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萬萬沒想到,這個自己結(jié)識了沒幾天的云兄,給他介紹的朋友,居然會是長公主殿下的獨子。
平日里,馮樾基本上也是獨來獨往,可礙于他的身份,沒有人敢得罪他。
如果他愿意,國子監(jiān)中并不乏那些想要巴結(jié)他的人。
雖然看起來都沒什么朋友,但他們二人的處境天差地別。
若是真的能與小侯爺交好,那他在國子監(jiān)的日子會好過許多。
孟嘉不敢相信,這種好事會落在他的頭上。
楚琬寧看出了他的激動,拍拍他的肩膀,“不用這樣,小侯爺可是很平易近人的。孟兄學識淵博,想來你們二人會有很多共同話題。”
說著,她朝馮樾眨了眨眼。
馮樾覺得好像心上有根羽毛在撓,心癢癢的,不由別開雙眼。
喉頭滾了滾,他頗為無奈地道:“我進國子監(jiān)不久,有不少不懂的地方。若是孟兄能指點一二……”
“小侯爺千萬別這么說,若是有什么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小侯爺盡管開口。孟某但凡能幫上的,定全力幫忙。”
孟嘉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小侯爺肯見他,完全是看在云兄的面上。
他不敢高攀。
接下來,馮樾和孟嘉圍繞著在國子監(jiān)中的課業(yè),侃侃而談,各自發(fā)表見解。楚琬寧坐在一旁聽著,根本插不上嘴。
馮樾一開始答應(yīng)見孟嘉,只是不放心表妹。
擔心他管了這場閑事,會給自己招惹來什么麻煩。
但與孟嘉詳談下來,他發(fā)現(xiàn)兩人在某些方面很有共同語言。
聊著聊著,聊到桌上的菜肴都涼透了,楚琬寧不得不出聲打斷,“二位仁兄,是否吃飽了再聊?你們再說下去,我們怕是連晚飯都要在這里解決了。”
她還想去看看,朝朝那邊查得怎么樣呢。
馮樾和孟嘉后知后覺,都有些不好意思。
三人離開酒肆,孟嘉把二人送上馬車,就回了國子監(jiān)。
楚琬寧坐在馬車上,看向?qū)γ娴鸟T樾,“表兄,看來你與這個孟嘉的確能成為朋友。將來每日的課業(yè),便也沒那么枯燥無聊了。”
國子監(jiān)課業(yè)繁重,若是沒有人相伴,一個人學習,時日長了難免會有覺得枯燥的時候。
可知己難求,馮樾和孟嘉都是那種寧缺毋濫的人。
馮樾心情不錯,贊同地點點頭,“這個孟嘉,無論是學識還是人品,都沒有什么問題。但畢竟相識的時日尚淺,還不能下定論。”
想到什么,他正了正臉色,“表妹,你為了這個孟嘉,做了那么多,究竟是為什么?那日你說,過后會把理由告訴我,現(xiàn)下可以說了吧?”
“好吧。說來話長,事情還要從云麒樓開張那日說起……”
楚琬寧把一切娓娓道來,馮樾聽到她幫孟嘉,是為了自己的兄長,心里既羨慕,同時又松了口氣。
楚琬寧見他神色放松,半說笑地道:“表兄,我?guī)兔霞危阍摬粫詾槲倚膼傆谒桑俊?/p>
馮樾臉皮一紅,嗔她一眼,“你不是多管閑事的性子,忽然這么殷勤,難道我不該多想嗎?你與謝大人已經(jīng)有了婚約,萬萬不可……”
“表兄,我若是真的心悅于他,哪里還需要女扮男裝?”
她之前只是想救下孟嘉,這樣福公公就不會因為這個干兒子受人制肘。
本就沒打算深交,故才女扮男裝。
馮樾覺得她說的也有些道理,想了想道:“你既然只是想幫這孟嘉,保護他不被人所害,那這件事交給我便是。表兄畢竟是男子,行事比你方便。再者說,你也不可能時時刻刻跟著,總有疏漏的時候。”
楚琬寧思忖片刻,覺得可行。
若是韋銘栩發(fā)現(xiàn)孟嘉與表兄交好,他還敢輕易下手嗎?
遂點點頭,“那這件事就麻煩表兄多上些心了。”
“嗯。”
兩人分開,楚琬寧去了與朝朝約定好的茶樓。
沒多久,朝朝回來,稟報道:“主子,你猜得真準,那些地痞果然是受人唆使。剛剛,有人去尋了那幾個地痞,一去就好一頓罵,似乎是覺得那幾個地痞自作主張,沒有找好時機就去找了孟嘉的麻煩。”
“先不要打草驚蛇,看看他們究竟想做什么。”
“不管做什么,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過好奇怪,找麻煩還要挑時機?”朝朝不懂。
楚琬寧倒是有猜測,吩咐道:“讓暗衛(wèi)繼續(xù)在暗處跟著,有事傳信。”
“是。”
雖然早知道韋銘栩一定會有所動作,可卻沒想到他會那么大膽。
兩日后的晌午,朝朝著急忙慌地進了院子,“主子,不好了,今日一早國子監(jiān)的學生去夫子廟祈福。離開的時候,孟嘉和小侯爺都不見了。”
“暗衛(wèi)呢?可有傳信回來?”
楚琬寧剛剛午睡起來,頭腦還有點發(fā)懵。
她一邊讓玉帶給她梳妝,一邊發(fā)問。
朝朝搖搖頭,“也沒有消息。”
“快去查查,韋銘栩那邊什么情況。”
楚琬寧告訴自己不能慌,事情既然發(fā)生了,就一定有跡可循。
這件事十有**,和韋銘栩有關(guān)。
沒多久,朝朝回來道:“主子,韋銘栩果然坐著馬車出了城。看來夫子廟的事,就是他做的。”
“出城后呢?”
楚琬寧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當她聽到朝朝說韋銘栩上了山,捏著簪子的手一頓,“再去查,看看韋銘栩有沒有下山。”
“……沒有下山。”
“壞了,出事了。”
楚琬寧意識到,這件事已經(jīng)不是韋銘栩能控制的了。
否則暗衛(wèi)那邊不會沒消息。
表兄不會那么輕易失蹤。
韋銘栩上山后也不會不下山。
……
事實上,韋銘栩讓瑞祿罵了那幾個地痞后,當晚,那幾個地痞就被人殺了,尸體扔到了亂葬崗。
半晌午,韋銘栩收到了“地痞”的傳信,讓他上山,告訴他事情成了。
他急著去看人,根本不知道被抓的還有長公主的獨子。
只是一路上罵罵咧咧,不明白那些地痞為什么要把事情弄得這么復雜。
不過過后他又想了想,京郊常有山匪作亂,這件事要是和山匪扯上關(guān)系,反而不會有人懷疑到他身上。
“算那幾個地痞還有點腦子。”
可韋銘栩帶著瑞祿爬上那座山,剛爬到半山腰就被人從身后,一棒子敲暈了。等他再醒來時,人已經(jīng)被關(guān)進了鐵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