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還要替她帶來多少麻煩?”穆閆明繼續(xù)開口,語氣里多了些指責(zé)。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不遠(yuǎn)處的姜梨。
她原本以為穆閆明是要進會客廳和什么人打招呼,沒想到他竟然是去主動找邊澈的。
她連忙快步走到穆閆明身邊,扯了下他的袖口,小聲說:“我們先走?!?/p>
邊澈就站在穆閆明對面,自然留意到了姜梨的小動作。
宋眠也一樣。
于是兩個人的眼神,在一瞬間同時變了。
“穆總,什么時候,你和我大嫂這么親近了?”邊澈譏諷挑著唇,根本沒有把穆閆明的前兩句話當(dāng)回事。
他和宋眠的婚期已經(jīng)定了,結(jié)婚是板上釘釘?shù)氖拢f什么搖擺不搖擺?
而他對姜梨,只是暫時放不開罷了。
要不了多久,他對她的恨,就會吞噬掉那些不該存在的在意。
就比如現(xiàn)在,姜梨在他眼里,就變得異??珊?、異常的面目可憎。
至于姜梨的“麻煩”……
那關(guān)他屁事。
穆閆明看不清邊澈眼底的情緒,很快從他臉上移開視線,“是我唐突了?!?/p>
他說著握住姜梨的手,牽著她往門外走。
他不該多此一問,浪費時間。
“站?。 边叧毫⒖桃?。
但剛抬腳,就被身邊的宋眠拉住。
她克制著心里的嫉妒和火氣,緊緊拽著邊澈的手臂。
“你不該先和我解釋一下,你和阿哲之間究竟是怎么回事么?”
邊澈從姜梨身上收回視線,擰眉看向她,“宋哲什么脾氣你不清楚?怎么回事我剛才不是已經(jīng)和你爸說過了?”
他和姜梨只是私下說兩句話,任何肢體接觸都沒有。
宋家的人就是挨個問他一千遍一萬遍,他也不覺得自己理虧。
更何況,剛才是宋哲故意把事情鬧大,還先對他動手。
現(xiàn)在外面議論紛紛,他臉上難道好看?
宋眠覺得他在裝傻,“你的意思是,我弟弟高高興興去找你一起拍照,結(jié)果無緣無故就突然沖你亂發(fā)脾氣?”
“阿哲他現(xiàn)在還在里面聽訓(xùn),很可能會受罰,你卻還在和我避重就輕?”
“你明知道我在問什么!”
邊澈滿腦子都是姜梨和穆閆明相互緊握的手,陰郁道:“什么算重,什么算輕?”
“重點是你弟弟讓邊家和宋家同時丟了人,不然,為什么被留在里面的是他不是我?”
沒有宋哲,穆閆明可能都不會出現(xiàn)。
現(xiàn)在外面不少人在猜測穆閆明和姜梨的關(guān)系。
青年男女,親密離場,能是什么關(guān)系?!
宋眠知道他說得有道理。
越是身份地位高的人,就越該把私事放在私下解決。
但被他眼底的指責(zé)刺激到,她還是忍不住發(fā)了脾氣。
“那你也不能當(dāng)眾打他啊,他是我弟弟!你們鬧成這樣,有考慮過我夾在中間怎么做人嗎?”
邊澈這次不慣著她,“讓你難做,也讓宋家、邊家所有人下不來臺的是宋哲,不是我,麻煩你別犯糊涂?!?/p>
他說完就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宋眠立在原地望著他,眼底滾動著深濃的恨意。
都怪姜梨!
沒有她,這一切根本不會發(fā)生!
邊澈離開沒多久,宋家的幾位長輩親自領(lǐng)著宋哲露了面,當(dāng)眾為之前的鬧劇解釋并致歉。
話里話外,表示一切都是誤會,并有意提醒眾人口下留德。
參宴的人大都有頭有臉,自然配合宋家把所謂的“鬧劇”揭過,不再提“邊”、“宋”之類的字眼。
只是在這之后,仍舊對穆閆明和姜梨的關(guān)系津津樂道。
這一晚的宴會持續(xù)到深夜十點。
終于忍到散場,邊正業(yè)和魏茹同乘一車回了家。
一進門,邊正業(yè)就脫了外套,沉聲吩咐:“把那個賤人給我?guī)н^來。”
幾分鐘后,姜梨被傭人拽下樓。
她離開宋家后,被穆閆明帶去附近散心,也是剛回來不久,只換了衣服,還沒來得及卸妝。
而邊正業(yè)一看到她描畫精致的眉眼,怒火就蹭蹭往上冒。
這一刻的姜梨,哪怕長相再清麗,打扮再清純,在他眼里也跟狐貍精沒什么兩樣。
啪!
“你這個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我邊家的臉都要被你給丟盡了!”
姜梨被打得偏過頭,耳膜嗡嗡作響。
她知道自己回來八成會被追究,可沒想到,邊正業(yè)會親自動手。
更沒想到,會是魏茹攔住了還要動腳的邊正業(yè)。
“正業(yè),你冷靜點?!?/p>
魏茹拿眼角瞥了眼姜梨,不屑,但不得不低聲提醒丈夫:“姜梨是穆總帶過去的,又是穆總送回來的……”
邊正業(yè)所有動作一頓,僵著一張帶怒的臉不動了。
片刻。
“把她給我關(guān)進房間!非必要不準(zhǔn)放出來見人!”
魏茹明白這個“非必要”是什么意思,立刻轉(zhuǎn)頭低斥:“還不滾回房間去?!?/p>
姜梨閉了閉眼,轉(zhuǎn)身上了樓。
沒過幾天。
姜梨接到了穆閆明的電話。
她之前的手機丟了,一直沒買新的。
現(xiàn)在用的這部,還是參加宋家宴會前,穆閆明給她的,里面至今只存了穆閆明的私人號碼。
“在邊家還好嗎?”穆閆明問,聽背景音,似乎是在機場。
他沒特意提及宋家宴會的事。
但姜梨知道他想問什么,“沒事,只是禁足幾天,正好休息一陣子?!?/p>
“你呢?很忙吧。”她打岔。
沉默幾秒,穆閆明“嗯”了聲,一本正經(jīng)地抱怨:“爺爺想要我的命?!?/p>
反應(yīng)了一下,姜梨忍不住笑了。
笑過之后,又壓不住好奇地輕聲問:“他老人家很可怕嗎?”
穆閆明:“你相處過就知道了?!?/p>
這次換姜梨沉默。
難得通話,穆閆明很快改口:“他重女輕男一輩子,你這樣的,他最喜歡?!?/p>
“為什么?”姜梨更好奇了。
“以后你就知道了?!蹦麻Z明繼續(xù)吊她胃口。
這時候,有人在那頭提醒該走了。
兩人只好結(jié)束了這個簡短又和諧的通話。
垂眸盯著手機屏幕,直到漸漸變暗、熄滅,姜梨才轉(zhuǎn)眸看向手邊,才被她放下不久的平板電腦。
常亮的屏幕上,有已經(jīng)繪出大部分構(gòu)圖的線稿。
她本來在糾結(jié),不知道是延續(xù)以往,繼續(xù)以冷色調(diào)創(chuàng)作,還是做出改變,嘗試許久沒用的暖色調(diào)。
可這通電話之后,她忽然就不再猶豫了。
同時,她還決定以這副和以往不同的板繪為開始,陸續(xù)把之前的畫作都發(fā)到網(wǎng)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