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十年刀，全族逼我讓軍功？ 第一卷 第78章 林程延親自下場

王家擂臺設(shè)在城南最開闊的廣場上，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林程延一襲青衫，手持折扇，混在人群中，半點(diǎn)不起眼。錢振則像個最普通的跟班，落后他半步。

此刻，臺上正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赤著上身，古銅色的肌肉虬結(jié)，看上去威猛無比。

“還有誰！還有誰敢上來與我周某人一戰(zhàn)！”漢子聲如洪鐘，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臺下，一片竊竊私語。

“這都第十五場了吧？那個戴斗笠的怎么還不上來？”

“估計是怕了！周霸天可是‘鐵臂門’的大師兄，一雙鐵拳能開碑裂石！”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一道瘦削的身影，緩緩走上臺去。

依舊是那頂壓得很低的斗笠，一身洗得發(fā)白的粗布麻衣，手里提著一把最普通的長刀，連刀鞘都沒有。

他一上臺，原本喧鬧的廣場，詭異地安靜了一瞬。

不是因為他氣勢多強(qiáng)，而是因為他太普通，太安靜了。

安靜得，像一塊會走路的墓碑。

周霸天輕蔑地上下打量他一番，粗聲道：“小子，報上名來！我周某不打無名之輩！”

斗笠下，傳來沙啞的聲音。

“無名?！?/p>

“找死！”

周霸天怒喝一聲，腳下青石板猛然開裂，整個人如出膛的炮彈，一拳轟向?qū)Ψ降拿骈T！拳風(fēng)呼嘯，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

林程延的目光，牢牢鎖在斗笠青年身上。

就在那剛猛無匹的拳頭即將及體的瞬間，斗笠青年動了。

他沒有退，反而向左前方踏出半步。

一個極其微妙的側(cè)身，恰到好處地避開了拳鋒。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長刀，自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向上撩起。

沒有刀光，沒有破空聲。

只有一道快到極致的寒芒，一閃而逝。

噗嗤。

一聲利刃入肉的輕響。

周霸天的動作，戛然而止。

他保持著出拳的姿勢，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右臂。

一道細(xì)長的血線，從他的腋下一直延伸到手肘。傷口不深，卻精準(zhǔn)地切斷了他發(fā)力的所有筋絡(luò)。

整條右臂，廢了。

“啊——！”

遲來的劇痛，讓周霸天發(fā)出了野獸般的慘嚎。

斗笠青年卻看都沒看他一眼，長刀歸于身側(cè)，刀尖的血，一滴一滴，落在擂臺上。

全場死寂。

如果說之前十三場，眾人只覺得他快，狠。

那么這一場，懂行的人，已經(jīng)看出了其中的恐怖。

這不是比武。

這是最純粹、最高效的殺人術(shù)！

人群中的林程延，折扇輕輕敲擊著掌心，眼神亮得驚人。

玄甲衛(wèi)……果然名不虛傳。

那一刀，方位、時機(jī)、力道，都妙到毫巔。若是在戰(zhàn)場上，刀鋒再偏三分，周霸天的腦袋已經(jīng)飛出去了。

他是在示威。

也是在……驗貨。

他用這種方式，告訴王家，我值這個價。

林程延的目光，從臺上移開，狀似無意地掃過擂臺不遠(yuǎn)處的一座茶樓。

二樓雅間，窗戶半開，一個穿著錦緞員外袍的中年人，正端著茶杯，但他的眼神，卻死死盯著臺上，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王家大管家，王忠。

他很激動，也很緊張。

林程延笑了。

魚兒，上鉤了。

他收起折扇，對錢振低語一句：“去，想辦法遞個話給王忠?！?/p>

“就說，故人之后，想向他請教一下，‘北風(fēng)卷地白草折’的下一句，是什么?！?/p>

錢振心頭一凜。

“北風(fēng)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這是當(dāng)年玄甲衛(wèi)出征前的戰(zhàn)詩！

公子這是要……直接掀桌子了？

錢振整了整衣襟，將方才順手從路邊小販那兒買來的兩串糖葫蘆提在手里，臉上堆起一副憨厚老實(shí)的笑容，腳步輕快地走向那座臨街的茶樓。

樓下，兩名王家的護(hù)衛(wèi)按著腰刀，眼神如鷹隼般掃視著來往人群。

錢振目不斜視，徑直繞到茶樓后門，那里只有一個昏昏欲睡的老門房。

幾枚銅板塞過去，伴著一聲熱情的“大叔辛苦”，錢振便暢通無阻地溜了進(jìn)去。

油滑的樓梯踩上去“吱呀”作響。

二樓的空氣里彌漫著上等龍井的清香，混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緊張氣息，雅間的門虛掩著，能聽到里面壓抑的喘息聲，正是來自王忠。

錢振沒有直接闖入。

他敲了敲門，不等里面回應(yīng)，便自顧自推開一條縫，探進(jìn)半個腦袋，臉上是恰到好處的諂媚與惶恐：“這位爺，小的……”

話沒說完，一道冰冷的視線就將他釘在原地。

雅間內(nèi)，王忠正背對著窗戶，雙手撐在桌上，身體微微前傾，像一頭即將撲食的猛虎。

他死死盯著擂臺的方向，剛才斗笠青年那驚世駭俗的一刀，讓他渾身的血液都幾乎沸騰。

這刀法……太像了！

聽到聲音，王忠猛然回頭，眼神里的激動還未褪去，瞬間化為被打擾的暴躁與警惕。

“滾出去！”

“爺，爺您息怒！”

錢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將手里的糖葫蘆舉過頭頂，聲音帶著哭腔，“是小的該死，小的該死！樓下新來的伙計不懂事，說您點(diǎn)的糖葫蘆到了，非逼著小的送上來，小的實(shí)在沒辦法啊！”

他一邊說，一邊用膝蓋向前挪動，看似笨拙，實(shí)則迅速拉近了與王忠的距離。

王忠眉頭緊鎖，一個下人，也敢在他面前耍花樣？

他正要發(fā)作，卻見那下人已經(jīng)湊到桌前，將糖葫蘆放下時，嘴唇微動，用一種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清晰地吐出八個字。

“北風(fēng)卷地白草折?！?/p>

嗡！

王忠的腦袋像是被人用重錘狠狠砸了一下，剎那間一片空白。

那股剛剛平復(fù)下去的沸騰血液，以更兇猛的姿態(tài)沖上頭頂！

他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搭在桌面上的雙手猛地攥拳，指節(jié)根根發(fā)白，手背青筋暴起，如盤虬的老根。

他一把揪住錢振的衣領(lǐng)，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那張平日里還算和善的員外郎面孔，此刻竟猙獰得有些扭曲。

“你……是誰的人？”

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透著徹骨的寒意。

玄甲衛(wèi)的戰(zhàn)詩！

除了當(dāng)年跟隨老王爺征戰(zhàn)北境的舊部，這世上，絕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知道這句詩的真正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