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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渡野甚至萌生出陰暗的猜忌。
——總不能是他對她冷淡，她在外面另外找狗男人了吧。
要是那樣的話，他倒要高看她一眼了。
徐渡野傷勢其實已經(jīng)好了，就是懶得出門，想等外面關(guān)于他的流言消散消散再說。
雖然他沒有，但是被人指著罵“嚇尿褲子”，真的很煩人。
既然有空，他就盯著孟映棠。
傍晚時候，孟映棠做完飯，廚房里飄出了香氣。
孟映棠端著個小碗，又出門了。
她在鋪子里，還和明氏打了個招呼，“祖母，我去去就來。”
明氏竟然道：“去吧，不著急。你說你，我跟你說干脆帶回來，你偏不肯……”
“我怕徐大哥不高興。”
“你管他高興不高興？他招惹紅袖上門的時候，管過你高興不高興嗎？”
“紅袖姐姐來，我是很高興的。”
明氏：“……你真是要氣死我。去吧去吧，讓他知道，他這個狗東西，還不如外面的狗。”
徐渡野：“！”
祖母竟然知道，而且還鼓勵她！
這是把自己當(dāng)成了什么！
“哎，你怎么起來了？”明氏目送孟映棠出門，回頭看見徐渡野，像見了鬼一樣，“你怎么不裝了？這么大個人了，天天躺在床上裝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嘖嘖，沒皮沒臉的。”
徐渡野黑著臉道：“她去找誰了？您真是我親祖母，幫她吃里扒外。”
“吃里扒外？”明氏愣了下，隨即大笑起來，叉腰道，“對，你不是不喜歡嗎？黑著臉給誰看？你不喜歡，外面有的是喜歡她的。改日我就給她一副嫁妝嫁出去。”
徐渡野知道自己嘴皮子遠(yuǎn)遠(yuǎn)不是祖母的對手，悶聲出去。
明氏在后面嚷嚷：“急了急了，有人急了！”
再說孟映棠，拿著一小碗牛乳，也沒有走遠(yuǎn)，走到巷子盡頭的柳樹下，那里不知道誰家堆了一堆麥秸。
麥秸里被拱出來一個洞，里面露出幾只小腦袋。
“餓了是不是？來，牛乳來了。”孟映棠蹲下，把小碗放到幾個小家伙面前。
這是四只出生不久的小奶狗。
前日她的小雞被人叼走，順著血跡找了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是一條瘦得皮包骨頭的母狗。
母狗已經(jīng)奄奄一息，很快不行了。
它身旁，是四只嗷嗷待哺的小狗。
孟映棠心軟，就每日來喂這幾只小狗。
明氏知道后，讓她把小狗帶回家養(yǎng)。
孟映棠卻不敢。
她買小雞已經(jīng)是“先斬后奏”。
那日她興沖沖地回家，和明氏、徐渡野說起她的“養(yǎng)雞大業(yè)”。
雖然徐渡野當(dāng)時沒說什么，但是從他的臉上，孟映棠看出來他不怎么高興。
孟映棠回去后就反省了自己。
她最近，實在也是有些不知分寸了。
之前在林家的時候，她做什么都謹(jǐn)小慎微，若是不提前問過，別說養(yǎng)雞，她就是一根雞毛都不敢?guī)Щ厝ァ?/p>
她也喜歡貓狗，但是周氏很厭惡，說那些東西臟，從來不許貓狗進(jìn)家。
周氏還說，她在京城的時候養(yǎng)過名貴的松獅，是有四個丫鬟伺候松獅的……
鄉(xiāng)下的貓狗，也是賤得讓人看不起。
所以這次，孟映棠不敢再貿(mào)然行事。
徐渡野找來的時候，就見她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團(tuán)，笑著和小奶狗們說話。
“你不要這么霸道，你讓讓妹妹呀。”
“你怎么知道誰是哥哥，誰是妹妹？”徐渡野道。
好好好，果然是他的好祖母，拿著自己和外面的狗比。
誰狗就不說了。
孟映棠被嚇了一大跳，臉色通紅，小心看著他神色，見他沒有多少慍怒，才壯著膽子道：“我不知道的，我瞎說的。”
徐渡野：“……你喜歡為什么不抱回家？”
“我怕你不喜歡。”孟映棠咬著嘴唇怯怯地道。
“我喜歡不喜歡的，誰在乎？”徐渡野話說出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語氣，怎么有點……哀怨啊！
他連忙清了清嗓子，“狗能養(yǎng)家護(hù)院，有什么不好的？”
孟映棠的眼眸瞬時被點亮，“徐大哥，你真是太好了。那我先把它們抱回家，養(yǎng)大些送人，我們留一條就行。”
“嗯。”徐渡野想想家里雞飛狗跳的場景，心里覺得一條還可以接受。
孟映棠把碗遞給他，然后自己用雙臂托起四只小東西靠在胸前，滿臉都是高興。
小狗東西們也會享受，爭先恐后地用小爪子往她身上攀。
有兩只，竟然直接踩在她胸上。
孟映棠渾然不覺，還興高采烈，“徐大哥，我早該問問你的。”
“是早該問問我。”
否則他真的懷疑她在外面偷人了。
結(jié)果是偷狗。
嗯，還是別的狗。
他就說，就她那點小破膽子，能做出什么大事來。
徐渡野能感受到，自從孟映棠來了之后，這個家里漸漸熱鬧起來。
隔壁的貍花貓，對面的孩子，現(xiàn)在又拖雞帶狗……日后還不知道怎么熱鬧。
但是這日子，怎么就忽然變得那么鮮活而充實了呢？
徐渡野思來想去，覺得還得怪祖母實在不像個女人，所以自己深受荼毒，以至于現(xiàn)在家里有個稍微正常的女人，自己都覺得變化很大。
徐家的小雞小狗和青菜一起長著，徐渡野又恢復(fù)了早出晚歸，人人喊打的混混日子。
孟之揚(yáng)托人給孟映棠帶了十兩銀子來，這已經(jīng)是這次他明面上殺了四個土匪的全部獎賞了。
徐渡野說的是對的。
孟之揚(yáng)覺得有些無顏面對姐姐。
孟映棠卻好好地把弟弟給的銀子單獨收好。
這些錢，她不打算動，回頭留著給孟之揚(yáng)娶媳婦。
聽說孟之揚(yáng)這次又升遷為隊正，已經(jīng)是正八品，她為弟弟感到高興。
雖然明氏告訴她，其實這種末等武官，都是跨級提升，正八品也不如九品文官值錢。
但是孟映棠還是很高興。
她覺得弟弟靠自己走到今日，真的很厲害了。
沒想到的是，這次十兩銀子，卻引來了麻煩。
原來，孟家人從別人口中得知了孟之揚(yáng)升遷和得到封賞的消息 ，就去找孟之揚(yáng)要錢。
孟之揚(yáng)根本就不見他們，更別提給錢了。
大嫂張氏就攛掇婆婆高氏，“娘，妹妹嫁到了徐家，一直也沒回來看看您。要不今日，咱們?nèi)ッ妹媚抢锟纯矗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