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鐵釘前還有一段短暫的戀情,毫不夸張地說,應該是閃電般的一線戀情。在我一生中,不得不提到一個好兄弟,他姓劉,是我高中女同學的丈夫,在縣城一鎮上工作。因女同學跟劉哥有幸相識成姻,我們后來還成為兄弟似的好朋友,真是有緣。早在女同學才剛認識劉哥時,我們相識了。女同學也是馬伏山下的美女,我便與老鄉的男友一見如故。他給我幫了不少忙,就當是自己的事來做。他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加兄弟。
記得她們準備結婚時,我還在賈家走動。有這層關系,老劉結婚的香煙,就是我出面找賈家姐妹開來的,需要什么開什么。需要多少開多少。那時,我還在古樓山上,下來一趟也不容易,但為了給老劉與同學的婚禮做點什么,也不辭勞苦下山幫忙。那是即將離開古樓的最后一個冬季里,她們幸福地結合了,這給我增加一些壓力,人家同學都成家了,我還在到處漂泊不定。
后來在鐵釘中學,好些周末進縣城玩耍,都跟老劉作伴。他騎摩托車,我坐在后面。在八十年代末期至九十初,在縣城有摩托車,那是相當時髦的。就是幾個做房地產的老板也不過是用摩托車代步。老劉有個愛好就是跳舞,給一元錢進舞廳,請姑娘跳舞,隨便邀請。他舞跳得輕松自然,哥也唱得好聽,我很佩服他這個高中文化的帥哥。他還請她的部下,也就是站里的女干部教我跳舞,我就是在這時候學會交誼舞的。那第一次跳舞,那女師傅教我時,我很緊張,稍不注意就踩美女的腳,很不好意思。姑娘說,這是很正常的事,不需介意。女師傅很豐滿,跳起來卻很輕松,飄飄如仙。老劉還跟我說了,要我爭取把女師傅變成女朋友。我跟她學了兩次,終于會了,她便叫我自己去邀請女舞伴,看得起的都可以,可我總是怯場,不敢走出第一步。女師傅還說,好多戀人都是在舞廳結識的,你要抓住這個機會。
后來就再沒有跟女師傅來往過。我聽老劉說,人家女師傅的老爸是縣級單位的領導,他要去求未來的女婿必須在縣城里工作。我也理解他們的要求,一點也不過分。老劉很看好我的,便拜托他一個妹子在同事中選了一個家庭條件好的,在百貨公司做銷售員,姓唐。我們如期見面后,唐姑娘同意了,我也愿意交往。
一個清明節,一所兄弟學校團委來鐵釘開展教育活動,清明祭掃烈士陵園,請我帶路。中午吃飯時,老師們勸我喝了好幾杯白酒。醉了,還頭暈。我坐在進縣城的客車上好難受。偏偏倒倒來到南門河邊的碼頭上,倒在沙灘上一陣嘔吐,才將頭暈的問題從根兒上解決了。在河邊坐了好半天,迷迷糊糊地小盹幾次,就是黃昏后。
我此事一下子就想到了在南街百貨門市上班的唐姑娘。我不再偏偏倒倒,但精神還是有點恍惚,在河邊捧水洗了幾把臉,再登上一坡石級,來到門市,見到了唐姑娘。她關心地問:你怎么從河邊上來,不是從車站來的,眼睛通紅,臉蒼白,我只好實話實說。
她叫我坐下來,打開開水瓶倒杯水給我。還叫我以后不要這樣喝酒,對身體摧殘太厲害了。我感受到了女人的溫暖和體貼,心里很舒坦。
晚上該唐姑娘值班駐守門店,就只能睡在百貨門市,她在街上買了兩份盒飯,也有我的一份。可是我怎么也不想吃飯,就是想喝水,我已經察覺到自己的腸胃被酒精傷害得不輕,難免有點后悔,以致于影響后來的社交,尤其是對官場社交的厭惡。這也太傷身體了。
我第一次單獨與唐姑娘睡在同一間屋子,我跟她見面是第二次,還不怎么熟悉,不知道她是怎么一個女人。我還在猜想,難道她是希望我們今晚上發生一點男女方面的故事,還刺激一下呢,還是怎么呢?
我為了不讓他覺得我不懂事,還是忍住難開的胃口進了一些飯菜,剩余的,悄悄扔進了垃圾桶。可她吃得干干凈凈,我由此想到,怪不得,她長得那么豐滿,那么紅潤,那么性感,原來是胃口好,吃飯多。
我還在預設了一種情景,我們一男一女住在一起,到底是他主動呢,還是我主動?
天黑了,她叫我就住在這里,也可以節省幾元錢的住宿費。
我問她:我們這樣住在一起,是否方便,她說這是啥意思,耍朋友,住在一起,有什么不合適的,都是九十年代了,怕個鏟鏟哪。
我覺得他這個城市姑娘很大方,不象鄉下姑娘那么保守。此時,我還懷疑他以前耍朋友時,可能跟別的男子睡過覺。
晚上,我們聊天,說得很多很雜,都記不清說了啥子。不知不覺就有些疲倦。她睡在值班床上。跟我搭了兩張木椅拼起來就當作了床,簡單地睡下。她也上了一天班,很快就進入了夢鄉,我還翻來覆去睡不著。我還在反思,剛才聊天時眼睛都睜不起了,怎么一下子就變得這么興奮呢?是不是女人睡在身邊不習慣呢?
我起來準備關燈,光線強了,也讓我難以入睡。剛關燈,就把她弄醒了。唐姑娘說:快點開燈,關了燈,你們男人會控制不住?
我產生了疑心,便說:你一個未婚姑娘,怎么知道這些,難道——?
她聽出了我的意思,說:你別亂說,這是書上寫的,我看了不少書刊,好多文章都這么說。
我把電燈再次打開,回到床上睡下。又聽見她呼呼地睡著了,有輕微而均勻的鼾聲。
有人說,瞌睡好的人,容易發胖,這唐姑娘就是之一。我辦公室那老羅也是如此,就是課間十分鐘,他都可以打個幾分鐘的盹。我聽著她睡覺,還是睡不著,還口渴得厲害,便又起來倒水。我沒有想到的是,我輕步過去,她怎么又醒了呢?
她奇怪地問:你怎么還沒有睡,到底在做什么呢?
我直說了:我口渴,想喝水。
一覺醒來,都差不多該是唐姑娘上班的時間了。我離開了門店,不再影響她的正常工作。
我在縣城轉悠,直到下午將要下班時,再去門店看看唐姑娘,跟她打個招呼,便準備離開縣城,返學校。她給我一封書信,叫我別忙打開,等到了學校,才可以看信件內容。
我吃驚了。唐姑娘怎么了?有什么話不能當面說,要跟我玩這個,寫什么信呢?難道要讓我欣賞她的寫作水平嗎?
在客車上,我忍了又忍,大概都過了一半的行程,我實在忍不住了,還是打開了沒有封閉的信件。
唐姑娘的意思很直白,就是從今天開始分手。她的理由是我們文化差異太大,家庭條件差異太大,尤其是她家的姐姐和姐夫不同意,說我在鄉下工作,老家又是農村的,想要調進城,簡直比登天還難。
這無疑傷害了我的自尊心。她大不了就是有個在百貨公司當經理的姐夫,她本人只是個店員,人長得也不是很漂亮,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還要炒我的魷魚。要說,我當時看見她的第一眼,就不滿意,只是覺得老劉對我這么關心,我還是應該領情,等接觸一段后,再說是否合適。也就是說,感情是培養出來的。這下好了,我跟老劉好交待了。
老劉得知與唐姑娘分手后,寬慰我說:我們當時跟你介紹唐姑娘,主要是想借用她經理姐夫的關系,把你調進城。沒有想到她姐夫不同意。也好,我再跟你介紹一個冉姑娘。
晚上,老劉約我去跳舞。他叫冉姑娘來到我的面前,做個簡單的介紹后,叫她跟我跳幾曲。這冉姑娘是這舞廳的老板,舞跳得確實好。盡管她對我一眼就認定了,但我對她沒有一點好感。身體粗壯,個子高大,臉大大的,一點也不秀氣,大嗓門,沒有女人味。出于禮貌,當晚,我跟冉姑娘玩到散場。客人們都走完了,當然老劉過半場就離開了,叫我們好好談。我都不感興趣,有什么好談的呢?注定是沒有結果的交際,太沒有意思了。
冉姑娘很主動,每一次,都是她邀我上場,我被動服從。結束后,冉姑娘還叫我到她私人宿舍玩一下,喝點飲料,吃點夜宵。我不愿意,她就明說了:你即使對本姑娘有什么意見,但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就象我跟劉哥一樣,有什么需要幫忙的,都可以的,走吧,她伸手來我一把,那力氣不亞于一個男人。我只好半推半就地去了。
她的宿舍就在舞廳隔壁,幾步就到了。拿飲料,擺零食,切水果,熱情接待。我都不知道怎么拒絕她的美意。
我好不容易找了個借口。我吃了兩塊冷凍西瓜后,就故意說胃不舒服,說好久都沒有吃冰凍的食物,可能不適應。我沒有想到,她很大方,居然手伸過來,跟我搟肚子,偶爾還碰到敏感部位。我真是不好意思,可她如無其事。可能跟她這個職業特點有關。
沒有辦法,再設局讓她放過我,不然我真的會一步步落入她的圈套。我說:還是有點痛,你去街上藥店買點藥吧,再等會就會關門了。
她叫我再躺一會兒。我看見冉姑娘出門買藥去了,我也悄悄地遛出了女人的房間,求個干凈好了。
我后來都盡量不要在冉姑娘的舞廳附近轉悠,深怕被她發現了,會難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