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入眼全是黃澄澄的河水,但幾女都是第一次出遠門,眾女在船頭待了小半晌,直到船只駛入支流,她們的那股新鮮勁兒才過去。
下午時分,在李清照的呼吁下擺起了牌桌,入座的是李清照,李師師,潘金蓮,錦兒。
高世德摟著張貞娘,一手還在她小腹上婆娑著,二人坐在旁邊看她們耍樂。
客船已經從汴京行出了幾百里,河面上的天色也變了,不再是晴空萬里。
一陣風吹入船艙,潘金蓮理了理秀發道:“似乎起風了,但也涼爽不少!”
李清照伸手摸著麻將渾不在意,“嗯,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嘛,三萬。”
錦兒起身道:“衙內,你替我打一會兒吧,我想出去吹吹風!”
高世德掃了一眼她的牌型,撇了撇嘴。
他松開懷里的張貞娘,在錦兒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去吧!”
“貞姐,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好啊!”
高世德扭頭囑咐道:“你們別靠船頭太近了,記得注意安全。”
“嘻嘻,知道了,我會保護好貞姐的。”
……
錦兒和張貞娘并肩站在船頭,張貞娘的發髻梳得整齊,烏黑的長發全部盤于腦后,顯得端莊嫻靜。
錦兒則扎著女子最常見的麻姑髻,幾縷發絲隨風輕輕飄揚,增添了幾分俏皮與活潑。
錦兒仰著小臉,“哈哈,好涼快呀!”她的聲音在風中顯得格外清脆。
“是啊,被這風一吹、頓覺神清氣爽。”
“不知道海邊是什么樣子,是不是真的有衙內說的那樣神奇美麗?好期待呀。”
這個時代的女子出嫁前不易拋頭露面,李清照小時候,有人到她家里做客,她都要回避、躲在后宅。
女子出嫁后,情形依舊。除非她們特別受到兩個男人的寵愛,愿意帶她們外出游玩,這兩人一是她們的父親,一是她們的丈夫。
否則她們大多一生都活在某個小小的院落里,平時出門的機會都很少,更不要提游山玩水了。
這也是后來女人裹腳能被風靡的另一個原因,因為她們不需要出門,沒有人想整天都被圈在家里,可時代背景就是如此。
張貞娘目光柔和地望向遠方,她的嘴角掛著溫暖知足的淺笑。
二女輕聲交談起來,漸漸地,風也越來越大了,吹得她們的衣袂飄飄,船頭宛如站著兩位隨時會乘風而去的仙子。
張貞娘道:“看天色,好像要下雨了,我們進船艙吧。”
“這么涼快,再吹一會兒嘛,咦,貞姐你看那邊劃過來幾艘小船,他們劃的好快呀!”
張貞娘扭頭望去,只見幾艘輕舟如同離弦之箭般,快速接近著商船。
一陣雜亂的呼喝聲打破了河面的寧靜。
李天飛發出一聲驚呼,“不好,是梁山的水寇!兩位夫人快請到船艙內去。”
梁山之所以能形成連綿數百里的水泊,得益于那一帶地勢比較低洼,可如果沒有黃河支流的注入,即便地勢再低洼,也難以形成那么遼闊的水域。
自從晁蓋當上寨主后,梁山的發展可謂是欣欣向榮,人手多了,打劫的地盤也在不斷擴大。
梁山的名號響亮起來了,有時候攔路只要報個名號就能讓嘍啰們滿載而歸,根本無需動刀動槍。
當然,最終是只收取一些過路費,還是殺人越貨,只在他們的一念之間。
如今山上的十一位頭領,也就林沖和公孫勝還算是有點做人的底線,可他們兩個都不愿過多管理山上的事務。
另外幾個頭領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吳用,他的計策雖然大多無用,卻以陰損毒辣著稱。
阮氏三雄,只有老大成了家,那是因為他還算本分,老二老三都是爛賭鬼,賭急眼了,連老娘頭上的銀釵都能給揪了去。
剩余幾個頭領也不是良善之輩,而且他們也沒有什么話語權。
公孫勝說到底是一個道家弟子,他的主張是收點過路費。
晁天王也知道不可竭澤而漁的道理,可攤子大了也不好管理,再說土匪不殺人多少有點不像話、是吧?他對此只是喊喊‘大仁大義’的口號,保持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度。
水寇們迅速靠近,他們的目光幾乎一致地落在了錦兒和張貞娘身上。
二女的美貌顯得格外耀眼,她們仿佛是兩顆光芒四射的明珠,特別是張貞娘、美少婦韻味十足,她身上那種端莊的氣質吸引了大多數貪婪的目光。
一個滿臉猥瑣的水寇小頭目名薛田,他對另一頭目說道:“坤哥,那兩個小娘子,長得真標致,我長這么大也沒見過這么漂亮的,不如咱們兄弟二人一人一個,抓她們回去做壓寨夫人?!”
王定坤眼中也充滿了淫邪之意,“薛兄之言甚合我意!哈哈哈。”
薛田眼中閃著狡黠的光芒,他站在船頭揮了揮手,嘍啰們停止了吵嚷。
他大聲呼喝道:“爺爺們都是梁山的好漢,識相的快快停船!把過路費交了,否則別怪我們把你的船鑿了!”
吵嚷聲引起了陸謙的注意,他走了出來,朝船頭問道:“怎么回事?”
李天飛道:“是些許不開眼的水寇,小人打發點銀子便可,大人還請回去歇著吧。”
陸謙點點頭,“嗯!”
三百六十行,行行有行規,他平靜的看著、并沒有插手。
李天飛沖著眾水寇拱手道:“各位好漢,小人乃是汴京鄭氏商行的船頭,我們商行此前一直對梁山多有孝敬。
當然,小人自是不能讓眾位白跑一趟,這里有一百兩銀子,好漢們且拿去買點酒吃,還請笑納了。”
這就是梁山的威名,只動動嘴皮子就有一百兩銀子進賬,以前他們在地里刨食,一年也掙不到這么多。
薛田聞言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他示意手下用竹竿把錢袋挑過來。
李天飛道:“各位好漢既然收了銀子,就請行個方便,放我們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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