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叔肯定希望蔣芷晴過得好,人不能總活在過去。
第7個年頭了!
趙今安年后就沒來過蔣家坳了,這很不正常。
蔣芷晴是年紀大了點,也是相對趙今安年紀大了點,在大城市31歲還有很多女人沒結婚,而且蔣芷晴相貌沒的說。
又極具傳統(tǒng)東方女人的溫婉柔順、知禮守節(jié)、內(nèi)斂含蓄。
在蔣叔心里,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堅守了6年,還替丈夫守著一個瀕臨倒閉的罐頭廠,蔣芷晴擔得起“守節(jié)”二字。
畢竟年代不同了,難道要立個牌坊?
“叔,麻煩你陪我去趟村委。”
“好。”
蔣叔拿起旱煙出門。
罐頭廠名義是村里的,蔣建平屬于承包經(jīng)營,這是那個年代的產(chǎn)物,罐頭廠生意不好,工資都快發(fā)不出了。
村里自然不會喊蔣芷晴交錢。
有罐頭廠在,村里的人在里面打工一個月多少有幾百塊錢收入。
“你對得起建平了。”
走著走著蔣叔抽著旱煙又說了句。
“婉兒漂亮又可愛,建平有后....”
蔣芷晴聽著,沒說話。
她大概也猜到趙今安為什么不來蔣家坳,那么大一個水廠在這里,年后就一次都沒來過了。
陽光明媚。
太陽從大峽谷方向升起,晨霧散去,金燦燦的陽光灑向層疊的山嵐,將本就秀麗的蔣家坳鍍上一層溫暖而耀眼的光輝。
蔣建平是有理想有抱負的,這里確實適合打造一張旅游名片。
“咚,咚!”
蔣叔用腳使勁踩了踩水泥地面,村里的這條路是臻然出錢拓寬又鋪上水泥的,馬路下面是一條寬闊又清澈的江。
江水潺潺,映照著粼粼的波光。
“叔,你踩什么?”
蔣芷晴好奇問道。
“水泥鋪了很厚。”
蔣叔咧嘴笑道。
“修這條路的時候,村里的人不都來看了嗎?”
“沒收你的錢吧?”
“嗯。”
蔣芷晴點了點頭。
罐頭廠的貨也是走這條路運出去,按理說是要分攤點的。
結果盧喬偉問都沒問蔣芷晴。
“滴——”
一輛大貨車從上方馬路開進來,蔣叔和蔣芷晴靠邊站點。
“水廠的生意好哦——”
看著大貨車駛向水廠,蔣叔感慨道:“村里只要年紀沒超過的都進水廠打工了,你看村里靜悄悄白天都沒人了。”
“我隔壁那戶有4口在水廠打工,上個月加起來領了1萬多工資....”
陡然聽到一萬多工資,蔣芷晴愣了一瞬。
在村里打工能賺到那么錢,確實很稀奇。
幾個月工資下來,就可以建棟新房子。
一路沒遇到人,除了幾個老人,村里的人都進水廠打工了。
到了村委,蔣芷晴說明來意,從包里拿出合同,蔣建平簽的是一個月6千,也就是一年要給村里7萬2。
“蔣廠長啊。”
村主任拿著“老舊”合同看了看:“現(xiàn)在廠里生意好了....”
“咳!”
老村長咳嗽一聲打斷,他知道村主任打的什么歪主意,肯定是看罐頭廠生意好了,就想把罐頭廠收回來。
婦女主任是個胖女人,笑瞇瞇的,才張嘴看到老村長又識趣閉嘴。
這才多長時間?
蔣廠長就掏出了7萬2!!?
要說不眼紅,那肯定是假的,人性本來就是貪婪。
“村主任,我進的生產(chǎn)線是從銀行貸款的,還欠著銀行的錢。”
蔣芷晴肯定什么都知道,她從包里拿出7萬2放桌上:“我是欠村里太久了,先把錢補上村里的,感謝你們以前....”
蔣叔知道自己來的作用,幽幽說道:“你們把罐頭廠收回來,如果沒有臻然幫襯,你們誰能保證生意還是那么好?”
村主任:......
婦女主任:......
“簽了合同就按照合同辦事!”
老村長開口了:“現(xiàn)在村里的人都能賺到錢,你們這樣把人趕跑了,以后誰還敢來投資?”
“司彪,你的小女兒在水廠,一個月有4千多工資,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老村長在村里威望高,看著村支書:“你的小女兒坐著辦公室打打雜,輕松又體面,可你小女兒只是高中文憑....”
村支書:......
“不是,老村長,我說的是罐頭廠,你扯咱們趙總的水廠干嘛?”
“....趙總就是咱們趙總?”
老村長沒好氣懟了句:“那你去和蔣縣長,蔣增年談談?”
“.....”
村支書和婦女主任都不敢吱聲了。
她們還想著就算不把罐頭廠收回來,這合同也要重新簽,一個月6千太少了。
“芷晴,廠里什么時候有錢了,你把往年欠的錢都補上來。”
“好的,老村長。”
蔣芷晴除了第一年給齊了村里7萬2,后面三年一分錢都沒給,所以當初趙今安和駱瑾芝問罐頭廠一年給多少。
村主任三個人閉口不談。
蔣叔一點都不擔心,沒有臻然的罐頭廠,又會變成以前的模樣。
沒有蔣芷晴,村里誰和趙今安去簽這份合同?
蔣芷晴心里更清楚,就算簽了貼牌合同,沒有臻然幫著銷售,不說村委會這些人,自己都要費很大精力。
而且利潤?
現(xiàn)在罐頭廠的利潤是真高,沒有一個銷售人員,生產(chǎn)出來就等于純賺。
連車油費都省了!
趙今安給蔣婉兒那一成利潤,蔣芷晴沒有動,她辦了張銀行卡幫蔣婉兒存起來了。
蔣芷晴想著等蔣婉兒長大懂事了再告訴她。
“婉兒,這是你叔叔...爸爸?給你的,從你6歲開始....”
蔣婉兒上幼兒園也是在縣里,蔣家坳的教育還是差太多了,蔣芷晴現(xiàn)在工作比以前還輕松,三天兩頭就開車回家。
蔣增年也問過,趙今安怎么不來了?
蔣增年兩口子沒想過趙今安和蔣芷晴結婚的事,蔣芷晴自己也對父母說了,說不會和趙今安結婚,但女兒身邊有個男人也好。
不對,是男生,真正的男生!
兩人相差10歲,但即便不結婚,蔣增年兩口子也會好奇女兒找了個什么人吧?
為人父母,這很正常。
不聞不問才不正常。
蔣增年以為是趙今安“始亂終棄”,不對,是才幾天就“玩膩”了,不然為什么不來蔣家坳了?也沒打過一個電話給蔣婉兒。
不打蔣婉兒電話還可以理解。
畢竟不是親生的。
我們好歹是蔣芷晴父母,你總要露一面吧?
我們女兒又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在外面經(jīng)常換男朋友,6年了就你一個男人。
蔣增年還在想我好歹是一縣之長,你就那么不拿豆包當干糧!?
縣里有多少有“上進心”的男人想娶我女兒!
老實說,蔣增年兩口子是希望女兒找個年紀相仿的男人再婚的,蔣增年只恨自己多嘴要臻然幫忙,結果幫忙幫到女兒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