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踢走孫氏，以漢代吳 第八十九章 大勢，終究未傾向于陛下

“天子親政后，關中缺糧？朝廷入不敷出？”

曹操最近這一年，要么是在鏖戰(zhàn)呂布，要么是在籌措糧草，或者是在聯(lián)絡袁紹，對于周邊……特別是長安那邊的情況關注度不是很夠。

當聽到荀彧說道天子親政之后，關中因去歲李傕郭汜搶割小麥，再加上今年的天災，導致無糧可收鬧大饑荒，流民遍地，田地荒蕪，白波軍趁機從河東入寇，招納關中流民，攻略郡縣，混亂更甚從先，不由的連連搖頭。

“今陛下聰慧，雖不遜于先帝，可惜生不逢時，朝廷有今日，卻也在預料之中。”

說罷，曹操緩緩的站起身，看向了西面的窗戶，深邃的目光，仿若要刺透山脈，飛鴻千里，直入京師。

荀彧亦是站起身，道：“陛下聰慧，實乃圣主，只是無良臣輔弼，終有再傾之危也?！?/p>

“如今白波賊肆虐關中，招納流民，攻略縣城，還扼守住了武官道，便是劉表的糧食，也進不得關?！?/p>

“朱儁雖有心報國，但樊稠如今在京師之中，反倒是成了他的掣肘。”

“二人爭兵權，若非陛下出來調解，幾要釀成兵變?！?/p>

“皇甫嵩病重，已是無關于大局?！?/p>

“楊彪去歲尚能說動關中諸家給朝廷糧秣支持，然今歲大荒，諸家自顧不暇，焉顧忌得了朝廷？”

“朝廷如今唯一的活路，就是再從三河之處調糧……”

“但聽聞去年幫朝廷在三河運調糧秣的甄氏，今年突然就……”

曹操搖了搖頭，嘆道：“陛下給甄氏許諾官職，豈又能抵得上袁本初威脅甄氏？”

“去歲，那是袁紹尚未真有動作。”

“今歲，袁紹若暗中布局……河北、中原，顆粒也進不得關中！”

荀彧嘆道：“袁本初好手段，去年天子剛剛親政，他沒有絲毫動作，反令人上表稱賀，今歲大荒一起，他暗中立施雷霆手段……”

曹操淡淡道：“他現在，怕是恨不能讓白波賊殺入長安……”

荀彧聽到這，臉上閃現出了幾分悲涼。

曹操看向荀彧，低沉道：“文若，還是主張讓曹某迎駕嗎？”

荀彧深吸口氣，勸道：“昔晉文納周襄王而諸侯景從，高祖東伐為義帝縞素而天下歸心?！?/p>

“自天子播越，將軍首唱義兵，徒以山東擾亂，未能遠赴關右，然猶分遣將帥，蒙險通使，雖御難于外，乃心無不在王室，是明公匡天下之素志也。

“奉主上以從民望，大順也，秉至公以服雄杰，大略也，扶弘義以致英俊，大德也！”

荀彧這番說辭，已不下與曹操說過三遍，但曹操始終都沒有向他表過態(tài)，這讓荀彧很著急。

而此時，亦如是。

曹操沉吟片刻，道：“先固根本，方做別圖，呂布不除，縱使迎駕東歸，亦難久立?！?/p>

“在這大爭之世，曹某若連自己都無法保護，又何以護天子周全？文若當知吾心。”

荀彧急切道：“呂布先前雖然占據優(yōu)勢，但最近幾戰(zhàn)，已是連敗于明公，大勢已定！明公何須遲疑？”

曹操卻道：“再議?！?/p>

曹操離開了荀彧的府宅，披上蓑衣來到了的院外，夏侯淵和曹洪正等待著他。

此時，天上的雨已經漸漸停了，曹操沒有再穿斗笠，而是直接上了自己的戰(zhàn)馬。

他一邊縱馬先行，一邊吩咐身邊的曹洪道：“子廉，派人去長安，查探虛實?！?/p>

曹洪一愣，隨即問道：“兄長，長安出了何事？”

曹操此刻心情不錯，便將適才荀彧所講的諸事，告知了曹洪與夏侯淵。

夏侯淵奇道：“昔文若公來投明公，對明公言起過迎駕之事，彼時明公對于長安之事不是不甚在意嗎？”

“怎么如今反倒是這般認真？”

曹操一邊揮舞馬鞭，一邊感嘆：

“先前我等初至兗州，蛾賊遍地，立足不穩(wěn)，糧草不敷，兵甲不齊。”

“自保尚難，何以言天子？”

曹洪道：“我等雖降服青州黃巾，軍力大增，可要保住天子，是不是有些難……”

曹操猛然勒住馬韁，看向了曹洪。

“子廉，這近年的仗，莫不是白打了？”

曹洪聞言愣住了。

“嗯？兄長何意！”

曹操豪言道：“青州兵剛得招募，在吾等手中，從無實戰(zhàn)，這半年間鏖戰(zhàn)呂布，雖是敗多勝少，但兵馬卻未見大潰一陣！將士們也是愈發(fā)善戰(zhàn)！”

“呂布麾下皆頂尖之騎，如今吾等已能與之相抗，且彼之戰(zhàn)法，我亦研習精熟，昔日與呂布交戰(zhàn)屢敗，如今我等已是連勝，若再戰(zhàn)，吾定可全勝三姓家奴！”

曹操雖說的語氣輕松，卻在不經意間，激起了夏侯淵與曹洪的斗志。

不錯！

他們到兗州，不過兩年，已是從當年的地方牧守之末，成為了頂尖！

受降了青州黃巾，組建青州兵后，這軍隊一直沒有經過什么磨礪，起初是戰(zhàn)陣不齊，行軍散漫，剛與呂布交鋒之時，便被對方的并州精騎沖的七零八落。

但經過了多次的會戰(zhàn)，青州軍已然蛻變?yōu)樘煜聫姳?/p>

呂布軍誠然是可怕的對手，但對于曹操的青州兵來說，也無異是最好的良師！

他們已非當年初建之軍了。

曹操繼續(xù)道：

“擊敗呂布，那吾之軍勢，便足以稱雄中原，豈是昔年可比？何不能迎天之也！”

“奉迎天子，乃是國之大義，吾乃宦官后，在士林中威德不足，只有迎駕天子，方可成事?！?/p>

“只是我一直未應文若，是想看看本初欲如何?！?/p>

“但時至今日，我方才明白，本初之意，不在迎天子，而是欲使朝廷崩殂?！?/p>

“今朝中斷糧，別的不說，樊稠手下的兩萬大軍，早晚必以天子之師為名縱掠，定成大禍！”

曹洪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如此，有時候兵多也未必是件好事啊。”

曹操搖頭：“非也，若天子有本事，在用樊稠除掉李傕和郭汜之后，再行暗中施計拿下樊稠，奪其兵權，交付于朱儁，只要行事周密，此事亦無不可?！?/p>

“縱有些許西涼軍因此造反，只要有朱儁鎮(zhèn)壓，恩威并施，當無大礙?！?/p>

“唉，可惜天子年幼，終究是缺少了些雷霆手段。”

“如今樊稠和朱儁互相牽制，朝廷又無糧……嘩變在即，恐勢危矣。”

“樊稠這柄刀，陛下沒有用好啊。”

“反倒是割了自己?！?/p>

曹洪聞言道：“如此，我們就按文若公所言，去迎陛下？”

曹操突然開口：“朝堂在長安，距我們太遠，何以迎之？”

“那，兄長，似此當如何？”

曹操沉聲道：“至少也要讓陛下將朝廷東遷，遷往雒陽，如此方可成事。”

曹洪嘆道：“問題是，我曹家乃宦官之后，縱這些年與士族交好，但兄長之言，未必會得尚書臺的支持。”

“無妨，咱們曹家說的話不行，袁家說的，一定有用?！?/p>

曹操的臉上露出了微笑：“我還得多給本初寫幾封信才是?！?/p>

……

……

京兆，長安。

劉協(xié)坐在未央正殿，看著眼前一眾狀告樊稠縱兵為禍的臣子，著實是一個頭兩個大。

“陛下，關中流民遍地，已有諸多流民加入到了白波軍，那楊奉，韓暹等人聲勢愈大，其兵勢已是禍及各縣，而那馬騰和韓遂，則是屯兵于冀縣，不奉朝廷之令征伐白波軍，只是坐觀成?。　?/p>

“陛下，京兆十處倉稟已竭，朱儁告急！”

“陛下，甄家從三河以水路往關中的運糧，此月不至，不知是為何？”

“陛下，樊稠不助朱儁對抗白波，反倒是縱兵劫掠，當問起罪！”

“陛下……”

此刻的劉協(xié)，坐在大殿之上，滿面倦容。

他雙眸無神的看著前方，心中陡然升起了幾分悲涼。

怎么會這樣？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怎么當初一切的大好形勢，驟然變了樣子？

翼德，你在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