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炎部落很熱鬧,火山一行人帶回來的肉食糧草,巫藥獸皮等資源,引得族人矚目。
可在沈燦來看,每一次火山帶著東西歸來,都代表著部落之外死寂一片,印證著炙炎成了附近這片荒野中的唯一。
哦,也不對,或許還有一些零星的殘民,僥幸在瘟疫下活了下來。
搬運物資的過程中,火山也順道偵查了一下瘟蟲的跡象。
附體瘟蟲沒了,飛翅瘟蟲也沒了,就像是一下子消失了一樣。
這和族內記載一樣,瘟蟲會在某一時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是被人收走了。
當然,沈燦推測也有可能是因為瘟蟲遠去,小部落之民無法探究更遠的距離,下意識的就覺得瘟蟲一下子消失。
他站在祖廟山洞外往下看了看,也沒有去湊熱鬧,轉身走進了旁邊的山洞內。
相比于火山帶回來的物資,從各部收回來的獸皮卷才是他想要的東西。
這處挨著祖廟山洞的山洞,已經改成了藏書洞。
洞內彌漫著濃烈的巫藥香味,雖說瘟疫勢頭過去,可這些獸皮卷搬到部落的時候,還是被人用焚燒的巫藥熏過一遍。
包括火山搬回來的物資也一樣。
山洞內,火咸看著擺放在架子上的獸皮卷,眼中欣喜就沒落下過。
“咳咳……”
“師父,你還是休息一下吧。”
聽到咳嗽聲,沈燦又一次催促火咸離開,火咸也不回應,抓著一卷獸皮卷夾在腋下就回去了。
山洞內的獸皮卷加起來超過三千,而且隨著火山外出數量還在增加著。
這些部落收藏的書卷,大體可以分為藥方和行醫經驗,地圖、傳說故事、兵甲制作步驟、種植開墾,藥草圖錄幾個方面。
看似分類挺多,可內容其實是很匱乏的。
描述的事情上很多也不清不楚,混亂不搭。
所謂的經驗之談,同一件事情上描述也不相同,很難讓人信服。
但是依舊能看出來,各部雖說過的原始,可都在努力的活著,想要將東西記錄下來傳給后代當做經驗。
“侯祭大江于邙,以玉圭拋入大水,殉奴隸萬千……”
沈燦手中抓著一張光板沒毛的獸皮卷,別看上面字跡很多都已經模糊,可靠著獸皮的結實,依舊保存了下來。
可惜獸皮只有這么一小部分。
記得當初剛進祖廟的時候,師父就說過人族曾經祭祀過天地,災獸,這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畢竟已經從祭祀天地變成了祭祀先祖,這期間經歷的時間不短。
獸皮卷的材質是二階獸皮,多半不是祭祀天地時代的東西,應該是后來者記錄的,但時間也應該不短了。
“邙應該是地名,侯,王侯的意思嗎?”
沈燦思索著,就把獸皮卷放到了木架上,接著開始去看剩下的獸皮卷。
他想要找的是有關巫術的東西。
這些傳說中的東西,現在也就能看個樂。
在翻閱這些獸皮的過程中,沈燦也接著就對內容進行了整理,分門別類的進行區分。
在瘟疫過去后,他的主要精力也都放在了這上面。
……
部落內,火山帶回來物資開始收入庫房。
族城東南角高處,呼呼大睡了好幾日的火樘睜開眼,也沒有起身就這樣側身俯瞰族內場景。
一雙眸子還是有些血絲繚繞,臉色并沒有因為瘟疫過去,族人有收獲而露出喜色。
能帶領族部在瘟災過境的時候完整的活下來,這種功績不比立族時候的先輩差了。
足以自傲。
可火樘臉上一點得意都沒有。
靜靜發呆的望著族部,一直等到了天黑。
火樘突然起身一路走進了祖廟。
祖廟內。
沈燦湊著燈火,面前堆著十幾卷獸皮,還在這些撒亂的獸皮中尋找著自己想要的東西。
直到火樘巨大的身影擋住了燈火。
“阿燦,要不還是你來當族主吧。”
火樘一句話,嚇得沈燦差點將手中獸皮卷拽火樘臉上。
一旁的火咸也嚇了一跳,他倒是沒覺得什么,讓阿燦當族主他沒意見。
沈燦看著火樘通紅布滿血絲,一副很鄭重的樣子,有些不明所以。
瘟災過去,部落復蘇,這應該是高興的事啊。
這是犯什么癔癥了?
瘟災剛過去,難不成這又是個什么災?
怎么又來了,就不能安生兩天。
當族長是不可能當族長的,這么累,躲在后面當祖宗不好嗎?
眼看火樘盯著他看,沈燦想了想開口,“族長,我真沒有對你取而代之的心思,你莫要試探我了。”
事實證明沈燦想多了,前世的經驗在這里根本不管用,火樘是真想讓他干族長。
“阿燦,我真覺得老了。”
看著火樘噗通坐在自己對面,沈燦也終于確定了,族長這是鉆牛角尖了。
都說承受挫折才鉆牛角尖,火樘這有點不對啊。
部落在洪災、瘟災下完好無虞,正在收攏附近諸部的物資,明顯有了大興之景象。
這個時候應該躊躇滿志才對,怎么火樘一副郁悶的樣子。
一番交流后,沈燦也明白為啥火樘會這樣了。
感情火樘是覺得自己的能力無法帶領族人,要不是有了改良的巫藥,還有巫符,炙炎在這次瘟災中,估計也寂滅了。
他作為族長其實根本沒有發揮多大的作用。
另外,火樘還覺得自己眼界不行,比如說附體瘟蟲去了其他部落,就立刻派出族人去撿漏,有點目光短淺。
若當時外派的火山一行人有什么危險,那部落絕大部分戰力都將隕落在外,給部落造成重大打擊。
火樘這是事后回想后怕了。
“族長,咱們又不是陵魚大部落,有今天沒明天的,有好處在眼前當然要撿了。
這不是目光短淺,這是實用,咱們只有渡過了災劫,才有資格說目光長遠的事情。”
沈燦開導著火樘。
別看火樘是天脈,可部落立族三百年來,也是第一次碰到這么厲害的瘟災。
誰能想到當時洪災都過去一個多月,看上去應該散去的瘟蟲,又來一場大的。
當時火樘派人出外面撈資源太正常不過了,換做沈燦來,他也會這么做。
有先機不先撈,難道還要等大家都反應過來去搶?
誰又不是神仙,能算到看上去散去的瘟蟲,會回頭殺一個回馬槍,引得瘟氣彌漫山野,讓人不敢再外出。
在天災面前,大家都是被玩的角色。
你再怎么目光長遠,也得被動迎接。
“族長,你想想看要不是你安排人拉回來幾個部落的巫藥,咱們后續這一個多月,拿什么擋住瘟蟲的侵擾,又拿什么救治族人?”
瘟災期間安排是有些凌亂,可也算是歪打正著。
天天成包成包的巫藥煮湯、焚燒,要不是搬遷其他部落的,哪能撐下來。
現在來看,要不是火樘安排,部落現在也不可能多出五百余位婦人,至少將族內的老光棍們都安排上了。
而現在,根據火山外出的查探,部落附近幾乎早就空無一人。
聽著沈燦的開解,火樘臉色總算是舒展了許多。
眼看火樘還沒有落下讓他當族長的心思,沈燦覺得得給火樘找點事情干干。
隨著從各寂滅部落運回來的資源越來越多,可不能都存起來,有肉就要用。
之前的時候,他就說了要讓大家大口吃肉,還和火樘商量過了。
當時,他也沒想到后續瘟災會擴張的那么厲害,還想著一邊修煉,一邊等待族內去搬空其他受到附體瘟蟲襲擾的部落。
可隨后整個部落受到瘟疫侵擾,吃的自然不多。
現在瘟疫散去,是時候在現有各方面條件下,提升族內的整體武道水平了。
他也好將上品夔牛拳傳下去。
“族長,你看族內肉食這么多,我想著咱們是不是甄選一部分族人,直接脫離狩獵采集等繁瑣事務,專注一段時間的武道提升?”
之前中品夔牛拳和中和巫藥的紅利不是耗盡了,他準備再續上。
沈燦的辦法就是集訓。
當然在大荒沒有這個詞匯,他給火樘描述的是集中修武。
“至于選誰來,族長對部落最為了解,需要族長拿出一個具體的名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