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生?;?,人影倒下。
“哈哈哈...”
“任你神功蓋世,你打成篩子,看你怎么活!”袁文會狂笑不止。
他手里也舉著槍,踏出幾步去查看。
笑聲驟然而止。
躺在地上的并不是陳湛,而是之前拿蠟燭的心腹。
“咻!咻!咻!”
門外黑暗之中響起幾聲“咻”的銳鳴,驚雷破鞘,眾人連忙躲避。
白云生直接翻身躺到桌下,四個打手也用手中兵刃隔擋。
只有袁文會沒來及反應。
但飛蝗石并未沖著幾人去,而是裹挾著風聲將堂內所有蠟燭打滅,深深嵌入墻壁。
居然是四節梧桐樹枝!
這下打在人中、天靈、太陽這種死穴絕難幸免。
堂屋內再度陷入黑暗,一道身影才從門外黑暗中閃爍進來。
“兩位,久等了?!?/p>
陳湛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虛虛渺渺,空空冥冥回蕩在空中。
六人齊齊一愣,居然無法判斷聲音來源。
白云生舉在空中的槍也沒辦法開了,看不到,不敢亂打。
陳湛不再廢話,開槍后自會有人通知巡捕房,不過法租界距離巡捕房很遠,時間應該還夠。
趁著黑夜,一步踏出到袁文會身前,
攔身出腿,形意馬形踐踏,短短一瞬連出兩腿,“咔咔”兩聲脆響,雙腿盡斷,歪歪扭扭像只蛆蟲般倒在地上。
袁文會哀嚎聲剛發出一半,他仿若被奔馬迎面撞上,連痛呼都被飛蝗石如閃電的一擊堵在喉嚨里。
“這次你活不到解放了?!?/p>
“天不收你?我來收!”
這種后世殘害了無數百姓,多次派其爪牙在南市、地道外等地誘騙壯丁,押送至海光寺日本兵營修筑工事的大特務,大漢奸。
居然能安穩活到建國后才被處決。
實屬天道不公,報應不爽!
陳湛哈哈哈大笑起來,殺起漢奸,甚是痛快。
身形快速移動,袁文會剛死他已經到了白云生身邊。
此刻距離陳湛最近的人,是個持鋼棍中年,看不太清容貌,畢竟夜里他也不是毫無影響。
鋼棍與人同高,聽到陳湛聲音,雖看不清楚,卻直接左腳踢棍,順水推舟橫掃而出,覆蓋身前一丈范圍。
陳湛目光一掃,辨認出對方棍法有武當棍的意味。
武當有一套“八仙棍”,共61式,傳說依托八仙人物的動作意象演化成型,經歷多代完善。
棍法分起勢、收勢兩大部分,剛才一招順水推舟正是起勢,橫掃千軍是收勢。
一起一收,一飲一啄,前后銜接,練得熟了有幾分威力。
不過陳湛面前,卻不夠看!
棍影掃過,陳湛不躲不閃,氣息運足:“給我定住!”
左腳先抬半步,棍掃到腳下猛然下壓,五指山壓金箍棒,結合形意馬形的踐踏和猴形蹲身,一腳踩下去,全身力道凝聚其中。
生生將鋼棍踩在腳下動彈不得,而且實心鋼棍被踩彎,陳湛順勢而上,沿著鋼棍連踏兩步,每一步都在鋼棍上留下深印。
順步提膝一撞,中年人撒手抵擋,膝上的暗勁勃發,如針似箭扎的雙臂酥麻。
一步慢,步步慢。
陳湛換掌一震,八仙棍留在原地,人從原地騰起撞碎窗戶玻璃,落下樓了。
幾乎只是眨眼,陳湛便解決一高手。
當然對他來說,也算不得高手,目光掃到白云生手腕上的大筋一抖,握腕!開槍!
陳湛看到對方想要開槍,其實也就意味著,這槍打不中!
比躲避遠程狙擊要容易太多了,白云生手腕扣動扳機速度再快,也不可能比陳湛反應快。
果然槍響之時,陳湛已提前矮身避開槍線。
順勢一滑,躲過鏈子槍猛扎。
“上次沒死,還敢在我面前出手?”
陳湛說話間并不影響動作,探手一抓,抓到白云生側身,順著肩膀由上而下,“撕拉”一聲貂皮大衣上硝制過的皮毛比豆腐還要脆弱。
陳湛的一雙肉爪似能撕金裂石,輕輕一劃便破開皮毛深入骨肉。
一抓!一劃!
白云生整個右臂爆起一片血水,皮肉、血管、大筋全被撕斷。
陳湛來不及再補刀,轉手飛蝗石打飛金錢鏢,再旋側身子,躲過鏈子槍。
三人已經圍了上來!
開打一會,眾人逐漸適應黑夜,借助月色和雪光反射能看清堂內大致情況。
除了使鏈子鏢的青子,另外兩人一人使金錢鏢,另一人則是八斬刀。
“詠春八斬刀?少見啊,你不會姓葉吧?”
這時候北方難得能看到詠春,南方內家拳更神秘,全是秘傳。
算算時間,葉問如今也正值壯年,功夫不知如何?
“姓葉?你說葉問吧,我們不是一脈,我是天地會嫡傳,不沾邊!”
據說詠春拳其起源于天地會,也就是洪門當中的內家拳術。
后流傳到廣東多地,開枝散葉。
顯然青年知曉葉問,葉問在佛山已經開宗立派有了名氣,不過聽語氣對佛山詠春并不感冒,還有些不屑。
也正常,出身天地會自然認為自己是詠春正宗。
陳湛輕微點頭,他只是有感而發,只因后世葉問名聲足夠大。
幾乎是與霍元甲一南一北,名聲最大,后世傳播最多的兩大高手。
三對一,但三人卻不敢出手。
陳湛的實力太恐怖,在居士林的戰績傳出,讓一眾武林人士驚掉下巴。
一對三十,半數人持槍。
剩下半數還是有武功在身的日本武士。
居然還能擊殺板垣一郎,身中數槍,飄然而去。
相隔一天,便沒事人一樣又闖入青幫總堂,大殺四方。
這他媽還是人?!!
陳湛已經聽到洋樓外的動靜越發大了,青幫的人在趕來,巡捕房和日本人估計也在路上。
速戰速決!
腳下一搓,之前踩彎的鋼棍彈入手中,輕聲嘆道:“這二人做了日本人的走狗,三位信與不信,我都要殺,不走便一起死!”
三人一愣,只有青子臉色變換。
上次與陳湛交手受傷后,反復思考過此事,也覺得非常不對。
千葉白死之前便已經通緝陳湛,但賞銀乃至通緝力度與之后完全不同,其中貓膩他不知,但感覺到幾分不對勁。
那日之后反復思考查證,白云生和袁文會二人確實經常乘車出去,行蹤神秘。
“有何證據嗎?青幫龍頭通敵賣國,可不是小事...憑你說便是?”青子有些猶豫道。
其余二人見青子如此說話,齊齊看向他。
如果陳湛是污蔑,青子絕不可能如此說話,平日他對白云生最忠心,脾氣也暴躁,正常早該是開罵開打。
陳湛搖搖頭。
其實若是搜查這棟樓,大概能找出證據,但那不是陳湛的處事方式。
很多事情,沒有證據,只有拳頭。
拳頭大壓死人,就是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