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少油嘴滑舌,我可不吃你這套。”
高世德表現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天地良心啊,我說得都是真的?!?/p>
陳麗卿聞言,那雙向來英氣逼人的杏眼忽閃兩下,竟破天荒避開了高世德含笑的視線。
“呸,誰、誰讓你惦念了。”
高世德瞬間瞪大了眼睛,眼前的這一幕太詭異了,“呃,師姐,你的耳朵怎么紅了,不會是大清早就偷偷喝酒了吧?”
高二插嘴道:“原來陳師姐也喜歡早上喝酒啊,和我一樣,嘿嘿。”
高大看了一眼傻笑的高二,無力吐槽,‘真是白瞎了一對兒眼珠子?!?/p>
虎妞忙岔開話題,“啊,高二,兩個月不見,你倒是黑了不少,也壯實了不少?!?/p>
當初的鴛河寺事件,陳麗卿大開殺戒不僅僅是為了消滅外部威脅,更是想為被“毒害身亡”的高二報仇。
高二被感動得不要不要的,為虎妞執鞭墜鐙,樂此不疲。
高二咧著大嘴,伸手比劃道:“嗨,陳師姐,你不知道,海邊這么大的魚蝦蚌蟹,應有盡有,衙內平日待俺們不薄,小人跟著也算吃遍了山珍海味,能不壯實嗎?”
遠處傳來陳希真的聲音:“麗卿,哪有讓客人在門口站著的道理?還不快請世德進來?!?/p>
“哦?!?/p>
幾人進入院子,邊走邊聊。
“師姐,我給你寫的信你都收到了吧?”
“咚!”
虎妞沒好氣地擂了高世德一拳。
“哎呦,你干嘛打我呀!”
“活該,誰讓你把景色寫得那么美,什么‘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什么‘二妙凋零筆法空,忽驚云海戲群鴻’……
更可惡的是,你又把海邊寫得那么好玩,勾得我都想偷跑出去玩了!最后害得我被爹爹罵。”
若虎妞只是在腦袋里想想,老陳都不知道她的想法,怎么會罵她?
那真相就只有一個了,虎妞背個小包裹想闖蕩江湖,然而卻被老陳抓個正著。
高世德想到那種場景,止不住嘴角上揚,“呵呵,是嗎?”
高二火上澆油道:“陳師姐,衙內寫得都是實話,海邊確實很好玩,衙內帶著俺們在沙灘上蹴鞠,堆沙雕,趕海,抓各種魚蝦……”
“你別看我笨手笨腳的,我可是個‘扒蝦小能手’,嗯,這是衙內說的,得到這個稱號的,只有我一人。”
高二說著還翹起大拇指指向自己,他微微揚起下巴,一副我很驕傲的模樣!
“對了,我還在海里沖浪了呢?!?/p>
考慮到少奶奶不知道什么是沖浪,高二又特意解釋了一下,“就是人踩在木板上御浪而行,好玩又刺激。陳師姐,下次您也跟著去唄。”
說著,高二又得意地朝高大抬了抬下巴,那意思好像在說:‘看到了吧大哥,我證實了衙內信中的內容,這是幫衙內解了圍。
我還邀請陳師姐下次一起去玩,這是給衙內創造機會,屆時陳師姐只要跟去,必然被衙內拿下!
我可是衙內的頂級智囊,陸虞侯以后怕是要給某退位讓賢了!’
高大發動眼神交流技能:‘憨貨,狗屁不通,衙內用你解圍?他們那是打情罵俏呢!懂?
衙內用你創造機會?
估計陳師姐明年去海邊時,都懷上衙內的孩子了,等你的機會?也不怕把人笑死!
你和陸虞侯的段位差著十萬八千里呢,做好你的狗腿子就行,別整天想那些有的沒的。’
高二接收到高大的眼神,卻處理不了這么復雜的信息。
他自我感覺良好,認為高大這是對他服氣了!
自從高世德走上領軍這條路后,高二都在拼命表現著自己。
例如,當初他曾像特務一樣監視楚家兄弟,以此表現自己是個心細如發的扈從。
多次請纓隨高世德出戰,表現自己是個勇武的部曲。
多次耗費為數不多的腦子為高世德出謀獻策。
雖然計策從沒被采用過,但他覺得,自己已經表現出一個謀士該有的素養了。
他甚至想接手陸謙的捧哏工作,說白了,高二是一條有夢想的咸魚。
以前混日子,那是因為主公是“阿斗”,沒辦法呀,跟著混個溫飽就不錯了,要啥自行車?
如今他看到了一個改變自身社會階層的機會,一個光耀門楣的機會。
以至于無時無刻不在高世德面前展現著自己的“才華”,試著推銷自己!
對于這一點,高大看得很明白,家臣也是臣,每日形影不離,甚至比陸謙他們還要親近,他們只要緊跟高世德的步伐就行。
至于地位,蔡京的大管家翟謙是官嗎?官場內外都尊稱他為“翟大叔”或“翟大爹”。
即便六部尚書見到,也得客客氣氣地將其引為座上賓。
至于權利,買七品以下的官,翟謙就能給辦了。
……
幾人來到廳堂門口,高世德拱手行禮,“師父?!?/p>
陳希真微微點頭,“嗯,回來了?”
“弟子前日剛回京,昨日進宮面圣,今日特來拜見師父?!?/p>
“有心了,快進屋坐吧?!?/p>
眾人在屋里落座后,自有傭人奉上茶水,陳麗卿好奇道:“師弟,呃……”
她看了老陳一眼,吐了吐粉舌,“師兄,你昨日進宮見到官家了?”
高世德見虎妞露出如此可愛的一面,笑著點頭,“嗯?!?/p>
“那官家長什么樣子呀?”
陳希真聞言,皺眉呵斥道:“麗卿,休得放肆!官家乃萬乘之尊,豈是你能妄議的?!?/p>
陳麗卿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什么嘛,都是自己人說說也不行?誰又不會說出去?!?/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