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澈定定望著眼前這一幕,呼吸不自覺放緩。
生怕驚擾這一刻的幸福跟美好。
但這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邊澈皺眉,看也不看,直接把電話按掉。
下一秒,震動聲再度響起。
邊澈眉心皺得更緊,抬手就要繼續掛斷。
“出去接吧?!苯孑p聲打斷他。
看眼剛睡著不久的寧寧,邊澈抬起手機,聽話地轉身出去了。
回到客廳,他問手下:“什么事?”
“綁架孩子的人抓到了,但他說,是有人指使他?!?/p>
邊澈立即問:“誰?”
“傅晚晴?!?/p>
邊澈有些危險地瞇起眼睛,吩咐:“別打草驚蛇,先讓人暗中跟著她?!?/p>
處理傅晚晴之前,他得先和姜梨好好談談。
掛斷電話,邊澈重新回到臥室。
姜梨已經將睡熟的寧寧放平,正跪坐在她身邊,仔細看外用藥膏的說明書。
養孩子小心謹慎點沒有錯。
但邊澈被她小小的舉動,挑動了敏感的神經。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走到床邊坐下,“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藥,該問的我都問過,藥不小心舔到都沒事,你放心給她用?!?/p>
姜梨轉頭,沒說什么,拆了藥膏和醫用棉簽,彎下腰輕輕給寧寧上藥。
而她隨手放在一邊的說明書,被康康撿了起來。
邊澈看向一臉嚴肅的小男孩,“字能認全么就看?要幫忙嗎?”
他是沒話找話,沒事找事做,試圖拉近關系。
康康聞言抬了抬密而直的眼睫毛,認認真真回:“不要?!?/p>
“真的?”邊澈順勢問姜梨,“那些字他真的都認識?”
姜梨沒看他,點一下頭,“大部分認識?!?/p>
不認識的,康康自己也會查,查過以后,就會全都記住。
他一直以來記性就非常好,說是過目不忘也不為過。
“寧寧呢?認字也很厲害?”邊澈又問,這次是真的好奇。
他看得出來這兩個孩子都聰明,但明顯寧寧更像小孩一點。
就覺得寧寧對比康康,可能差點意思。
姜梨看他一眼,像是猜到他在想什么。
“寧寧認字方面是差一點?!?/p>
但寧寧畫畫,唱歌,跳舞等藝術方面,天賦異稟。
目前她還小,這些天賦最直觀的表現,只是她遠超同齡人,甚至遠超很多大人的優秀審美。
這也是為什么國外一些畫師、設計師、攝影師一類很喜歡寧寧的原因。
他們很容易就能從寧寧身上,受到時尚藝術方面的啟發。
“普通一點也沒什么不好。”邊澈出聲。
孩子普通一點,他就能多找點存在感。
就像這次寧寧失蹤,要不是他財勢到位,手下人又多,可能真會讓康康先一步找到人。
那樣一來,不顯得當爹的他很沒用?
姜梨不知道他的小心思。
她本身一點也不覺得寧寧普通。
但她只是瞥他一眼,沒解釋強調什么。
私心上,她希望邊澈不要了解孩子太多,也不要覺得兩個孩子對他來說存在過大的價值。
不管是感情上,還是利益上,她都希望他對孩子們少點心思。
見她沒有說話的**,邊澈沒再吭聲,安靜靠著門框看她。
小心替寧寧上過藥,姜梨又去抱康康。
她調整姿勢,讓康康仰躺在自己腿面上,然后低頭問他:“起得太早,現在很困對不對?”
康康點頭,側過身把臉埋向她,乖乖閉上眼睛。
沒一會兒,康康也睡著了。
姜梨輕輕把他放下,找了他的小被子蓋好他的肚子,然后呆坐幾秒,算是緩一下神。
最后才看向始終等在一邊的邊澈。
孩子暴露了,她知道他一定有很多話要說。
爬下床,姜梨走到他面前,“要是想談談,那就出去談吧。”
邊澈讓開門口,然后轉身跟她往外走。
走到客廳,他停了下來,叫住還要往前的姜梨。
“就在這吧,你看起來很累,別多跑那幾步了?!?/p>
情緒大起大落人自然會覺得疲憊。
姜梨也想就地坐下,但轉身后,還是說:“我怕你控制不住情緒,吵到孩子們睡覺?!?/p>
邊澈:“……”
他很吵嗎?
皺了下眉,他承諾:“不會。”
姜梨不想和他糾纏,轉身自顧自走了。
他如果堅持要在客廳,那就他自己一個人坐客廳吧。
沒辦法,邊澈跟去了書房。
門關上,兩人在窗前的小茶桌旁面對面坐下。
但是都沒有率先張嘴的意思。
良久。
姜梨有點受不了讓人充滿壓力的氛圍,先出聲:“你沒什么要問的嗎?”
要問得太多了。
邊澈根本不知道從哪里開始。
想了想,他說:“應該不需要再做親子鑒定了吧?!?/p>
兩個孩子一樣大,一個像他,一個像她。
她總不能在懷著康康的同時,還懷別人的孩子。
姜梨淡淡看他,“做不做都沒關系,不管鑒定結果是什么,他們都只是我一個人的孩子。”
“又來了。”邊澈笑了,“你不和我撇清關系會怎么樣?會讓你難受死嗎?”
姜梨神情平靜,“我們早就沒有關系了?!?/p>
“你說沒有就沒有?”邊澈盯緊她,“只要你沒死,你就永遠是我老婆?!?/p>
沉默片刻,姜梨垂下眼睛,“感情破裂,又分居這么久,我可以起訴離婚?!?/p>
邊澈幾乎氣笑了,“你這是提前做過功課了?但你覺得有用嗎?我們分居是因為誤會,感情也要雙方都承認破裂,你覺得法官最終會怎么判?”
他眼神一沉,“你休想甩開我?!?/p>
姜梨清楚他口中的“誤會”,是指她詐死的那場事故。
可她卻不自覺聯想到傅晚晴。
當時她已經決定為了孩子,試著重新和他在一起。
是傅晚晴的出現,讓她改了主意。
而關于他和傅晚晴,似乎是她誤會了。
她想過親自去求證他們這幾年的真實關系。
可時過境遷,求證這些還有意義嗎?
和他在一起,她就是會累,不管誤會不誤會,疲憊難熬是不爭的事實。
沉默開始蔓延。
沒多久,兩人一起抬眼,同時開口:
“那就打官司吧?!薄跋劝崛ノ夷亲?。”
話說完,兩人一起皺眉,又同時開口:
“什么?”“什么?”
室內再次安靜下來。
姜梨眉毛始終皺著。
懷疑自己剛才聽錯了。
邊澈則當做沒聽到那句扎心的話,重復:“你帶著孩子搬去我那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