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溫言聞言,轉眸一轉,示意唐俊盯著宋雨初。唐俊心神領會,笑道,“我馬上去盯著。”
二人下了樓,傭人匆忙上前匯報,說祁夫人醒了。
祁溫言帶著沈初直奔華澤醫院,病房內除了兩位專家與主任醫師,祁世恩也在床邊陪著妻子。
主任醫師與專家談話期間,用的一些術語,沈初聽懂了,神色怔了下,沒說話。
專家向祁世恩匯報大致的情況,祁世恩看著一語不發的祁夫人,臉上寫滿擔憂,“她這個病,是真沒辦法了嗎?”
專家嘆氣,“令夫人因為常年的心理疾病累積,已經逐漸發展到神經退行的情況,一般這種情況多爆發于老年人,但令夫人…”
“這是什么意思?”
沒等專家回答,沈初開了口,“阿爾茲海默癥,通俗來說就是老年癡呆。”
祁世恩愣住。
她低垂著眼,“母親現在已經有了阿爾茲海默癥的初期狀況,也許不是初期,或許很早就有了。”
祁世恩不敢相信,“可她都還不到六十歲,怎么會…”
“我老師說過至今為止阿爾茲海默癥最年輕的患者是十九歲,排除家族遺傳的原因或炎癥感染,心理疾病跟精神刺激也會有埋伏病情的可能…”沈初越往下說,心揪得越緊。
她還沒跟母親相認,就怕等來的又是遺忘。
專家看向沈初,好奇地問祁溫言,“這位似乎很了解阿爾茲海默癥?”
“她是我妹妹。”祁溫言看著她,“也是醫生。”
“難怪。”專家恍然。
祁世恩攥緊的手緩緩松開,看著床上的人,“她…大概多久會徹底忘記我們?”
專家說,“如果能夠有效控制,能延緩發病的時間,短則一兩年,長則五六年。”
主任醫生與專家從病房離開后,祁世恩陷入低落的情緒里,沉默了很長的時間。
祁溫言走到他身側,手放在他肩上,“爸,醫生也說了如果能控制,長則五六年,還有時間。”
“我…”
“囡囡。”祁夫人突然朝沈初伸出手,叫喚,沈初一愣疾步上前,聲音略顯沙啞,“媽…”
“媽媽在。”祁夫人緊緊握住她的手,“我的囡囡長大了,真好看!”
沈初微微一怔,祁夫人似乎不記得早在之前就見過自己的事了,她的種種表現,都像是初見她的時候。
可讓她慶幸的是,無論何時,母親永遠都記得自己的孩子。
她垂眸一笑,“是啊,我有好好的長大,回到您身邊了。”
祁夫人笑而不語,過了半分鐘,她又開始四處找尋,“我的囡囡呢?”
祁溫言將一旁的娃娃遞到她面前,祁夫人急忙抱住,“囡囡在這呢!還好,還好…”
…
近傍晚,在用完晚餐后,祁溫言送沈初回了酒店。
她下了車,祁溫言落下車窗,“明晚我過來接你。”
“好。”
目送他驅車離去,沈初才不疾不徐踏入酒店大堂。
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朝顧遲均所在的房間走去,摁下門鈴。
沒多久,門開了。
沈初剛要說話,目之所及是男人精壯且身軀,冒著的熱氣夾雜著沐浴露的味道。水珠掛在他白皙的肌膚上,程流線型趟過,沒入腰腹與浴巾的縫隙里。
顧遲均沒料到是她,而她也沒料到他在洗澡。
場面一度尷尬。
她急忙挪開視線,“那個,你要不先把衣服穿了?”
顧遲均短暫思考了數秒,瞇眸,“醫者眼里,不分男女。”
沈初一噎,“可同事之間也不能坦誠相見吧?”
“你想坦誠相見?”顧遲鈞手指頭點下了她腦門,笑了聲,“我還不樂意呢。”
沈初愣住,摸了下腦門,隨后咬牙一笑,“顧教授,您還真是幽默啊!”
“嗯,我去穿衣服。”
他沒關門,轉身進了屋。
沈初沒忍住多看了眼。
霍津臣的腰比例也不差了,但顧遲鈞比他顯得“清瘦”,這腰是真的窄,既不失肌肉的密度,也有力量感,就跟建模捏出來的一樣。
想到這,她迅速搖了搖頭,清空掉腦子里的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