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楚琬寧搖頭。
謝凜附和,“姑母那頭也是瞞著的,畢竟時間倉促,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一旦被麗妃的人看出破綻,就會功虧一簣。屆時,她要是再從別的地方下手,怕是反應不及。”也因此,他們只能順水推舟。
楚南嶼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心緒十分復雜。
倏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他問道:“不對啊,南岄的人還沒有動手呢,你們怎么就將計劃告訴我了?這會兒不怕我配合不好了?”
“不告訴你不行,因為他們的目標是你,你什么都不清楚反而更容易出事。現下,還可能再加上一個楚南楓。我目前知道的是,有人在你的馬匹上動了手腳,定會在春獵有動作。”
楚琬寧把該囑咐的都囑咐了一遍,心里稍稍安穩一些。
楚南嶼有些別扭地問:“怎么只有你與北溟公主?舞陽呢?”
“受了點輕傷,無礙,過不了多久就會醒。”本來將楚南嫣拉進來,就是為了爭取一點時間,好將一切說清楚。
楚南嶼這會兒有些回過味來了,“比試賽馬也在你們的計劃之中?”
楚琬寧與謝凜對視一眼,點點頭。
寶音是北溟人,她炫耀自己的騎術,自會有人看不下去。
就算楚南嫣不提比試的事,也會有人提。
來這處林子是早就計劃好的,只能說,現在的情況是最好的。
楚南嶼朝著山洞的方向,警惕地看了一眼,問:“你就那么相信那個北溟公主?萬一她將我們見面的事泄露出去怎么辦?”
“她不會。這里是大雍,她與她王兄蘇德的背后,還有個虎視眈眈的海鷹王。這個時候在大雍樹敵,處境只會更加艱難。”
要想在大雍謀出一條生路,他們需要盟友。
這世上,本就沒有永恒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只要利益一致,就不怕背叛。
而且那兄妹倆不是蠢人,不會做損人不利己的事。
楚琬寧知道,以楚南嶼的立場,很難不懷疑。
只能就局勢分析。
楚南嶼冷哼,“就算如此,也不可信。再者,你私下里與北溟公主交往這么密切,就不怕別人攻訐,說你通敵叛國?”
“我與寶音的確有些私交,但只是讓她幫個小忙而已,其他的,她一概不知。在旁人眼里,我們也只是比試了一場,有什么值得攻訐的地方?”
這時,不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是羽林衛找過來了。
楚琬寧不再多言,把楚南嫣扶上馬,她也翻身騎在了自己的馬上,“我先走,你們繼續把這場戲演下去。”
她一走,寶音也騎馬離開了林子。
謝凜看向楚南嶼,“公主這邊就交給你了。”
話落,拍拍他的肩膀,也上馬離開了。
“誒,你們……”
楚南嶼一個人留在原地,看了眼趴在馬上昏迷的楚南嫣,想把人叫回來,又不敢喊得太大聲,憋屈得夠嗆。
最后無奈妥協,嘆息一聲把正在尋人的羽林衛喊了過來。
這場比試,最后以楚琬寧奪得魁首結束。
可因為楚南嫣受傷,崇文帝和皇后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了。
沒人再去關注比試的事。
有不少人都為楚琬寧可惜,當然也有背后幸災樂禍的。
楚琬寧回到帳篷,永安忙關切道:“皇姐,我聽說你們比試的時候,二皇姐受傷了?你沒有傷到吧?這春獵怕是沒有選好日子,先是武安侯夫人摔斷了腿,后來二皇姐又受了傷。要不,咱們還是別碰馬了,這樣比較安全。”
“不至于。”
楚琬寧笑笑,覺得她天真無邪的模樣十分可愛。
想到接下來幾天的春獵,她正了正神色道:“永安,明日一早,狩獵就開始了。我可能顧不上你,你不要單獨去騎馬,知不知道?”
“皇姐,你突然這么嚴肅,弄得我有點害怕,好像春獵會發生什么不好的事似的。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自己偷偷騎馬的。”
永安本就膽子小,見紀輕雪和楚南嫣接連受傷,她著實被嚇到了,哪里還敢騎馬?就算楚琬寧不說這番話,她也不打算再去碰馬了。
楚琬寧見她答應,點了點頭。
楚南嫣的營帳里。
皇后等著太醫給女兒包扎完,就讓杜若把人請了出去。
營帳里只留下了一雙兒女。
她坐在床邊,拉著楚南嫣的手,細細問道:“你告訴母后,你是怎么受的傷?你的騎術雖不算頂尖,也是刻苦學過的,不至于跌下馬去。是不是楚琬寧,或者那個北溟公主對你出手了?比試期間,可有什么異常?”
“我不知道。”楚南嫣哭著搖了搖頭。
一想到自己在濯淵哥哥面前丟了臉,她就恨不得再暈死過去。
其實剛一醒過來的時候,她就回想過自己受傷的過程。可腦子里一片空白,她只依稀記得自己在追那個北溟公主,然后馬就失了控,其他的一概記不得了。
皇后卻不相信,她認準了定是有人做手腳。
不是楚琬寧,就是那個北溟公主,亦或者是她們二人合謀,就是想害女兒。
幸虧她福大命大,只是受了點輕傷。
但這件事不會就這么算了!
楚南楓覺得自己這個妹妹實在沒用,冷聲道:“母后,您就不用問她了,她除了哭,滿腦子都是謝凜,問也問不出什么。可既然敢動我妹妹,就要承擔后果。”
他雖覺得楚南嫣蠢笨,但到底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
不能任由別人欺負。
拋下這件事不談,單說金鼎瓊樓那件事,他也不會放過楚琬寧。
想到明日一早就正式開始狩獵了,他思忖片刻道:“林子里最不缺的就是猛獸,尤其是被激怒的猛獸。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是不是每次都那么好運,能夠化險為夷。”
他身邊最不缺的就是人,必讓楚琬寧付出代價!
皇后有些擔心,不想兒子牽扯進來。但見他胸有成竹,又把勸阻的話咽了回去,叮囑道:“你做事小心一些,不要留下把柄。這件事成不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剛剛解除圈禁,不能再讓你父皇失望。”
“母后,您放心就是了,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