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爺,您可算醒了。”
瑞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小心地把韋銘栩扶起來。
韋銘栩摸了摸劇痛的后腦勺,怒道:“那幾個地痞呢?讓他們綁人,他們居然連我都敢綁,真是膽大包天!”
“小公爺,不是地痞。”
瑞祿害怕極了,臉色白得嚇人。
韋銘栩一愣,蹙著眉頭,“什么意思?”
“綁咱們的,不是那幾個地痞。小公爺,怎么辦,咱們會不會死在這里?”這荒郊野嶺的,要是沒人來救他們,憑他們根本不可能逃地出去。
瑞祿越想越絕望,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這時,旁邊的牢房里傳來一聲嘲笑。
韋銘栩轉頭望過去,發現笑他的人是馮樾,不禁瞠大雙眼,“小侯爺?”
怎么回事?
那些人居然連華容長公主的獨子都敢抓?
看到馮樾在這里,韋銘栩終于有點怕了,意識到事情和自己所想的不太一樣。那些人如此不管不顧,喪心病狂,真的會因為一點銀子放人嗎?
越想越怕,他抓著鐵欄大喊道:“來人,快來人!”
“別白費力氣了,不會有人過來的。韋小公爺,你這也算作繭自縛了吧?”馮樾盤膝坐在地上,說完后就閉上了雙眼。
韋銘栩張了張嘴,剛要說什么,就見孟嘉起身來到了他的面前,隔著鐵柵瞪向他,“小公爺,我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為何要讓人抓我?一次陷害不成,又來一次,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哼,就憑你,也配質問我?”
韋銘栩并不怕孟嘉,在他眼里,孟嘉不過是個任由他捏扁搓圓的螻蟻。
他能有幸被自己利用,是他的福氣。
直到現在,他也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
孟嘉沒想到他都淪落成階下囚了,還敢這么囂張。頓時覺得自己的發問多此一舉,像是這種人,恐怕永遠不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小侯爺,抱歉,連累你與我一起落難。”
見孟嘉眸色黯然,滿臉內疚,馮樾搖搖頭,“這件事與你沒有關系,那些抓我們的人,并非普通山匪。我們,不過是他們成事的工具罷了。”
如果只是普通山匪,根本沒必要把韋銘栩也一并抓上山。
拿了錢,是撕票還是放人,應該都是韋銘栩的一句話。
但至今都沒有人出現,只是將他們關在這里,必然還有別的目的。
好消息是,在那些人的目的達到之前,他們大概都能活著。
壞消息是,一旦那些人的目的達到了,怕是他們沒有一個能活著離開這里。目前只能盼望有人能發現這里,將這伙人剿滅救他們出去。
他之前思忖琢磨過,唯一有可能救他們的人,恐怕就是表妹。
希望她能注意到此事的不尋常之處。
……
與此同時,楚琬寧將查到的情況告訴了謝凜。
謝凜得知詳情后,默了默道:“現下,首先要安撫住長公主和虞國公那邊。那些人既然敢抓小侯爺和韋銘栩,所圖一定不小。”
“你說,會不會是……”
楚琬寧剛剛一個人琢磨了良久,覺得這件事很可能與前陣子被剿的那些四國探子有關。當時雖然剿滅了大半,但還有人在逃。
她之所以會這么想,主要是時間上太巧合了。
謝凜覺得不排除這種可能。
斟酌了一下道:“殿下,你先去趟長公主府吧,我要進宮一趟。事情是不是與我們所猜想的一樣,想來很快就會有結果。”
那些在逃的四國探子已經是窮途末路,不會潛伏太久的。
他們越心急,反而越有利。
楚琬寧點點頭,“好,我這就去長公主府,剩下的事就拜托你了。要是宮里有什么消息,一定要盡快告訴我。”
“好。”
謝凜走過來握住她的手,“別怕,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情況,一切先往好處想。有我在,必不會叫小侯爺出事。”
“不止表兄。若是事情真如我們猜測的那樣,孟嘉就是被牽連的。事情皆因我而起,我不想孟嘉出事。”
楚琬寧反握住他的手,“拜托你了。”
謝凜莞爾,點點頭離開。
楚琬寧叫宋禹準備馬車,帶著玉帶去了長公主府。
華容長公主自從得知兒子出事,午膳和晚膳都沒吃,斜倚在軟榻上,手里拿著兒子送給她的木雕在那里抹淚。
府中的下人想勸又不敢勸,整個長公主府都籠罩在駭人的低壓下。
楚琬寧一來,下人們齊齊松了口氣。
大家伙都知道,長公主雖然脾氣不好,但唯獨對這個侄女例外。
長公主身邊的嬤嬤將楚琬寧帶進內宅,感激地道:“殿下能來,長公主得知后定然欣喜。殿下,長公主得知消息后,一直不吃不喝,麻煩您勸勸。”
“嗯。”
楚琬寧隨著嬤嬤走進院子,跨進門檻,“姑母。”
長公主抹了抹眼角的淚,把木雕放在桌上,“你怎么來了?”
“來看看姑母。”
楚琬寧在她的身邊落座。
長公主握住她的手,“琬寧,你說,樾兒的命怎么就這么苦?他流落在外吃了那么多的苦,我們母子好不容易才相認。他回到我身邊后,我極力想要補償對他的虧欠。無論他提什么要求,只要我這個當娘的能做到的,都盡量做。本以為將來的日子都會開開心心的,誰知道……”
說著,她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楚琬寧拿起帕子給她擦拭眼淚,“姑母,您別這樣。一切都要往好的方面想。萬一表兄回來,看到您為了他不吃不喝,一個勁兒落淚,心里肯定不好受。”
見嬤嬤端著托盤過來,她從托盤里端下一碗粥,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姑母,身子要緊。”
長公主勉強吃了幾口,苦笑道:“琬寧,你不必說那些漂亮話哄我。已經差不多一天了,都沒有消息,樾兒肯定是遇到什么危險了。只是,不知他現下在哪兒,就是想找,都不知該到哪兒去找。”
“姑母,表兄吉人天相,和您分開那么久都能重逢,說明你們母子的緣分深厚。相信用不了多久,表兄定能安然無恙地回來。”
正說著,宋禹走進來,附耳稟報道:“殿下,宮里那邊傳來消息,綁匪要用布防圖換人質。另外,還有流言傳出,那些山匪的幕后主使是虞國公。虞國公已經進宮了,有人上奏,檢舉他通敵叛國。”
“是誰遞的折子?”楚琬寧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