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姜梨拒絕,他先一步強調(diào):“我是孩子的爸爸,我有照顧孩子的義務(wù),也有見他們的權(quán)利。”
姜梨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個病患。
她想到了他可能會和她爭奪撫養(yǎng)權(quán)。
卻沒想到,他會要求她和孩子一起跟他住。
幾年過去,他還沒放不下么?
這算愛嗎?
只是執(zhí)念吧?
他對她,根本已經(jīng)執(zhí)著到了讓她害怕的地步。
看她沉默,邊澈繼續(xù)說:
“親子鑒定我會找人加急做,當(dāng)做是對我自己權(quán)益的保障……”
“省得你以后隨便一張嘴,就說我的孩子和我沒任何關(guān)系。”
姜梨幾乎預(yù)見到將來他把鑒定報告拍在桌上,反問她“這叫沒關(guān)系”的一幕。
她始終緊緊皺著眉毛,不知道拿他這種無賴怎么辦。
最終,姜梨只能先義正言辭地拒絕他:“我不可能帶孩子搬去跟你住,別再說這種話。”
說完,她從椅子上起身,逃一樣往外走。
邊澈聽著她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始終交疊雙腿,靠在椅子里沒動。
這次他不再急躁冒進。
畢竟他們之間連孩子都有了。
她總不能還像之前那么狠心絕情,隨隨便便拋棄他吧?
退一萬步說。
就算她起訴離婚成功了,靠著孩子,他也能時不時見到她。
有了孩子,不管是不是老公。
至少他這輩子都是她孩子的爸。
一個人坐了會兒,邊澈拿出手機,聯(lián)系鑒定機構(gòu),又找人重新布置那套湖畔別墅。
還聯(lián)系井天那邊的人,讓他們不用再卡住姜梨的工作進度,并盡可能提高工作報酬。
等安排好和孩子姜梨相關(guān)的事,他才起身往外走。
姜梨正坐在客廳接電話,沒察覺背后有人出現(xiàn)。
“……嗯,好,那就下周見。”
結(jié)束工作電話,姜梨肩膀放松一點。
剛喘出一口氣,就被身后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
“下周要見誰?”
邊澈兩手分開撐在她身后的沙發(fā)靠背上,說完留意到她面前的茶幾上放了半片吐司。
頓時忘了自己前一句問。
“就吃這個?”
姜梨沒說話。
看眼臥室,邊澈繞過沙發(fā),到她身邊,“孩子睡了,吳媽也在,我?guī)愠鋈コ渣c好的。”
姜梨滿腦子接下來的工作安排,聞言只是搖頭。
“你不去,那我就去叫醒寧寧康康,問他們?nèi)ゲ蝗ァ!?/p>
他說著就要轉(zhuǎn)身,姜梨忙站起來拉住他。
氣道:“剛出過事,你不讓他們好好睡覺?你能不能別鬧?”
邊澈就是嚇唬她,轉(zhuǎn)回身拉過她的手,“你也知道出事之后得好好休息啊……”
“那他們吃飽喝足已經(jīng)舒舒服服睡了,你呢?”
姜梨神情一頓。
自從拼了命生下一對孩子,她遇事時總會不自覺忽略自己。
不是刻意奉行什么犧牲精神,只是出于為母者的本能。
看她態(tài)度有所松動,邊澈隨手撥開她頰邊的亂發(fā),繼續(xù)說:
“在附近吃點東西花不了多少時間,你出去走一走,透透氣,你狀態(tài)真的很差。”
姜梨半低下頭,片刻,從他掌心抽手,“我先洗個澡。”
孩子接連不見,她這兩天根本沒顧得上收拾自己。
這也是為什么剛才在電話里,她和對面負(fù)責(zé)接洽的編輯約定下周見面。
她需要時間調(diào)整自己的狀態(tài)。
洗過澡,換了衣服,姜梨站在浴室吹頭發(fā)。
邊澈聽到動靜,就掛了電話,到浴室門邊靠著。
嗡嗡的吹風(fēng)聲中,他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她傅晚晴的事。
等等再說吧。
先讓她緩一緩。
念頭剛閃過,就聽姜梨開口問:“寧寧找到了,那帶走她的人呢?”
哪怕沒有可怕的后果,作為孩子母親,她也想知道事情的前因。
想了想,邊澈回答:“我的人正盯著,回頭我親自問,問出來告訴你。”
姜梨停了電吹風(fēng),頂著半濕發(fā),轉(zhuǎn)頭用浸潤水汽、變得濕漉漉的眼睛看他,“我想跟你一起。”
這一刻的她顯得異常柔軟脆弱,說的話也悅耳。
邊澈很想抱她吻她。
但忍住了。
他“嗯”了一聲,站直過去拿走她手里的東西,站到她身后替她吹干頭發(fā)。
身后的胸膛寬闊,頰邊拂過的風(fēng)溫?zé)幔瑩芘^發(fā)的手指又異常溫柔。
姜梨困倦地半閉著眼,迷迷糊糊有點感受不到身體,幾乎就要在這種氛圍中睡過去。
隔天。
邊澈來公寓接姜梨。
由于提前聯(lián)系過,姜梨已經(jīng)收整好。
只是到玄關(guān)時,身后跟著兩條好奇的小尾巴。
門開了。
兩條小尾巴都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邊澈。
“怎么真的是他呀!”寧寧睜大眼睛驚呼。
康康沒說什么,但一下皺起眉毛。
“不是我,還能是誰?”邊澈淡淡問。
寧寧雙手啪一下捂住嘴巴,拿大眼睛去看姜梨。
姜梨護短,說邊澈:“孩子話你也計較。”
敲敲門板,邊澈叫冤,“你摸摸自己良心,他們是普通小孩嗎?還有你后面那個……”
“都恨不得用眼神把我掀一邊去。”
聞言,康康整張小臉越發(fā)嚴(yán)肅。
邊澈看他這樣,竟然隱隱約約產(chǎn)生一種有些熟悉的厭惡感。
“姜梨,這孩子誰帶大的?”他突然問。
姜梨一頭霧水,皺眉反問:“除了我,你覺得還能有誰?”
他是又想言語羞辱她么?
邊澈沒那個意思,也不知道她想歪了,抬抬下巴繼續(xù)說:“你不覺得他這樣很像穆閆明?”
微微一愣,姜梨立馬轉(zhuǎn)頭看康康。
前前后后一聯(lián)系,她頓時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她之前就覺得康康的性格既不像她,也不像邊澈……
鬧了半天,居然是像舅舅?
不過哥哥小時候也這么沉穩(wěn)老成嗎?
看來抽空,她得問問爺爺。
“真行,”邊澈相當(dāng)不痛快,“好不容易有個外形一比一復(fù)刻我的兒子,我自己親自生都生不出這么像的,結(jié)果里子像穆閆明……”
這找誰說理去?
他和穆閆明,可是從頭到尾就不對付。
屬于是誰都看不上誰,又誰都拿誰沒多少辦法。
姜梨看向他的眼神變得古怪,“你別胡言亂語的,像我哥有什么不好?”
她哥幾乎從不跟人紅臉,始終沉穩(wěn)可靠,不管是人品還是性格,都比邊澈好不少。
邊澈心里更不是滋味,但不想惹她不高興,就沒再說什么。
岔開話題道:“先走吧,我們忙完再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