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唯真一腔憤怒的回到家,直直就往母親院子里來。
顧不得昨夜才被氣倒的母親在休養(yǎng),就直奔內(nèi)室要母親給她做主。
“母親,那梁世子欺負(fù)女兒!”
她這話一出,頓時把郭老太太和郭氏驚住,腦子瞬間就想到其他。
郭氏還差點掀被而起。
還是鄭離驚淡定,她開口問:“梁世子怎么欺負(fù)你?打你了?”
她可不信梁銳敢動手欺負(fù)人。
要說會動手,這大姐才有可能脾氣一上來就裝不了溫婉。
她這一問,把郭老太太和郭氏拉回了正常思維。
母女倆對看一眼,都暗喘了口大氣。
真是閑來無事想多了。
在委屈得抹淚的鄭唯真被這一問弄得心虛。
弄傷人的是自己,說打,也是她打的人。
“說了不中聽的話,讓你不高興了?”
被猜了個準(zhǔn),鄭唯真只得點頭:“毫無憐香惜玉的風(fēng)度,說話硬邦邦,還威脅我。”
她說的話,三人都投以懷疑目光。
要說風(fēng)度,作為一個侯府公子理應(yīng)不缺。
說話軟硬,誰都是看人來。
他們家這個連他們自己都不想有好氣說話。
至于威脅,放梁家人幾個膽,現(xiàn)在他們也不敢威脅武安伯府的人。
所以三人都對這說辭保留質(zhì)疑。
郭氏虛弱氣息的問:“你說繡線不夠要出門去買,原來你是去見梁世子,你們在一塊可有避嫌?”
母親不為她受委屈生氣,而是先問這個,鄭唯真頓時氣悶,這是重點么。
但她還是回答:“我?guī)Я诵鮾喝ィ鮾壕驮谖疑磉叀!?/p>
雖然婢女是被關(guān)在外頭,但她不說誰知道。
“那梁世子說了什么讓你這么氣憤委屈?”郭氏這才問了句關(guān)鍵話。
鄭唯真氣鼓著臉,好一會沒有出聲。
心里有數(shù)的三人都看著她,等她自己開口。
忍著一股氣回來的鄭唯真,其實還沒想好要怎么辦。
但她知道,要是說出來,家里人就會是退婚了事的態(tài)度。
鄭離驚用眼色示意外祖母和母親不要過于追問。
這個大姐是越逼她越不想聽話的人,問下去會適得其反。
與小女兒已有默契的郭氏,看到大女兒抿嘴想說又不想說的模樣,直接告訴她:“人是你自己喜歡的,既然不想退婚,再怎樣你自己也得接受,回去好好繡你的嫁衣吧!”
鄭唯真一急:“母親......”
郭老太太也笑著道:“鬧幾句口角就回來跟父母告狀,到時嫁了人是要被人笑話長不大的,珍姐兒可是長大了啊,該學(xué)著處理好這些小事兒啦!”
“外祖母,這不是小事兒,我,我......”
鄭唯真想說出口的話,滾了幾遍都還在嘴里。
之前自己要死要活不肯退婚,現(xiàn)在想退婚,是自打嘴巴的行為。
她是個要面子的,妹妹在這里,她更是覺得沒臉。
最終她什么也沒說,嘟嘴一跺腳就跑了。
人一走,郭氏連忙問小女兒:“這是什么情況?”
鄭離驚猜測道:“估摸著是想退婚了,但又不好自打嘴巴,咱們就裝不知,讓她自己決定。”
“若是能退自然好,就她這性子,等梁家一敗落,她就得跳腳不安寧。”郭氏不想再為大女兒操那么多心。
只希望她嫁個門當(dāng)戶對的人家,少回來麻煩娘家。
鄭唯真回到自己院子,心里是無比的憤懣煩躁。
砸了幾個杯子都無法平復(fù)自己的心情。
打了兩個沒眼力勁的婢女也無法瀉火。
她居然被人毫不留戀的想撇開,連他們武安伯府的光都不想沾。
她單方面的堅持,已然是一場笑話。
家里人也不再關(guān)心她嫁了是否會過得好,心里好氣。
氣得她想讓所有人都后悔這么待她。
鄭離驚雖然不知梁銳跟自己大姐說了什么,但大姐回來沒有氣得發(fā)瘋,只是顯露委屈,說明她不知梁銳心有所屬。
要不然以大姐的性子,必然要大鬧一場。
這些事她也沒那閑心去管,她寧可去看弟弟練功。
來到暢心院,看到杜師傅給弟弟喂招,不禁有些驚訝。
弟弟學(xué)武才三個月,就能跟師傅過招,雖然明顯底盤不夠穩(wěn),但出招居然有些模樣。
她看了一會,等他們過完招才上去問:“安哥兒喜歡用長槍?”
之前她是看到他耍大刀來著。
安哥兒看到二姐來看他,很是高興。
“二姐,我想學(xué)好槍法。”
杜師傅也建議:“安哥兒身體靈活度很好,學(xué)槍法可以事半功倍出效果,二小姐不如找個用槍厲害的師傅來教他,在下比較擅長打拳,耍槍技藝很一般。”
對于杜壽的建議,鄭離驚當(dāng)即采納。
“等明年過了元宵,就給他找個槍法好的師傅,但拳法也不能落下,近身搏擊會拳法有優(yōu)勢。”
杜壽笑著點頭:“在下定會傾囊相授。”
即使二小姐沒說,他也知道她培養(yǎng)這個弟弟是為了入軍掙軍功。
武安伯府是武勛世家,掙軍功是家中子弟的出路。
徒弟雖然學(xué)武晚了些,但頗有些天賦,加上二小姐又會用藥強(qiáng)筋骨,徒弟這身板子是一個月不同一個月。
他作為日日帶著他練功的師傅,感受最為清楚。
二姐要給自己找個槍法厲害的師傅,安哥兒自然開心。
練起功來更積極了。
看到弟弟沒有借機(jī)偷懶,在雪地里堅持訓(xùn)練,鄭離驚滿意離開。
一出門就看見善若提著籃子走過來的身影。
“你又給他送什么吃的?”
善若笑著告訴她:“今日半夏熱了我義母帶來的紅糖糕,安哥哥喜歡吃,我給他送一碟。”
“有沒有給我留?”
“當(dāng)然有,我還給五大師送了一碟。”
“這還差不多。”鄭離驚笑著徑自回院子去吃紅糖糕。
第二日,依舊和五師兄“開攤子”,打算過了小年再收攤歇著。
還未應(yīng)付完今日的名額,就見母親院子里的酣春找了過來。
酣春請二小姐回后院一趟。
說是夫人有所不適。
鄭離驚立馬把人客移交給師兄處理,跟著酣春回去。
進(jìn)了三院,酣春才告訴二小姐:“大小姐說要退婚,夫人本是高興來著,但大小姐提出退婚的條件是,將來要給她找個比侯府還高的門戶。夫人被這要求氣著了,都打翻了裝藥湯的碗。”
鄭離驚聽得都啞然。
比侯府還高的門戶,除了公府就是皇族。
自家大姐的心氣,竟這般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