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或許有想培養的人?
蕭承翊對這個帝位起初并不在意,但是當他母親被大火燒的死骨無存,他的仇恨徹底被點燃。
當年若不是母妃卑微,他們也不會遭遇分離之痛。
自己必須自保,也要復仇。又想到這個天下,若是敗落在其他的無能之輩之手,黎明百姓豈不是苦不堪言。
他帶著這種種原因登上了帝位。
御書房內,燭火搖曳映著蕭承翊沉凝的側臉。
京畿衛統領剛傳回密報,昭寧侯府昨夜有黑影異動,似在轉移什么物件。
“轉移?”蕭承翊指尖叩著案幾,“查清楚是什么了嗎?”
“回陛下,對方警惕性極高,只隱約看到是幾口大木箱,往城郊別院去了。”
林薇不知何時晃悠著進來,手里還攥著半塊桂花糕:“木箱?莫不是金銀珠寶?還是……兵器?”
蕭承翊回頭見她踮腳夠案上的小果,無奈地勾了勾唇角:“阿昭又偷聽。”
“哀家是太后,聽自己皇兒議事天經地義。”她把小果塞給隨后跟來的蕭瑾軒,“瑾軒覺得,昭寧侯藏兵器要做什么?”
蕭瑾軒啃著蜜餞含糊道:“打架?就像江湖大盜搶地盤?”
“差不多。”林薇拍掉手上的糖渣,“不過他們搶的是皇兒的江山。”
蕭承翊眸色一凜。
他雖猜到昭寧侯與太皇太后勾結,卻未想對方竟已私藏兵器。
“蘇大人呢?”林薇忽然問,“水渠圖紙上標了城郊有處廢棄的鐵礦,他去查了嗎?”
蘇辰逸昨日領命去核查水渠沿線礦藏,這本是林薇隨口一提的建議,此刻倒像是點醒了蕭承翊。
“傳蘇辰逸即刻去城郊鐵礦探查!”
三日后。
蘇辰逸帶回的消息讓朝野震動。
廢棄鐵礦下竟藏著私鑄兵器的工坊,而工坊管事的供詞直指昭寧侯。
更驚人的是,從工坊搜出的賬冊上,赫然有太皇太后宮中的采買印記。
“證據確鑿。”蕭承翊將賬冊拍在林薇面前,“這下總能動他們了。”
林薇卻指著賬冊角落一處模糊的墨痕:“皇兒看這印記,是不是太新了些?就像……特意讓人加上去的。”
話音未落,宮人慌張來報:“陛下,太皇太后的向陽宮里……走水了!”
太皇太后在后山的寢宮,共有三座。
向陽宮是其中一個。
眾人趕到時,太皇太后的這座寢殿已燃成火海。
老婦人被救出來時抱著個燒焦的匣子,哭得上氣不接:“我的印……哀家的印……”
林薇瞇眼瞧著那匣子。哪有真印會藏在寢殿的?這老太婆又在演哪出?
按理說,她是自己的婆婆。
可是打她進了皇后以后,婆媳二人一直不和。
若不是老先皇一直罩著她,恐怕這個婆婆早就找出千百個理由把她害了。
她原本有個遠房親戚的女兒,她想培養為后,也成為她的心腹。
可是老先皇從不慣著她,也不讓她如意。他看得出來,她培養出來的皇兒幾乎都要成為笑話。
縱使老態龍鐘,實權一直也沒交給兒子們,倒是讓兒媳幫他握住帝鳳印。
就算太皇太后手里有印,實權也不如林薇手里的帝鳳印,想打開皇家寶庫的大門更是不可能。
“走水?”蕭承翊低聲道:“她這是自毀羽翼,想撇清關系。”
“不止呢。”林薇拽住他的龍袍下擺,“您看她身邊的大宮女,指甲縫里有金粉……那是只有御書房才有的金墨。”
蕭承翊猛地看向那垂首侍立的宮女,對方頓時身子一顫。
夜深入靜時,那宮女終于招供,是太皇太后故意讓她在賬冊上蓋假印,又縱火銷毀證據,實則是想借皇帝之手除掉手握兵權的昭寧侯,再趁機安插自己的人。
“這盤棋下得可真夠大的。”林薇趴在軟榻上晃著腳丫,“皇兒打算怎么接?”
蕭承翊捏了捏她的臉頰:“按阿昭說的,先讓青果子再長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