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熹最傷心的事情莫過于此。
季牧野為她付出那么多,她決定要跟季牧野在一起了,季牧野卻突然不在了。
“熹熹,我知道,我能理解,可是人死不能復(fù)生,你現(xiàn)在再難過,牧野哥也回不來了。”
許染經(jīng)歷過父親的去世,面對過生離死別,特別能體諒喬熹此刻的感受。
父親把她養(yǎng)大,給了她最好的寵愛,她好不容易長大了,可以孝順父親,但父親卻因為她愛錯了人而失去生命,父親離世的時候,她也陷在痛苦中不能自拔。
許染繼續(xù)安慰她,“如果牧野哥看到你現(xiàn)在的模樣,他肯定也舍不得你這么難過,你不要再想這個問題點,你越想這個,你會越難過。”
悲痛是因為活著的人,無法再實現(xiàn)自己對死去那個人的愿意,越想只會越痛。
“可是我控制不住,染染,我真的控制不住,牧野哥那么好,無論任何事情,他都是替我考慮,甚至他根本不是喜歡男人,為了幫我,他告訴我,他喜歡男人……”
喬熹嗓音沉痛,帶著濃濃的鼻音。
季牧野是她最困難壓力最大的時候,站出來,幫她解決了她的問題。
可她卻什么都沒有為季牧野做,他活著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做的太少了,她有錢,她想買到最好的東西送給他,都感覺無法彌補,他現(xiàn)在又不在了,她根本沒有辦法從這份悲傷中跳出來,“為什么那么好的人,會被上天收走?”
“熹熹,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那么好的人會被上天收走,但那么好的人,一定舍不得你這么難過,你還有今越,你不替你自己考慮,你難道不替今越考慮嗎?你費了多大的勁才把今越生下來,給今越爭取到這么好的局面,如果你的身體跨了,今越怎么辦?”
今天一整天,許染都看出來喬熹的情緒非常糟糕,如果不快一點調(diào)整,很快她的精神崩潰,會出現(xiàn)問題。
“我知道我必須堅強,可是……”
喬熹又哭了出來。
她在最無助的時候,也知道要堅強,她很努力地去改變現(xiàn)狀,她無法解決的時候,是季牧野伸出手,把她從深淵里拉了出來。
“可是我真的受不了我什么都還沒有為牧野哥做的時候,他不在了,我連他最后一面都沒見到,他走得太突然了,我和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染染,你告訴我,有沒有辦法讓他回來,我真的好想他回來,好想跟他說說話,我好多好多話都還沒有來得及跟他說。”
許染松開喬熹,捧著喬熹的臉,緊緊地望著她的眼睛,“熹熹,你清醒一點,他死了,沒有辦法再回來了,答應(yīng)我,不要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你會出事的?!?/p>
遺憾太深,會讓人的精神出現(xiàn)問題,許染必須盡快讓喬熹清醒過來。
“我沒有辦法不想,從他臨時接到任務(wù)要回部隊時,我就有不好的預(yù)感,我真后悔那天跟他說的話太少了,真的好后悔,他一定也是帶著遺憾走的,他也舍不得我的,他很疼今越的,以后今越也沒有爸爸了……”
馬上要過年了,冬天的戶外很冷,而且一直在下雨,這會兒小雨中又飄起了雪花,天也快要黑了。
許染擦著喬熹掉下的眼淚,“你說的我都明白,牧野有沒有給你留下遺言,他的同事有沒有幫他帶話給你?”
遺言……
有啊,他說他愛她。
喬熹突然想起季牧野回國之前,告訴她衣柜的保險箱里有他給她準備的新年禮物。
喬熹猛地站了起來,“他給我留有遺物,我要回去,染染,麻煩你帶我回去。”
喬熹肯回家,許染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開車送喬熹去季家。
兩個人的衣服有點濕,喬熹到了臥室,馬上拿打開衣柜,看到了里面的保險柜,她順手拿出一套衣服給許染,讓許染去換下衣服。
喬熹蹲下去,輸入密碼,打開了保險柜。
里面放了不少東西,喬熹一次性全部都拿出來,擺在沙發(fā)上,她就坐在地板上,望著她從保險柜里拿出來的東西。
有一個大絨盒,她打開,里面是一整套翡翠首飾,項鏈、耳環(huán),手鐲。
還有一個小絨盒,里面是一枚鉆戒。
喬熹認得這枚鉆戒,是前年的款式,鉆戒的戒面是心形的,兩枚戒指,可以扣在一起形成一枚,分開就是兩枚,男女同款。
這款式是一名出色設(shè)計師設(shè)計出來的,滿足大眾需求的,價格不算特別高,寓意非常好,因此當時的銷量是非常高的,哪怕到現(xiàn)在,銷量依然可觀。
當時她也想要,但霍硯深嫌價格低,沒讓她買。
許染坐在喬熹身邊,一聲不吭。
這個時候,她只想陪著喬熹。
另外,還有一本相冊,喬熹翻開相冊,里面都是喬熹的照片。
有小時候的,也有長大后的。
小時候的居多,長大后的少一點。
她知道,他們小時候還經(jīng)常見面,從季牧野去部隊后,她就沒怎么見過他了。
但他這里還是零散有一些沒見面這些年的照片。
看到這里,喬熹明白了許多事情。
知道得越多,她會更加難過。
因為她一直不知道季牧野喜歡她,也不知道季牧野偷偷的關(guān)注她這么多。
甚至她也不知道季牧野是什么時候喜歡她的。
最后,還有一封信。
她想,答案應(yīng)該都在最后這封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