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豬似的慘嚎響了好一陣。
邊澈抬了下手,收回視線看向癱在地上哼哼的魏立人。
“說不說?”
魏立人門牙都掉了一顆,滿嘴是血,含糊出聲:“我、我不知道……”
邊澈微微歪了下頭,“你確定?”
不知道怎么,魏立人因為他這個細微的動作,整個身體猛地一哆嗦。
他驚恐看向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專業殺手一樣的私保。
趕緊改口:“是、是有人把移動硬盤扔進院子里……我不知道是誰……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想用視頻要挾姜梨……”
邊澈眸色更寒,“你怎么證明你說的話?!?/p>
仿佛刀架在脖子上,魏立人忍痛往身上掏。
翻到手機后,找了好一會兒,找出另一段監控視頻,伸手往上遞。
私保彎腰拿走手機,恭敬遞過去,“老板?!?/p>
邊澈接過,視線掃向屏幕。
視頻內顯示的,是一處別墅的院墻外。
有個小孩揚手朝院子里做出拋丟的動作,然后蹦蹦跳跳地跑遠了。
邊澈皺眉,神情變得凝重。
看到小孩子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件事恐怕不好查。
沒再看地上的魏立人,邊澈直接捏著手機轉身上車。
返程路上。
邊澈撥通李余的電話,“小余,你親自往魏家那邊跑一趟……”
入夜。
姜梨回到湖畔別墅。
進門,就見廚房那邊的燈開得大亮,還傳來開火做飯的動靜。
換過鞋,姜梨先到廚房門口。
還沒來及開口,就聽邊澈趕她:“在外面等著?!?/p>
想了想,她先回臥室沖澡。
再出來,邊澈和晚飯都在餐廳等她。
過去坐下,姜梨說起剛才沒出口的問題:“魏立人怎么說?”
邊澈拿眼神指指碗盤。
等她乖乖動筷子開始吃飯,才回答:“單純就是捏造假證據,試著誣陷你?!?/p>
“魏家近幾年發展不好,你現在又是穆家小姐,又是邊家女主人,看起來還很好欺負,他想從你這入手,敲詐勒索。”
他說得合情合理,找不出一絲破綻。
姜梨信了,繼而擰眉,“我看起來真的很好欺負?”
笑了笑,邊澈支著下巴看她,“一眼就知道脾氣很好,心很軟?!?/p>
姜梨沒有這個自覺,“我脾氣不好?!?/p>
邊澈:“夠好了?!?/p>
“……”
沒和他爭辯這種無聊事,姜梨草草吃過飯,又處理一會兒工作,就抱著畫板要去后院。
邊澈穿一身寬松的居家服,靠在墻角叫住她:
“天涼了,晚上別出去吹風。”
姜梨頓住腳,回頭看他,隨意挽起的長發在臉側、腦后垂下幾縷,顯得整個人溫柔又慵懶。
“這個氣溫,花房暖不到哪里去?!彼f,堅持想去后院的小樹旁畫畫。
邊澈站直,示意她跟自己來。
兩人一前一后上到閣樓。
閣樓里一片黑。
啪一聲,邊澈開了燈。
姜梨本能地眨了下眼,再睜開,眼底頓時溢滿驚訝。
不算特別大的閣樓,被布置得像個小型展覽室,簡約但藝術氣息濃厚。
傾斜的房頂還開了扇天窗,仰起臉能清楚看到夜空。
“這兒竟然是這樣的?!苯鎻臎]上來過,以為這里是堆放雜物的地方。
這會兒進來發現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只覺得新鮮跟驚喜。
邊澈知道她會喜歡,望著她不自覺淺淺勾起的唇角,自己也跟著彎起嘴角。
“天冷了可以來這兒畫畫,安靜,暖和。累了就曬太陽,或者看星星?!?/p>
說著,他引她往角落走。
“這里只是個半成品,你的這些畫,都等著你親手布置?!?/p>
他抬手掀開蓋布,角落整齊存放的一些畫作暴露在明亮的燈光下。
姜梨只看了一眼,整個人就愣在了原地。
“這些是……”
邊澈一笑,故作頭疼地抱怨:“保存你的這些涂鴉真不容易,變色、掉色,又容易發霉,哪怕裝裱了,也還是容易磕碰……”
有什么發熱的東西漲滿心臟。
姜梨不自覺蹲下,伸手摸過最近處的畫框。
邊澈陪她蹲下,也伸出了手。
不過,他是伸手攬住了她單薄的肩膀。
仿佛觸碰到了匆匆流逝的年少歲月,姜梨轉頭時,眼淚已經溢滿眼眶。
“我以為,你早就扔了?!?/p>
他后來那么恨她,竟然沒有毀掉和她有關的東西。
情侶戒指他留著,這些畫他也留著。
邊澈沒瞞著她,坦白:“燒了一部分,好在沒燒完。”
那段日子里,他特別想她的時候,也是更恨她的時候。
痛苦到極點,他就會挑一張最不順眼的畫親手燒掉。
姜梨望著他深黑的眼睛,明明他沒說為什么燒畫,可她卻隱約懂了。
她忍不住想說點什么,“其實我當時嫁給邊……”
邊澈不想聽到那個煞風景的名字,忽然握住她后頸,將她推向自己,用雙唇堵住她的嘴巴。
姜梨僵了一下,很快被捧住臉,壓倒在地上。
激烈的親吻占有欲十足,她喘不上氣,更招架不住探進衣服作亂的手。
接吻的間隙,她掌心抵住邊澈的胸膛,試圖讓他放慢節奏,“等等……”
但下一秒,雙手就被拉高,被他一只手釘在頭頂。
吻沒有斷過,姜梨根本沒辦法完整說話。
后來能說話了,卻只顧得上求饒。
第二天,姜梨一整天都待在家里。
邊澈一會兒讓人送吃的,一會兒讓人送喝的,但本人始終沒回來。
包括后面幾天,也都只在夜里回別墅。
姜梨問過他在忙什么。
邊澈只說近幾天應酬多。
但其實在工作應酬之外,他主要是一直在緊抓魏家那邊的線索,時刻和李余保持聯系。
半下午,正開會,李余忽然來電。
邊澈抬手示意下屬暫停,起身出去接電話。
“有眉目嗎?”
李余在電話那頭回復:“和你猜想的差不多,順著一個六歲小孩查過去,根本什么都查不清楚——”
“背地里的那個人,狡猾又謹慎?!?/p>
邊澈聽他這個評價,沉聲說:“你也覺得手段像楚州身后的那位神秘人?”
李余:“是很像,都擅長掩蓋蹤跡,引導利用別人。”
思索一二,邊澈說:“留幾個人在魏家附近,你先回來?!?/p>
掛斷電話,他又打給白正陽。
除了讓李余去魏家那邊一趟,他還安排了白正陽幫忙查精神病院那邊。
入手點,就是那個假扮姜梨的女人。
電話通了。
邊澈問:“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