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謙的斥候大隊以探聽消息為主,為了便于隱蔽,他們平時很少穿戴盔甲。
更何況如今夏日炎炎,穿衣服都嫌多,對面的水匪們要么光著膀子,要么穿個敞胸的無袖坎肩。
薛田悠悠道:“嘿嘿,不急,爺爺們今天心情好,不只是想收點過路費。你們這船上可有俏麗女子?快送兩個下來、好給爺爺們做壓寨夫人!”
李天飛心中暗罵,“好漢莫要為難小人了,若是大爺們真缺女子,小人愿意再加一百兩銀子,各位可在岸上尋幾個標致的,如何?”
薛田小聲道:“坤哥,看起來這艘船很肥啊,要不我們……”
王定坤笑著點點頭,顯然兩人想到一塊去了。
陸謙和他的十來個手下就站在甲板上,王定坤雖然沒把他們放在眼里,卻也不會大意。
他給身后的嘍啰們使了個眼色,有兩人悄悄滑入水中。
薛田這才回頭大聲道:“好,既然你們鄭氏商行如此懂事,那我們梁山好漢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你把錢拿來吧。”
李天飛再次讓人奉上一百兩銀子。
薛田揮了揮手,“兄弟們,把道讓開!”
李天飛拱手道:“多謝眾位好漢!”
商船再次起航,只是水下有兩個人正在鑿船。
船艙內,早有將士給高世德通報了外面的事情,‘梁山的好漢?林沖此時應該也在梁山吧?’
船沒行出多遠,李天飛就察覺到了異常,這時也有水手慌忙來報,“李頭,咱們的船、漏水了!”
李天飛氣急敗壞地罵道:“媽的,肯定是那幫狗娘養的水匪干的!一幫殺千刀的小人!”
他對兩名船匠道:“老孫,你和老劉快下水艙,去看看能不能把船修好?”
“是!”
李天飛知道被那幫水寇盯上,船很難修好了,因為他們可是會一直鑿船的。
“你和我一起去將此事報給衙內知曉。”
天空中烏云密布,河面上突然狂風大作,一道銀蛇劃破天際,緊接著‘轟隆隆’一聲巨響,如同炮鳴。
這預示著一場暴雨即將降臨,‘哎呀,真是屋漏又逢連夜雨。’
“許大人,小人有緊急之事稟報。”
“怎么了?”
李天飛將事情說了,許文杰皺了皺眉,“你跟我見衙內吧。”
二人見了高世德,將事情簡單的說了。
李天飛道:“衙內,現在船被梁山那幫賊人鑿了,而且外面的風越來越大,繼續在水上航行多有危險。”
高世德問道:“附近有合適的停靠點嗎?”
“有,不過小人擔心哪些歹人……”
“這個你無需擔心,幾個小毛賊而已。
陸謙、文杰,讓將士們待命,另外先派幾個水性好的、把下面鑿船的猴子給解決了。”
“是!”
高世德又對李天飛道:“你也去吧,找地方把船停靠了。”
“是,小人這就去安排。”
……
薛田、王定坤等人一直在后面尾隨著,他們看到客船有往岸邊停靠的趨勢。
薛田笑道:“嘿嘿,坤哥,他們似乎是想下船。”
“走,咱們快過去,不能讓他們停靠。”
這幫人都是常年在水上討生活的,他們覺得在水里就是他們的主場。
何況等客船沉了,不知道能淹死多少人,還省得他們動手了。
至于落水的人、那還不是待宰的羔羊嗎?到時候他們只需站在小船上盯著水面、挨個砍就是了,既簡單又安全。
十幾艘小舟快速朝著大船劃去。
一個士卒將情況稟報給陸謙、許文杰,“二位指揮,那些水寇又來了。”
陸謙不屑道:“哼,還真是好狗膽!走吧許兄,看來咱們要活動活動手腳了。”
兩人對視一眼,走到夾板上。
王定坤等人的小船不斷行進,他們遠遠的就看到船上站著五十多號人,其中有三十多人各個人高馬大,一看就不好招惹。
“坤哥,看來這點子還挺扎手啊?”
王定坤瞇起眼睛,仔細觀察著大船上的情況,然后冷笑道:“扎手又如何?怎么?難道你怕了?”
“怕?我花水蛇薛田在水上混了這么多年,什么時候怕過!這點人算什么。關鍵是不能讓他們靠岸,一旦上了岸,咱們就不好辦了。”
王定坤點頭表示贊同:“兒郎們,待會兒再下去幾個、把窟窿給我鑿的大大的。”
薛田也道:“兄弟們,撓鉤套索給我準備好嘍,把網子也撐開來,還想靠岸,我們可不能讓他如愿。”
嘍啰們亂哄哄的呼喝應答,他們手上也動作起來,撓鉤套索紛紛上手,只要時機一到就拋出去。
離客船又近了一些,‘撲通撲通’二十幾人接連入水,有去鑿船的,有拉網阻船的,有去幫忙掛鉤索的。
李天飛雖然早有猜測,可他看到這副情形還是氣紅了臉,他大聲指責道:“你們這群賊廝,好不講規矩,我都已經交過錢了,為何還來加害?”
薛田猖狂道:“哈哈哈,都說了爺爺們今天心情好,肯定要干一票大的。
而且在這片水域,我們梁山就是規矩!老子想要你的銀子,就要你的銀子,想取你的狗命,你還敢不給!”
“你們,你們當真是無恥之徒,都是該千刀萬剮的賊!”
一幫嘍啰嘲諷之言頻出,嘎嘎怪笑起來。
“你個奸商還是省點力氣吧,那樣、待會兒你在水里還能多掙扎幾息。”
“識相的乖乖引頸就戮!哈哈哈。”
陸謙笑道:“李船頭大可不必與一幫死人置氣。”
李天飛連忙恭敬地拱手道:“還要多仰仗眾位大人了。”
“只能說這幫蟊賊不開眼,真個是自己找死。”
李天飛略一猶豫又道:“小人看賊寇少說有六七十人之多,小人及船上二三十名水手,可盡皆聽從大人們指揮……”
不等他把話說完許文杰道:“哈哈,用不著。”
“陸兄,把這些賊廝趁早都射殺了吧,瞧把李船頭嚇得。”
陸謙注視著水面上的情況,悠悠道:“再等等,等他們再近些,好將他們一網打盡,衙內也說了這群賊子可都是水猴子,滑的狠。”
許文杰本想一輪箭雨把水寇射殺一批,剩下的自然就被驚退了,他心中暗道:‘歪日,還得是你啊陸虞侯!’
“陸兄言之有理。”
他轉頭對李天飛道:“既然陸兄想一網打盡,你們船上的弓箭手就留下吧,其余人等各司其職就好。”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