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她一會兒,邊澈捏著她的下巴吻過去。
唇舌相貼,又很快分開。
他眼神稍微變得正經,盯著她的眼睛說:“我沒有派人監視你,但我相信你。”
“你怎么說,我怎么信。”
姜梨避開他的視線,刻意忽略突然加快的心跳,坦言:“魏茹的事和我沒關系,除了跟你一起,我從沒有單獨去過醫院,那段監控視頻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邊澈點頭,翻身躺靠在沙發里,仰頭盯著天花板。
“我知道視頻里的不是你,而且,魏茹的死因是心臟驟停,院方給出的判斷,驟停的原因大概率是噩夢或幻覺。”
“通俗點說,她是被嚇死的。”
姜梨表情一頓,“你問過醫院?”
之前,他們都不怎么在意魏茹的具體死因。
只想趕緊把喪事了結。
估計是因為魏立人的出現,他才在回來的路上特意問了醫院。
“嗯,剛問的。”
姜梨若有所思,半晌,才壓不下心里的那點驚訝,“居然是被嚇死的。”
“她不把人當人,估計遭報應了吧。”邊澈冷笑。
姜梨沒吭聲。
忽然有些好奇,魏茹死之前,到底看到了什么。
沉默間,邊澈的手機一連響了好幾聲。
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神情更松懈幾分,“魏立人的事你不用在意,我會去找他談。”
他說著從沙發上站起來,回眸看她,“我還得回公司,不然,你跟我一起?”
她才被人找過麻煩,他不想放她一個人待著。
姜梨搖頭,“我去淮恩,得幫我哥盯著點新項目。”
有她在,穆閆明就不用多往國內跑一趟。
邊澈沒干預她的決定,隨口問:“你回來了,淮恩不該歸你管?怎么是幫你哥盯項目?”
她離開過他不止一次,這讓他始終沒有安全感,總覺得她某一天還是會走。
要是她重新接手淮恩,再一手將淮恩發展壯大。
她或許會為了自己的心血,更安穩更長久地留在長平。
姜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回:“我哥安排我掛了個閑職,說公司的事我想管就管,不想管,就交給他或者家里其他人。”
穆家是大族,本家人丁就足夠興旺,更不用說旁系,不缺人用。
“他倒是考慮得挺周到。”邊澈一笑。
姜梨看向他,隱約覺得他這話說得不太對味。
但她心里還存著別的事,沒有就這個問題多想,只是點了點頭。
針對她的事,穆閆明一貫是盡可能地安排到最好。
邊澈安靜看了她兩秒。
覺得她有時候多思多慮,有時候,卻又挺沒心沒肺的。
沒多久,兩人換過衣服,同乘一車前往市中心。
到了淮恩樓下,姜梨率先下車。
“我走了。”她轉身朝車里道別。
卻見邊澈也跟著下了車。
他說:“你不去邊氏,那就我來淮恩。”
姜梨:“……”
次日。
邊澈主動約見魏立人。
碰面的地點在郊區。
放眼四望,周圍空曠荒涼,不見多少建筑物,更沒什么人影。
朝對面的車里看一眼,邊澈挑唇,覺得好笑,“還帶幫手了?”
魏立人往自己身后看,說:“你約我在這種地方見面,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沒再廢話,邊澈直接把手里的文件袋扔到他腳邊。
“這是魏茹在醫院那邊的搶救記錄、死因報告、死亡證明等一系列紙質信息,上面印章齊全,一應流程合法合規,足夠證明她的死和姜梨無關。”
魏立人撿起文件袋,卻連打開都沒有打開,質疑道:
“我怎么知道這些東西是不是真的?”
“你邊家在長平勢力那么大,簡直算是只手遮天了,文字和印章難道不可以造假嗎?”
邊澈微微瞇起眼睛,“造假?呵……”
“你也說了邊家勢大,我要真想魏茹死,多的是悄無聲息不留痕跡的辦法,會蠢到讓你一個外地人發現端倪?”
魏立人依舊不信。
只是看邊澈逐漸危險的眼神,不敢再隨便往下說。
上下打量著他,邊澈往前走了兩步,“我該做的都做了,現在,輪到你好好解釋一下,你手里造假的監控視頻是怎么來的。”
一句話像是踩到魏立人的痛腳,他立刻扯起脖子反駁:“誰造假了?!你哪只眼睛看到視頻是造假的?”
“那是我從醫院監控截出來的,怎么可能有假?”
邊澈冷冷盯著他,“少裝糊涂,你知道我在問什么。”
他讓李余親自帶人去精神病院查問過。
那天確實有個身形打扮很像姜梨的女人去過醫院,不少醫護都看到了,監控拍到的畫面不是假的。
可眼前這個魏立人,卻根本沒到過醫院。
甚至于,是葬禮當天才到的長平。
他是怎么拿到醫院監控的?
想到這,邊澈問:“誰給你的視頻?誰讓你找上姜梨?你最好盡快說清楚。”
他邊說邊看了眼身后,車里立刻下來兩名私保。
看身高體型,一人打五個都綽綽有余,完全不是魏立人帶來的那兩個能比的。
魏立人氣得要死,又不敢輕舉妄動。
漲紅了臉說:“你別亂來,我的人隨時會報警!”
邊澈眼底浮現嘲諷,“就你這樣的,也敢來挑釁我?”
他抬了抬下巴,兩名高壯的私保立刻大步上前。
魏立人跑都來不及,剛轉身就被擒住手臂,被迫低頭跪到了地上。
而他帶來的兩個打手一看這個狀況,連車都不敢下。
再怎么說,魏家在他們當地也是說得上話的。
活了五十多歲,魏立人就沒受過這種窩囊氣。
他肩膀撕裂一樣疼,扯著嗓子怒叫:“邊澈!我再怎么說也是長輩!你親爹到了我跟前都要客客氣氣!你敢這么對我?!”
邊澈不聽廢話,走到他旁邊逼問:“說清楚,是誰躲在你背后利用你搗鬼?”
他能明顯感覺到,暗中伸出了一雙手。
故意攪亂他和姜梨才剛剛趨于平穩的生活。
魏立人聽不進去他的問話,被怒氣沖得昏頭漲腦,“你果然和魏茹說的一樣!是個粗魯蠻橫的雜種!你個有娘生沒爹教的野種!”
提到生母,邊澈拳頭緊攥。
他克制著自己,反復回想臨出門前姜梨對他的叮囑。
好不容易才壓下心口浮動的戾氣,沒有親自動手。
直起身,他眺望遠處隱約的山影,淡淡吐出一個字:
“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