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知渺洗澡的時候順便洗了頭,在浴室把頭發(fā)吹干后才出來。
一看,床邊的地毯換了一張新的,應(yīng)該是宋媽進來收拾過了。
她站在浴室門口,展開了一分鐘的揣測。
她有點懷疑徐斯禮故技重施,趁她不在家的時候,偷偷溜回來,把先前被他帶走了的山竹再嫁禍給蒲公英。
畢竟他是有過前科的。
但最終還是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小——因為過于離譜了——徐斯禮再怎么樣也不至于做這種事情,這才放棄這個揣測。
心不甘情不愿地想,自己那幾天被影響了心情,對周遭的感知度降低了,連兩顆山竹爛在她的床底下,都沒有聞到。
“你心心念念的山竹來了。”
房門推開,同樣洗過澡,只穿著睡袍的徐斯禮從外走進來,手里端著一個玻璃碗,遞到她面前,里面是幾顆長得像貓咪爪子的山竹果肉。
“這玩意兒挺好吃的,就是挺難吃的。”
“?”
時知渺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在說什么鬼打墻的話呢?
徐斯禮唇邊噙著笑,把另一只手伸到她面前,讓她看他的指甲。
“山竹的果皮好難剝,上次我吃了一個,擦了好幾次才徹底擦干凈。知道你潔癖,所以提前幫你掰好了,不用謝,等會兒多親幾下你老公就行。”
他的指甲縫里有紫紅色的汁液。
“……”
時知渺接過玻璃碗,用插在上面的水果叉子叉了一瓣,送進嘴里。
是酸甜的滋味。
徐斯禮發(fā)現(xiàn)自己還挺喜歡看她吃東西的,讓人覺得特別有食欲:“你以后失業(yè)了可以去當吃播。”
轉(zhuǎn)念想到吃播要給很多人看,他老婆憑什么給別人看?于是在提出職業(yè)建議的下一秒,他又否決了。
“給我一個人看,我給你刷飛機,刷游艇,刷深水魚雷。”
時知渺很難不說一句:“你有病吧?”
徐斯禮悶聲一笑,靠在旁邊的墻上:“現(xiàn)在還不是山竹的季節(jié),這些都是從泰國空運過來的。等到了山竹正式上市的時候,我們?nèi)ツ戏匠浴!?/p>
“……”
他一提起南方,時知渺就想起他們海島游的那段時間。
那時有多甜,那么后來被各種酸苦辣咸反襯后就有多疼。
她突然就覺得,這個山竹,也沒那么好吃了,會回澀。
時知渺把碗塞還給他。
徐斯禮挑了挑眉:“就吃一個啊,我給你剝了兩個呢。”
“不吃了。”
“為什么?”
“不好吃。”
難得聽見她嫌棄水果,徐斯禮追問:“哪不好吃了,太甜?太酸?”
時知渺淡淡地說:“沒滋味。”
“不可能,我剛才吃了一瓣,明明很酸甜。”
時知渺扯了一下嘴角:“你的口味不等于我的口味,而且我們吃的也不是同一瓣山竹,我就是覺得這些沒滋味。”
徐斯禮嚴謹?shù)卣f:“我不相信。”
時知渺剛想說“你愛信不信”,他就將玻璃碗往旁邊的柜子上一放,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拽了過去。
“我嘗嘗。”
然后就低頭吻上她的唇。
——這就是他嘗的方式。
舌尖強勢地掃過她口腔中的每一寸,纏繞著她的舌尖不肯離去,又在時知渺本能地抬手想要推開他的時候,他用一只大掌攥住她的手腕按在墻上,將這個吻加深。
深到時知渺能聽見曖昧的水聲,也能聽見他的喉結(jié)吞咽聲。
她的尾椎骨酥麻,徐斯禮又把吻落在她的脖頸上,一路往下吻去,直到她的身體發(fā)熱、發(fā)軟,雙腿站立不住,他才摟著她一起倒在床上。
徐斯禮解開浴袍系帶的時候說了一句:“確實不甜。”
時知渺的眼尾有些紅暈,迷惘地看著他。
“單獨吃覺得挺甜,但有了參照物——山竹跟你比,確實沒滋味。”
“……”時知渺將頭扭開,眼底含著春霧。
徐斯禮撫著她的臉轉(zhuǎn)回來,再一次吻上。
他很喜歡親吻她,哪怕她說過很多次直接進入主題就可以,親這么久又不會讓懷孕變得更容易,可他都不聽。
他甚至很有興致地看著她在他的親吻下意亂情迷,才慢條斯理地開始主題。
時知渺其實很不喜歡這樣。
這樣會讓她產(chǎn)生錯覺,錯以為他們不是在生孩子,而是真的在做什么愛做的事。
·
第二天是周末,時知渺原本可以安心地睡到中午再起,然而早晨她還在睡夢中時,就感覺胸前有些癢。
她還以為是蒲公英在折騰,伸手抓了一把,卻覺得那個毛發(fā)有些硬,不像蒲公英。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凌駕在她身上的男人。
“徐斯禮……?”
徐斯禮吐出她的白山竹肉,抬起頭,嗓音沙啞地道:“你睡你的,我忙我的。”
不給她任何拒絕的余地,她又被他拽入翻滾的洶浪中。
折騰完時知渺,徐斯禮神清氣爽地起床,進浴室,沖了個澡,然后直接跳進別墅后面的露天游泳池,暢快地游了幾圈。
手機響了,是周祺打來的。
說王教授已經(jīng)被警方帶走,之后的一切會交給律師全權(quán)處置,王教授所獲得的刑期絕對不會低于徐斯禮昨晚說的那些。
而有了昨晚那場宴會,無論是豪門圈還是醫(yī)學(xué)圈,都不敢再說什么徐家的丑聞,反而是更加敬畏徐斯禮。
在徐斯禮遠赴美國之前,大家對他的印象只是北城第一豪門的太子爺,并沒有將他與徐氏集團關(guān)聯(lián)在一起。
因為那時候的他還沒有進入總部,只是掌管集團旗下的幾條線路而已,徐氏集團還是徐庭琛的商業(yè)帝國。
而自從他接手思邈證券后,就開始聲名鵲起。
思邈證券在華爾街的勢頭很猛,創(chuàng)造了無數(shù)項屬于華人的傳奇,大家這才開始意識到,這個徐斯禮,將會成為價值數(shù)千億的金融王國的下一任繼承人。
因而在大半年前他回國時,各方都在關(guān)注,都想看他是否真的有能力挑起大梁?
徐斯禮也沒讓人看笑話。
無論是拍板與博源銀行貸款十個億用于寶利灣項目,還是與港城榮升集團共造的懸浮列車項目,都在有序推動。
這些都將成為太子爺進入徐氏集團權(quán)力中樞的登天梯和敲門磚。
昨晚那個宴會更是讓大家親眼看見、親身體會到他的行事作風(fēng)——徐斯禮是個講道理、實事求是,又干脆利落、鐵腕無情的人。
將來徐氏集團由他繼承,他的成就絕對不會比徐庭琛低,大家以后跟他相處,也更知道應(yīng)該如何衡量。
這些彎彎繞繞,徐斯禮并不太在意,聽完周祺的電話,他就將手機丟在一旁,繼續(xù)在泳池里游了幾圈。
快到中午的時候還沒見到他家徐太太,徐斯禮心想自己應(yīng)該沒把人折騰壞吧?
他從泳池起身,隨意地披上一條白色的大浴巾,走進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