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絕對凝固的定義棱光囚籠中,凌塵的存在正在被強行拆解、抹除!每一次無形的數據鎖鏈拂過,都帶走他記憶或意識的一片殘片,不是撕裂的痛楚,而是某種“存在本身被橡皮擦去”的虛無死寂!視野在不可逆地灰白、剝落!身體在概念層面被一點點刪除!唯有胸口那點微弱月紋散發的記錄光暈,如同狂瀾中的礁石,死死錨定著那段廢核坑中爬出的記憶,那份“我之為我”的不屈烙印,對抗著冰冷抹除!
“坐標……必須……完成!” 凝滯的意識中,蘇沐月微弱到幾乎熄滅的聲音如同驚雷炸響,帶著決絕!構成她存在的所有月華本源猛地坍縮!不再守護凌塵即將崩散的靈魂,而是化作一道極致純粹的數據流向,狠狠撞向最近那尊守秘者(Silent Arbiter)胸口那顆高速旋轉的紅寶石核心!
噗!
清冷的月華之流撞上冰冷絕對的守秘邏輯核心,沒有劇烈的能量爆炸,只有一種刺耳的“信息流碰撞雜音”!守秘者完美的固鎖結構第一次出現了一剎那的、微不可查的運算遲滯!那冰冷定義力場隨之出現了一絲……邏輯裂痕!
“沐月——!!” 凌塵被禁錮的靈魂發出無聲的嘶嚎。他感覺不到蘇沐月了!甚至連那道月紋的光暈都徹底消散!最后一絲溫暖與記錄的守護,已燃盡了自身,只為換來這近乎奢望的……萬分之一的機會!
不!絕不能辜負!
被冰封的灰燼意志在這定義的裂痕中,憑借最后一點對坐標的執念,如同暴戾的星核內核般轟然引爆!
焚!
燃我魂!焚我念!燼我軀骸!
這已不是戰斗!而是最原始、最瘋狂的存在抵抗!強行運轉那尚未完成的、只誕生了一點萌芽的灰燼源核!殘破的識海如同被點燃的核熔爐!灰色的火焰無視了抹除力場的禁錮,從內而外地焚灼著他即將被刪除的每一點意識、每一寸殘軀!
灰燼之火并非破壞定義力場,而是在抹除之力觸及的瞬間,搶先一步將那部分“存在”自我焚毀!用一種更徹底、更自毀的方式,在被定義為“刪除對象”前,自己將其化為虛無的灰!
存在?不,已是灰燼。如何刪除灰燼?
“定義沖突……目標部分熵值紊亂……無法完成徹底清除……”三尊守秘者核心中冰冷的指令洪流出現了短暫的紊亂!它們冰冷的邏輯運算,第一次在面對一個“正主動自我焚滅為灰燼”的存在目標時,產生了無法完全匹配處理規則的卡頓!
就是現在!
“坐標——!!” 凌塵幾乎將自己徹底燃盡的殘魂,化為一道純粹的、裹挾著灰燼真意的意志驅動!狠狠傳遞向那只深深刺入污穢之骸胸膛、同樣被定義鎖鏈纏繞幾乎凝固的破界槍尖!
嗡!!
槍尖內那點被污染的破界星芒,在接收到同源灰燼意志拼死點燃的剎那,如同回光返照般,猛烈閃耀!灰蒙的破滅真意不顧污穢能量的侵蝕,在凝固定義中強行爆發出一線!如同燒紅鋼針刺入腐朽爛泥!
噗嗤——!
粘稠腥臭的黑血夾雜著碎裂的腐朽金屬塊和億萬哭嚎的怨魂碎片,從污穢之骸胸膛的傷口噴射而出!凌塵這搏命一刺的余波,終于撼動了它核心最深處某個混亂污濁的點!那正是初代守核人烙印下的坐標!
污穢之骸龐大的軀體猛然僵直!復眼中的猩紅數據流如同斷線的亂碼瘋狂閃爍,混雜著一種混亂的、本能的劇痛咆哮!巨大的淤泥手臂胡亂揮舞,攪動著粘稠的虛空!它胸膛傷口處的“漩渦”瞬間失控,向內猛烈坍塌,發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吸附力!這股混亂的吸力并非主動攻擊,更像是核心被重創后的結構崩塌,卻瞬間攪亂了守秘者剛剛因“抹除定義沖突”而短暫的邏輯遲滯!
轟!咔嚓!
三大守秘者構建的絕對凝固棱光囚籠,被污穢之骸核心紊亂引發的、超越他們權限的終焉暗獄能量擾動猛然撕裂!定義之力瓦解!冰冷的暗銀鎖鏈寸寸崩斷,數據符文漫天飛濺!
噗!
凌塵被強行擠壓的殘軀如同垃圾般從囚籠碎片中彈射/出來,身體表面覆蓋著一層詭異的“灰燼”,那是他強行焚燒自身存在對抗抹除留下的烙印。他手中的破界槍尖早已暗淡無光,槍身上黑、白、綠三色光華徹底被污穢死氣的暗沉覆蓋,內部星芒萎靡,槍尖處只殘留著一點微弱的灰燼余火,但就在那余火中央,一枚由純粹灰燼意志烙印下的、指向終焉核心的坐標點,微弱卻堅韌地閃耀著!
“核心異常……確認目標坐標……熵值污染已達臨界……執行二類清除……滅域程序激活……”三尊守秘者如同被激怒的冰冷蜂群,暗銀復眼中紅色核心瞬間超頻旋轉!它們身體表面流暢的裝甲板塊猛地翻開,露出下方無數閃爍著致命光芒的能量矩陣節點!
嗡!嗡!嗡!
三道遠比之前更粗、更凝練、帶著絕對“否決”意味的暗銀棱光瞬間鎖定凌塵!這是更徹底的滅殺!旨在將目標連同其周邊一定范圍的“存在土壤”一并徹底從信息層面格式化!
呼——!
就在這死亡棱光即將噴發的萬分之一秒,一只無比巨大的、由污穢淤泥與碎骨構成的巨手,帶著被激怒的狂暴和胸口的劇痛,猛地從側面橫掃而來!并非拯救凌塵,而是要將這些如同跳蚤般干擾它修復核心的“規則蟲子”(守秘者)連同那個該死的坐標(凌塵)一起拍碎!碾成齏粉!融入暗獄!
轟——!!!!
滅域的暗銀棱光與污穢巨骸狂暴的淤泥巨掌在凌塵所在位置的上方猛烈碰撞!如同黑暗法則與終極混亂的正面對轟!湮滅性的能量沖擊瞬間炸開!
凌塵的灰燼殘軀如同風中落葉被狠狠掀飛,身體寸寸撕裂,視野徹底被毀滅的混沌強光吞噬!最后的意識只死死攥著一點破界星芒中烙印的坐標灰燼光點,如同抓住輪回盡頭的唯一浮標,墜向那片被終焉污染覆蓋、卻又被打上了坐標印記的漆黑未知深處……
……
……
玄元大陸。焚核殿祭壇頂端的無形壓力如同實質的鉛云,壓得整個大陸發出不堪重負的**。
炎烈佇立,暗紅色的偽核在胸口深處冰冷地搏動,投射出的暗銀意識洪流掃過瘡痍大地:“指令變更。節點‘植核’污染抗性異常……投入‘淵影部隊’,根除潛在反抗因子,執行……強制剝離。”
嗚——!
低沉凄厲的號角回蕩!祭壇下方漆黑的能量脈絡劇烈蠕動起來!一支穿著暗色、如同陰影凝聚般流動甲胄的部隊如墨潮涌出!他們周身彌漫著吸收光線與能量的詭異“淵影”力場,行動無聲無息。為首的將領面甲覆蓋,只露出一雙沒有瞳孔、燃燒著兩簇紫黑色冰冷靈魂火焰的眼眶!他們是炎烈最忠誠的鷹犬,吞噬陰影的淵影衛!目標是徹底掐滅靈核域可能存在的最后火種!
靈核域。殘存的翡翠林海已化作一片翻騰著粘稠腐泥的死寂沼澤地。空氣中彌漫著植物**后混合著尸臭的劇毒瘴霧。枯萎的巨大樹干如同扭曲的巨人骸骨矗立在污泥中。昔日庇護生靈的繁茂冠蓋,只剩下焦黑的、掛著腐爛藤蔓的枝杈。
然而在這片絕望的死域中,卻有一座被龐大結界籠罩的城市頑強矗立——生命神庭最后的堡壘,綠翡城。
結界的光幕呈現著一種耗盡生命力的蒼翠,其上爬滿了不斷被瘴氣與焚核熵能光束侵蝕的裂紋。城內一片悲戚的寂靜。廣場上,無數植核族聚集于此。他們緊緊依偎在一起,將體內稀薄的生命能量毫無保留地注入地下,與那座古老的、溝通著靈核域大地深處源脈的生命神木雕像連接。那高達百丈的神木雕像頂端,靈核域的當代守護者,葉輕語,身著一襲早已被血跡和泥土染污的破碎青碧葉甲,盤膝而坐。
她并非療傷,而是在進行一種近乎自戕的獻祭!
她白皙如新葉的手掌深深插入神木雕像的冠頂!無數翠綠色、帶著生命本源的根須從她手臂蔓延而出,與這座神木根系徹底交融!神木雕像自身在劇烈顫抖,表面的裂紋飛速擴大!她正以一種難以想象的痛苦,強行榨取著深埋于大地、原本早已沉寂衰竭的靈核域本源的根系殘脈!每一分生命原液的榨取,都在她體內留下如同根系撕裂的劇痛,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嘴角不斷溢出混著植物汁液般的鮮綠血液!這些從大地深處強行抽取的、渾濁不堪的本源靈核流,混合著她自身磅礴的生命力,源源不斷注入下方廣場上數十萬植核族殘存者組成的巨型古陣節點中!
“生…命……共鳴……”葉輕語的意志通過神木根系回蕩在所有植核族心靈深處,聲音已經沙啞疲憊至極,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支撐著。那古陣綻放著微弱卻頑強的光芒,艱難地維系著籠罩綠翡城的結界壁壘。是這數十萬生靈以葉輕語為核心,以自身生命為薪柴,強行續接本已斷絕的靈核地脈,才在這焚世浩劫下撐起了這座唯一的方舟!
“葉尊……您快停下……”下方,葉輕語最年幼的弟子,一個頭上長著嫩芽的小樹精女孩,看著神木頂端不斷枯萎、葉輕語的生命氣息飛速流逝,淚水如同露珠般止不住地滾落。
“靈樞……維系古陣……才是當下……”葉輕語艱難地睜開眼,望向結界外那片翻騰的、帶著吞噬能量的粘稠淵影墨潮。淵影部隊已經無聲無息地包圍了城市,如同耐心磨牙的毒蛇陰影。“我們的根……還未徹底死去……”
嗡!!!
就在這時,城市正前方的結界驟然扭曲!一道凝聚到極致的暗銀光束——來自淵影衛將領手中高舉的吞噬法杖頂端的“淵核棱鏡”——狠狠轟擊在古陣最薄弱的能量節點上!
咔嚓!!!
結界光幕發出刺耳的**!一道巨大的裂痕瞬間蔓延開!城墻上正在引導生命能量維系節點的一個老植核人長老,身體猛地一震,眼耳口鼻同時噴出綠色的漿液,周身生命光彩瞬間熄滅,化作一堆枯木朽骨!
“節點崩潰!生命反噬!!”絕望的哭喊在城市中炸開!連鎖反應瞬間爆發!維系古陣的數個關鍵節點同時遭到無形淵影能量的侵蝕穿透!那是一種無視物理防御、直接吞噬生命力的陰影瘟疫!
噗!噗!噗!
廣場上連接古陣的數十個植核族長老瞬間爆裂開來!綠色的生命光華從他們破碎的軀干中噴涌而出,被外圍游弋的淵影霧氣貪婪吞噬!整個古陣的核心光環驟然黯淡如風中殘燭!那巨大的神木雕像發出痛苦的哀鳴,頂部的裂紋蔓延至腰部!
“葉尊!”下方無數植核族驚慌絕望的目光投向頂端!
轟隆!!
神木雕像的上半部終于承受不住內外沖擊,轟然斷裂!高空中,葉輕語口中鮮血狂噴,那維持著龐大根系連接的手臂在劇烈的反噬中寸寸崩解,化為了紛飛的碎葉斷藤!她的生命氣息如同斷崖般直線下跌!
“主陣者衰竭……淵影侵蝕準備……”淵影衛將領冰冷的意念在陰影中波動。
葉輕語的身影在雕像崩塌的斷口中急速墜落!下方,破碎的古陣已無法再保護任何人!粘稠的陰影濃霧正在從結界裂縫中瘋狂涌入!
“根……未死!”千鈞一發之際,重傷瀕死的葉輕語眼神中猛地爆發出一股燃燒生命最后余燼的決絕!她僅存的左手猛地拍在了自己胸口!那枚代表著歷代靈核域守護者傳承的生命神核,被她生生從破碎的胸膛中挖出!
那神核表面布滿了裂紋,光華極其黯淡,核心處卻有一點微弱的綠光不屈閃耀!
“以吾……殘核……補……大地……”葉輕語用盡最后的力量嘶喊!她將這枚破碎的生命神核狠狠按進了下方早已在淵影侵蝕下龜裂、枯朽的大地裂口之中!
嗡——!!!
大地深處,如同響起了一聲古老沉痛的嘆息!一股微弱卻悲壯的蒼翠光流猛地從葉輕語按入神核的裂隙中沖天而起,并非攻擊,而是擴散!瞬間籠罩了整個生命古陣的殘余根基!
奇跡出現了!那些被淵影侵蝕、枯死的古陣符文,被這股蘊藏最后大悲守護意志的本源光流拂過,竟如同回光返照般再次點亮!雖然光暈中帶著死亡般的枯黃,卻如同大地母親的最后悲鳴,死死抵擋住了涌入的淵影霧氣!
同時,神庭廣場上,那些先前因節點崩潰而遭受生命反噬的、僅存的眾多植核族長老,眼神變得空前堅定!他們不再顧忌自身枯竭的生命,反而主動以身體填補向那些瀕臨崩潰的古陣能量節點!如同老樹將自己的根須死死扎入瀕死的大地裂痕!
“守我靈核!”數十萬植核族殘眾齊聲悲呼,他們的身體連接古陣,將體內最后的生命靈機毫無保留地注入腳下被短暫“激活”的悲鳴之地!瀕死的古陣發出了垂死巨獸般的哀鳴光焰!硬生生在淵影部隊狂猛的侵蝕下暫時穩住了最后防線!
轟!轟!轟!
淵影衛部隊在將領的無聲命令下,如同瘋狂的水蛭群,再次發動了更猛烈的陰影沖擊波!一道道無形的吞噬波紋狠狠撞在光焰暗淡的古陣壁壘上!每一次撞擊,都讓古陣光芒急遽閃爍,數不清的植核族戰士在連接節點處無聲化為朽木灰燼!
葉輕語墜落在廣場邊緣,生命氣息微弱,只依靠著半跪的姿態支撐不倒,胸口的血洞還在不斷流淌著綠色的漿液。她看著無數族人在眼前化為灰燼,聽著腳下傳來的大地在淵影侵蝕下的悲鳴,那雙深邃的眼眸中,第一次流淌出渾濁如樹脂般的淚水。靈核未死,但這座承載他們千萬載的家園城邦,似乎已聽到了最后的安魂挽歌。
……
焚核殿祭壇上,另一個冰冷指令已經生成:“指令二:節點‘金魄’熵值逆流異常……執行……‘蝕刻指令’。”
……
金魄域。這片曾經充斥著金屬鏗鏘鳴響、流淌著永不凝固灼熱金屬熔流、孕育著金剛不壞體魄生靈的領域,已被一層厚厚的灰色死塵覆蓋。天空是鉛灰色的,九大標志性的鍛金爐核心星辰(金魄核星投影)如同熄滅的巨大鋼水熔球,失去了金屬的光澤。
但這里沒有絕望的哭泣,只有鐵與血的最終絕唱!焚核殿的鐵灰色部隊——“蝕刻軍團”,如同金屬毀滅的洪流,已經碾過了金魄域絕大多數土地,最后的目標直指金魄域的核心熔爐巨城——鍛城。
鍛城的城池主體并非磚石,而是用無數代強大的金魄族人遺骸與不朽的意志核心澆筑而成的不破熔爐要塞!通體呈現出一種堅韌不屈的暗金色澤!厚重的城墻上布滿了巨大的冶煉炮口!如同史前巨獸的骨刺,噴射著足以焚毀山岳的、融合了純粹金魄本源能的灼熱炮火!這是整個玄元世界物理防御的終極體現!
此刻,這座巨城正發出前所未有的、瘋狂的怒吼!成千上萬道金紅色的毀滅熔流撕裂灰暗天幕,落入不斷從四面八方涌來的、如同灰色螞蟻群般的蝕刻軍團陣列中!每一次轟擊,都能將一大片蝕刻士兵連同他們腳下的大地化為琉璃態的熔巖煉獄!恐怖的沖擊波震得整個戰場都在搖晃!
焚核殿的蝕刻軍團并非普通修士。他們身著厚重如同移動堡壘的暗灰涂裝符文重甲,全身各處關節延伸出尖銳的電弧蝕刻鉆頭!手持能夠發出高頻震蕩、專門瓦解金屬能量結構的“熵裂脈沖槍”!更恐怖的是他們推進的陣列中央,矗立著三具如同攻城巨塔般的龐然巨物——蝕刻熔爐戰將(Engrave-Titan)!
這些巨塔般的戰將身高過百丈,完全由無數被捕獲并強行改造的金魄域強大修士的殘破軀體熔焊而成!戰將胸前巨大的爐膛核心不斷吞噬著下方陣列抽取的地脈能量和被轟殺的金魄戰士碎片,轉化為更加致命的、呈螺旋狀纏繞著瓦解符文的灰色破甲光束!它們的巨拳揮過,帶起撕裂空間的沖擊波,狠狠砸在鍛城的暗金壁壘之上,每一次轟擊,都讓這號稱不朽的要塞劇烈震顫,留下深坑與蛛網般的裂痕!
“老友!你還等什么?!”城頭最高的指揮塔樓上,金魄域的當代守護者,一名須發皆張如同怒獅、雙臂裸露肌肉虬結如同赤銅巨柱的老人——金泰岳——發出聲震蒼穹的咆哮!他手中緊握一柄門板大小、纏繞著裂痕的重錘——撼岳!
他并非獨守孤城!
城墻之上,另一道身影巍然矗立!火核域守護者——炎燼!此刻的炎燼,面容剛毅,眼神卻燃燒著一種比城下毀滅炮火更加熾烈、更加絕望的火焰!他周身繚繞著暗紅色的、帶著一絲不祥氣息的火焰光芒!那絕非純粹的火核本源!他的生命氣息極度不穩定,如同即將爆炸的火山彈,燃燒著令人心悸的瘋狂!
他的目光死死鎖定了遠處那三座蝕刻熔爐戰將。
“為了不滅熔爐!為了吾等所珍視的毀滅之印!”炎燼的聲音嘶啞如鐵摩擦!他雙拳猛地合攏于胸前,一個深邃旋轉、燃燒著不祥暗紅的毀滅炎旋在他雙掌之間猛然成型!那不是守護之力,而是徹底引爆火核本源、甚至抽取了部分金泰岳守護之力后,強行糅合自身絕望與憤怒誕生的終極殺招——“焚城核變”!
轟!!!
恐怖的暗紅炎旋如同來自地獄的毀滅颶風,脫離了炎燼的身體!旋轉著撞向戰場中央那三座正在肆無忌憚噴吐瓦解光束的蝕刻熔爐戰將!炎旋所過之處,空間被點燃、坍縮!下方大片涌動的蝕刻軍團士兵無聲無息地被分解成灰燼粒子消失!
嗡!嗡!嗡!
三座蝕刻熔爐戰將核心的防御符文同時亮起!強大的護盾力場瞬間疊加涌現,試圖抵擋這恐怖的能量風暴!
但,“焚城核變”的規則更直接、更暴戾!
爆!!
在接觸護盾的剎那,炎燼殘破的意志瘋狂引爆!
沒有聲音,只有一道足以刺瞎一切感知的純白毀滅光芒瞬間膨脹,吞噬了方圓十數里的戰場!所有被卷入的光——無論是蝕刻軍團的瓦解光束、鍛城巨炮的熔流、乃至大地本身——都在瞬間扭曲、分解、然后徹底湮滅!三道蝕刻熔爐戰將龐大的身軀如同蠟像被投入熔巖,在絕對的溫度和毀滅規則下迅速熔化、汽化!它們核心熔爐中被強行束縛的那些金魄域修士的怨念殘魂,在這焚盡規則的爆發中發出震天的悲鳴,隨即被徹底凈化!
整個戰場中央被炸出一個覆蓋百里、深不見底的熔琉璃巨坑!
“哈哈哈!炎燼!干得好!!”金泰岳須發狂舞,發出暢快的咆哮!趁此良機,鍛城壁壘之上所有金屬炮口調轉方向,對著外圍陷入短暫混亂的蝕刻軍團發動了山呼海嘯般的報復性齊射!金屬熔流的洪流掃過戰場!
炎燼的身影在爆炸邊緣浮現,身體透明得近乎消失,僅依靠一點微弱的暗紅光核維持著輪廓。他望向身后那座在熔流炮火中依舊巍峨的暗金巨城,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那是守護終焉的慰藉,亦是自我毀滅的空洞。
然而,焚核殿的反應超乎想象的快!
祭壇之上的指令冰寒下達:“熵值逆流過載……確認威脅個體……執行序列清除指令…代號:破城。”
嗡!!!
一道難以形容的細線——并非光束,更像是一道切開空間的暗銀利刃——無聲無息地貫穿天際!目標并非那能量幾近枯竭的炎燼……而是——金泰岳!
金泰岳那千錘百煉、融入了金魄域不滅傳承的撼岳金身,在被這道暗銀細線觸及的瞬間,如同雪崩般開始崩潰!構成他身體的堅韌金屬血肉無聲無息地化為飛散的灰色粉塵!他那怒睜的眼中充滿了驚愕和狂怒,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守護了鍛城無數歲月的巨人身軀,在規則層面的清除指令面前,如同沙堡般瓦解!
“泰岳——!!!”炎燼發出撕裂心肺的絕望厲嘯!
但一切都太遲了!
金泰岳的身體徹底消散,只余下那柄門板大小的撼岳重錘沉重地砸在指揮塔樓的邊緣,發出震耳欲聾的悲鳴。
同時,失去了金泰岳金身本源支撐的鍛城壁壘,那暗金色的不朽光華如同退潮般急速消褪!整個巨城發出結構斷裂的**!巨大的裂痕如蛛網般爬滿了曾經堅不可摧的墻體!巨炮的火光瞬間黯淡、熄滅!
焚核殿蝕刻軍團殘余部隊如同聞見血腥的鯊魚,瞬間爆發出無情的推進潮!更加密集的瓦解光流集中轟向那些斷裂的墻體節點!
轟隆!!!轟隆!!!
連續數道巨大城壁轟然倒塌!露出城內絕望的鋼鐵熔爐街道!
“為了金魄!”殘存的金魄戰士們發出最后的戰號,手持巨大的兵刃沖向如潮的灰色敵軍!用鋼鐵身軀做最后的屏障!武器碰撞聲,金屬碎裂聲,**被洞穿的聲音,能量被瓦解的刺耳鳴響瞬間匯成浩劫的交響!
指揮塔上,炎燼那黯淡到幾近透明的身影劇烈波動著!他看著摯友灰飛煙滅,看著傾注了一生守護的巨城如同剝開蛋殼般暴露在毀滅的鐵蹄之下!一股徹底墮入深淵的狂暴與瘋狂在他即將熄滅的火焰源核內瘋狂積聚!
“炎烈!!”他那徹底燃燒殆盡、僅剩最后一絲輪廓的身體朝著焚核殿祭壇的方向發出怨毒到極致、穿透空間壁壘的詛咒嘶吼:“我,將以永燼之魂!詛咒你!與你那背棄血脈的偽核一同!沉淪于無間毀滅之淵!!!”
轟!!!
他殘存的最后一絲火焰輪廓猛然炸開!沒有光芒,沒有沖擊!一道純粹到極致的、以火核最本源的“燃契”法則點燃的、以自身存在為代價的詛咒烙印,化作一道無形的、飽含終極背叛與毀滅念頭的印記,無視空間距離,跨越整個戰場,狠狠烙印在了遠在焚核殿頂端核心祭壇中、那道冰冷運轉的暗銀意識投影之上!
這是兄弟反目的噬血詛咒!以火核不滅燃燒真意刻下的永世追索之印!
嗡……
焚核殿祭壇之上,那投影的流光出現了一絲極其微弱卻前所未有的紊亂波動。冰冷的指令邏輯似乎被強行嵌入了一道瘋狂、尖銳、無法被刪除的瑕疵裂紋!
祭壇旁始終如同巖石般侍立的影月心,低垂的眼簾微微抬起一絲縫隙,復又悄然閉合。唯有無聲的嘆息在冰冷的意識深處回蕩:沉淪,早已注定……
而在崩塌的鍛城熔爐核心深處。就在金泰岳徹底消散之地,無人察覺地,一滴沉重如汞、蘊含著不屈斗戰意志的金色血珠,并未被清除規則同化,反而深深滲入破碎的熔爐地脈深處,如同沉眠的種子,等待著未知的熔爐重燃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