
那一瞬間,溫嘉然只覺得腦子里嗡的一聲,像是有什么東西炸開了,他整個(gè)人都僵住了,連呼吸都忘了。
陸宴澤只覺得胸口翻涌的熱浪在此時(shí)噴涌而出,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此時(shí)像是終于找到了歸處。
少年隱晦的情愫,終于在此刻,悄悄的破土而出。
溫嘉然覺得心跳快的像是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他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表情呆滯。
陸宴澤沒有再動(dòng),他的嘴唇緊緊的貼在溫嘉然的喉結(jié)上,聲音含糊不清的說:“哥哥......”
溫嘉然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沒有說話。
“哥哥......”
“哥哥......”
“哥哥......”
一聲聲帶著撒嬌意味的哥哥從陸宴澤的嘴里一連串的說了出來,溫嘉然忍無可忍,他猛地用力,伸手捂住了陸宴澤的嘴。
他兇巴巴的說:“不許再喊了。”
陸宴澤垂下眼,看著溫嘉然,他嗓子干得厲害,胸口的心臟跳的亂七八糟的,讓他幾乎要喘不上氣。
腦袋里亂亂的。
一會(huì)兒是小時(shí)候像洋娃娃一樣的溫嘉然。
一會(huì)兒又是現(xiàn)在臉蛋紅紅的溫嘉然。
好難受。
好想......
與他近一點(diǎn),再近一點(diǎn),最好能讓他的眼睛里永遠(yuǎn)只能看見自己。
好想......
親親他的嘴巴。
陸宴澤被腦海中的想法給嚇到了,他倉皇的移開了視線,自暴自棄的將腦袋重新塞進(jìn)了溫嘉然的頸窩里。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少年的皮膚上,溫嘉然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他還沒有從剛才那一咬上回過神來,所以僵著沒動(dòng),一直等到逐漸緩過來后,溫嘉然這才皺著眉,輕輕的去推陸宴澤。
“你是屬狗的嗎?為什么突然咬我?”
他臉上帶著羞惱,陸宴澤沒抬頭,聲音悶悶的,像是一只委屈的大狗:“......我不知道,哥哥......我好難受。”
溫嘉然:“......”
溫嘉然猛地睜大了眼睛,他用力的推開陸宴澤坐了起來,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你你你......”
他“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沒“你”出個(gè)所以然來。
陸宴澤被他推倒在床上,眼神迷茫,眼神濕漉漉的看著溫嘉然:“哥哥......”
他慣會(huì)裝可憐!
溫嘉然只覺的頭皮發(fā)麻,他......好像明白了。
臉頰瞬間紅成了一片,溫嘉然聲音發(fā)顫:“你......你是不是......”
“嗯。”
陸宴澤回答的干脆利落。
溫嘉然:“......”
他覺得自己要瘋了,他猛地站了起來,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嘴里不停的念叨著:“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陸宴澤躺在床上,眼神追隨著他的背影,突然說道:“哥哥可以幫我。”
“你想都別想!”
溫嘉然停下腳步,惱怒的看著陸宴澤,他想了想,突然走過去,去拉陸宴澤的胳膊,陸宴澤不明所以的看著他,連拖帶拽的被溫嘉然拉的站了起來。
溫嘉然拍了拍他的臉,一臉正色道:“你!現(xiàn)在給我去衛(wèi)生間!好了再出來。”
陸宴澤:“......”
他垂下眼,可憐巴巴的說:“對不起......”他一邊說著,一邊黏黏糊糊的想要伸手去抱。
溫嘉然后退一步,他冷酷的說:“進(jìn)去。”
陸宴澤:“......”
他老實(shí)了,默默的進(jìn)了洗手間。
溫嘉然見狀,松了一口氣,他趴在床上,心里亂成一團(tuán)。
這是正常的嗎?
不正常吧?
怎么會(huì)有男生會(huì)對好朋友......
嘶。
可是他和陸宴澤從小就這樣啊,現(xiàn)在長大了,他可能還沒意識(shí)到?
這是不對的。
可是溫嘉然不知道該怎么跟陸宴澤說保持距離的事情。
陸宴澤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人。
他不想失去他。
溫嘉然越想越煩躁,他索性閉上了眼睛。
世界重歸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宴澤終于從里面出來,他渾身濕漉漉的就往床邊來。
溫嘉然瞬間睜開眼睛,他猶猶豫豫的說:“剛才......”
陸宴澤的眼睛閃了閃,他一臉平靜:“男生之間很正常啊。”
溫嘉然:“......???”
陸宴澤語氣輕松的說:“很多住同一個(gè)寢室的還會(huì)互相幫助呢,大家都是兄弟,誰沒那東西啊。”
溫嘉然覺得哪里不對,但又覺得挺有道理,他憋了半天,來了一句:“你跟陸宴修也......?”
陸宴澤猛地咳嗽起來,他咳得撕心裂肺,溫嘉然嚇了一跳,連忙去給他倒水,但被陸宴澤擺手拒絕了。
他一邊咳,一邊轉(zhuǎn)移話題道:“這么晚了,該睡覺了。”
溫嘉然不依不饒:“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陸宴澤眨了眨眼睛,沉默了半天,臉不紅心不跳的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個(gè)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