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煙知道薄遠舟是想利用假神醫。
表面上是要給薄司珩治療,其實是想害他。
“我剛才給你用藥水扎了穴位,假脈象能維持兩個小時。”
賀煙一直站在薄司珩身邊,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所以你不用緊張。”
“我不緊張,我相信夫人。”
薄司珩側頭去看賀煙,她的謹慎都是對他的關心。
不管這些關心會不會有期限,他都很開心。
金天朗特意在大門口等著,賠著笑一臉討好,將兩人帶去治療室。
“薄爺,薄少夫人,兩位蒞臨真是讓我這里蓬蓽生輝!”
他裝出來的情真意切,卻并沒有讓兩人放松。
角落里的魚缸,架子上的加濕器,以及傭人端上來的茶水和點心,甚至是許正強故弄玄虛點上的檀香,都讓賀煙在心里警惕。
她仔細辨認聞味道,都是要確保不讓對方得逞。
“金總客氣,我還要請你幫忙才是。”
薄司珩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賀煙。
也不忘敷衍金天朗一句。
他完全相信賀煙,也知道她的謹慎都是為了自己。
于誠早就按他的吩咐帶著人在外面守著,保證讓薄遠舟的計劃無法實施。
“司珩,你愿意積極治療就是好事,也能早點為薄家開枝散葉。”
薄遠舟依然維持著自己笑面虎的形象在旁邊勸。
他和金天朗對視一眼,都在暗中得意。
只要能把人引到這里來,就是成功了一半。
“咳,是薄爺過來了?”
這時候,許正強也過來了,他裝模作樣的摸著下巴上的胡子,一臉高深。
“是啊,我們很著急,就請神醫快點治療吧。”
賀煙不動聲色睨了薄遠舟一眼,是看到他臉上的竊喜。
“那就開始吧。”
許正強也看了顧主一眼,坐下給薄爺開始號脈。
結果他號了半天,臉色卻越來越凝重。
怎么和之前的脈象又不一樣了?而且這狀態也和薄二爺說的根本不同。
“薄爺,您這脈象……”
“我丈夫的身體怎么樣了?該怎么治療?要治療多久,什么時候才能讓我們懷上孩子,許神醫,你倒是給個準話,別吞吞吐吐。”
賀煙就知道許正強被她弄的假脈象搞糊涂了。
她在心里冷笑,面上卻咄咄逼人。
金天朗也在一旁傻眼了。
這許神醫難道治不了薄爺的病?
他立即又推翻了心里的想法,神醫怎么可能不行呢!
“薄夫人不必過于擔心,我知道你們很著急,薄爺的身體,我早就有治療方案,只需要按我的方子喝藥,三個月就能好。”
許正強按吩咐說著臺詞,那邊就已經有人端來了藥。
“這么說,只要喝了神醫的藥,我和小煙就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薄司珩唇邊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他要適時的給許正強一點壓力。
同時也是做給二叔看,讓他相信自己是求而不得。
“這藥就能讓我們生孩子?”
賀煙接過藥,故意蹙著眉聞了聞,又抿了一下碗邊,開始扮豬吃老虎。
“太苦了,難喝!這藥也不知道有沒有問題,不如神醫你先喝一口,你知道我丈夫身份不一般,這也是為了謹慎起見。”
她直接將藥碗遞到許正強面前,笑容無害。
薄司珩全程只負責配合。
在聽到賀煙的話后,他眼底有亮光閃過,是覺得開心。
許正強愣了一下,有點意外。
但他覺得沒事,因為下的藥只針對有寒癥的人。
“既然薄少夫人不相信,那我就證明一下。”
他很貪,還想賺兩邊的錢。
許正強喝了一口,表示自己的藥絕對沒問題。
“不過生孩子也不只是一個人的事,我覺得為了保險,還是要男女同治。”
“那當然好,不過我能不能看看神醫你的藥方?”
賀煙表情悠哉的看了一眼金天朗。
明顯看到他眼神閃躲。
她湊到薄司珩耳邊悄聲提醒。
“鐘教授馬上就會過來,我要進去金家藥廠看看,找出他們的假藥方。”
薄司珩用只有兩人才聽到的聲音嗯了一聲。
那他就要為她提供最大的幫助。
薄遠舟眼神犀利的看著賀煙,是覺得她突然提出這個要求很不正常。
他沒忘記自己每次的計劃都棋差一招。
而引發這個關鍵的就是賀煙。
“這樣不合理,別人會以為侄媳婦你想引起商業競爭。”
“小煙也是為了我著想,我想治好,她幫我把關,金總覺得有難處?”
薄司珩氣息微沉,更是步步緊逼。
他也是為了配合賀煙而怒。
“不敢,薄少夫人請跟我來。”
金天朗沒辦法,只能帶著賀煙去了里面參觀,是想故意拖延時間。
薄司珩留在原地是為了牽制二叔的行動。
許正強突然鄭重出聲。
“薄爺,其實你的身體已經快好了,只要后續再調養一段時間,身體必然能恢復到最健康的狀態,所以您大可不必擔心。”
薄司珩聽到神醫的話,唇邊掛著一絲自嘲的笑。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定然會重謝神醫。”
他的身體早就被宣判了死刑,只不過一直在茍延殘喘而已。
雖然神醫是假的,他卻忍不住動心。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該有多好。
另一邊。
賀煙借著看治療生子藥方的時候,看到了藥研部里的情況。
趁著金天朗沒注意,她迅速拍下了證據。
金家果然在研發假藥方上的藥。
可他們明知道藥方有問題,卻還要冒險這么做,可見是利欲熏心,劍走偏鋒想贏賀家,為了自己的貪婪置人命于不顧。
“薄少夫人,神醫的權威,我想你應該要相信。”
金天朗認為賀煙就是什么都不懂。
哪怕讓她看到什么,她也未必知道他們做的是什么藥。
“我不相信也不行啊,奶奶著急要曾孫,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賀煙眼底藏著冷笑,是覺得金天朗一樣愚蠢。
他以為自己就能笑到最后嗎?
“薄司珩,該你發揮了。”
賀煙在背著金天朗給薄司珩傳消息。
同時,薄司珩假裝要喝那碗藥。
他和賀煙都戴著隱藏的通訊耳機在聯系,兩人都能知道對方進展。
“二叔,你說的對,我不該諱疾忌醫,奶奶盼著曾孫,我不想讓她再失望了,不管如何,這把人生賭局我都得試一試。”
薄司珩嘴里含著賀煙提前給他的血丸。
他端著藥碗,剛喝兩口就神情一僵,隨后便是直接吐血。
薄遠舟和許正強雙雙變臉,都是一臉驚恐。
“這,這怎么可能呢!”
他們下的藥明明不會有這么強的反應,只會讓他慢慢虛弱,這剛喝就吐血,豈不是什么計劃都打亂了?砒霜也沒這么快啊!
賀煙這時也剛好回來,看到薄司珩吐血嚇的驚呼一聲。
她急忙過去扶著薄司珩,裝著擔心的怒聲質問。
“二叔,你這是哪找來的假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