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此刻心急如焚,也顧不上什么男女有別。
他一只手扶住白柔的肩膀,另一只完好的左手,徑直掀起了她后背的雪紡上衣。
嘶——
只一眼,徐川的瞳孔便猛地一縮。
在白柔那光潔如玉的背部肌膚上,正對著腰窩的位置,一片觸目驚心的青紫色迅速地洇染開來,邊緣甚至已經開始紅腫,可見剛才那一下撞擊的力道有多重!
“啊!別……”
白柔感受到后背的涼意和那道灼熱的目光,羞意瞬間蓋過了疼痛。
她驚呼一聲,也顧不得疼了,慌忙伸手將衣服死死地拽了下來,臉頰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孫曉月,此刻正呆立在門口,雙手還保持著前推的姿勢,臉上滿是手足無措。
她似乎也沒想到會把人推得這么重,一時間有些慌了。
但當她看到徐川那般緊張地跪在白柔身邊,甚至毫不避諱地去掀她的衣服,那份慌亂瞬間就被一股無法遏制的妒火所取代!
憑什么?
憑什么這個男人,這個曾經對自己百依百順,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的男人,現在會對另一個女人如此體貼入微?
怒火上頭,理智全無。
“你們!你們剛才在干什么?!”
孫曉月尖利的聲音劃破了辦公室的寧靜,充滿了怨毒的質問。
徐川緩緩回頭,冷冷地仰視著她。
“這跟你有什么關系?”
淡淡的一句話,像一記無形的耳光,抽得孫曉月臉上火辣辣的。
她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胸口劇烈起伏。
是啊,跟她有什么關系?他們已經不是那種關系了。
可一想到校園論壇里傳得沸沸揚揚,說徐川靠賭球賺了幾十上百萬,她那被熄滅的氣焰,瞬間又找到了新的燃料。
勇氣,憑空而生。
她下巴一揚,擺出一副施舍的姿態。
“徐川,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對我始亂終棄,不想負責了?”
她聲音陡然拔高,似乎想用音量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好好跟我認個錯,我可以不計前嫌,答應做你的女朋友!”
這話一出,連正在忍痛的白柔都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徐川卻像是聽到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冷冷一笑。
負責?他當然知道她說的是什么。
“哦?負責?”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撣了撣膝蓋上不存在的灰塵,每一個動作都透著居高臨下的蔑視。
“我記得那天早上,我也在床頭留了錢。怎么,孫同學是覺得錢不夠?”
他往前一步,聲音壓低,卻字字如刀。
“還是說,你要是再這么糾纏不休,我就去跟所有人說,是你出來賣,我恰好光顧了你的生意?”
轟!
孫曉月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這還是那個曾經為了能和自己說句話,就愿意在女生宿舍樓下等幾個小時的徐川嗎?
他怎么能……怎么能說出如此無情,如此羞辱人的話!
她的臉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一副被傷透了心的模樣。
“徐川……你……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她把所有的怨恨,都歸咎到了另一個人身上,猛地一指跌坐在地的白柔,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
“是不是因為她!是不是因為你抱上了白老師的大腿!徐川,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全院都在傳!你們兩個早就同居了!不知羞恥!”
這石破天驚的一嗓子,瞬間引爆了整個樓層!
辦公室的門本就開著,走廊上本就有來來往往的學生和老師,這一下,無數探究鄙夷的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來。
竊竊私語聲,像是潮水般涌起。
“天吶,真的假的?輔導員和學生?”
“怪不得徐川最近這么囂張,原來是傍上輔導員了……”
“嘖嘖,這白老師看著挺清純的,沒想到……”
這些話語像一根根毒針,扎得白柔渾身發抖。
她又羞又氣又委屈,眼圈一紅,晶瑩的淚珠再也控制不住,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她想反駁,可腰部的劇痛和孫曉月的污蔑讓她百口莫辯,只能無助地搖著頭。
“我沒有……不是的……”
看著白柔那泫然欲泣、孤立無援的模樣,徐川心中最后一根名為理智的弦,應聲繃斷。
孫曉月還在不依不饒地叫罵,唾沫橫飛。
“你這個狐貍……”
啪!!!
一聲清脆到極點的耳光聲,驟然炸響在所有人耳邊!
整個走廊,瞬間死寂!
徐川用那只完好的左手,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孫曉月的臉上!
力道之大,直接將孫曉月整個人抽得一個趔趄,一頭栽倒在地,半邊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嘴角甚至滲出了一絲血跡。
“瘋女人。”
徐川居高臨下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孫曉月,聲音凜冽。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造謠,是需要負責任的。”
他環視了一圈門口那些目瞪口呆的觀眾,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視線。
“今天,她說的任何一句話,只要被我從第三個人嘴里聽到。”
徐川頓了頓,一字一句,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我,直接報警!”
說完,他再也不看地上那個已經嚇傻的女人。
轉身用那只還打著石膏的右臂小心翼翼地擋著外側,再用完好的左手,溫柔而堅定地將地上的白柔攙扶起來。
“走,我送你去醫院。”
他的聲音,瞬間又恢復了那份獨屬于她的溫和與關切。
在眾人敬畏交加的目光中,徐川半扶半抱著因疼痛和委屈而渾身發軟的白柔,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片是非之地。
出了辦公樓,傍晚的冷風一吹,兩人才都清醒了幾分。
徐川的右臂還吊著石膏,白柔的腰又受了重創,誰也開不了那輛停在遠處的捷達。
“打車吧。”徐川的聲音沉穩,聽不出半點剛才的暴戾。
攔下一輛出租車,徐川小心地打開后門,用那只打著石膏的胳膊護住車頂,讓白柔先坐了進去,自己才跟著上車。
車門關上,隔絕了外界的喧囂,狹小的空間里,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
白柔靠在座椅上,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后腰的傷處,疼得她秀眉緊蹙。
但比起身體的疼痛,她心里更不是滋味。
“徐川……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她的聲音細若蚊蚋,充滿了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