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輪比試在午后展開,烈日高懸,廣場上的溫度比清晨高了許多,連九龍鼎的爐身都透著灼人的熱氣。
修聯執事高聲宣布:“第二輪比試,煉制聚氣丹!一炷半香為限,需以‘鎖靈陣’包裹丹爐,防止靈力外泄!此丹考驗控火精度與陣法造詣,諸位請準備!”聚氣丹是四階丹藥,比清靈丹難上數倍。
它需要將
“靈犀草”的靈氣與
“地龍筋”的土屬性靈力完美融合,稍有不慎就會導致靈氣暴走,炸爐傷人。
而用
“鎖靈陣”包裹丹爐,更是難上加難——陣法的符文會隨著爐溫變化而浮動,需時刻用真元調整,否則陣法崩潰的瞬間,丹藥也會化為烏有。
“聚氣丹!居然考這個!”人群中炸開了鍋,
“這可是凝元境修士才能熟練煉制的丹藥,而且還要布鎖靈陣,這哪是比試,簡直是刁難!”
“我聽說去年有位四品煉丹師,就是在聚氣丹的鎖靈陣上出了差錯,被暴走的靈氣傷了經脈,從此再也不能煉丹了。”
“快看,這次上臺的都是高手!丹鼎修大的首席弟子秦峰,玄青主院的風長老親傳弟子楚河,還有野山萍修真院的……居然是李青山!”隨著人群的驚呼,三位修士登上了煉丹臺。
秦峰身著月白錦袍,腰間佩著玄塵院長親贈的
“焚天爐”,神色倨傲;楚河則是一身青衫,手持一柄刻滿符文的玉勺,據說能精準稱量藥材靈力;而李青山的登場,讓臺下的議論聲瞬間低了幾分——誰也沒想到,這位久居幕后的修士,竟會親自下場。
李青山依舊穿著那件黑袍,走上二號臺時,周身的空氣仿佛都冷了幾分。
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準備藥材,而是直接從袖中取出一個黑色的丹爐,爐身刻著詭異的血色符文,一看就不是凡物。
“那是……血紋爐?”觀禮臺上的張老臉色微變,
“傳聞用修士精血喂養的邪爐,能強行提升丹藥品級,卻會損傷煉丹師根基,李青山居然敢用這種東西!”云澈站在休息區,看著李青山的血紋爐,丹田內的黑暗真元劇烈躁動起來——那爐子里散發的氣息,與斷骨涯的黑煞如出一轍,帶著股濃郁的血腥與死寂。
“他果然入魔了。”林溪月的聲音帶著寒意,
“那血紋爐的邪氣,連鎖靈陣都未必能壓制。”蘇云握緊了云澈的衣袖,指尖冰涼:“要不……我們還是算了吧,他看起來好可怕。”云澈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堅定:“不能退。越是這樣,越要揭穿他。”輪到云澈上場時,臺下的氣氛比第一輪更加熱烈。
“是那個煉出極品清靈丹的散修!”
“他居然敢挑戰聚氣丹,膽子也太大了!”
“我賭他撐不過半炷香!”李青山坐在二號臺后,微微側頭,用只有王長老能聽到的聲音說:“看好他。”王長老點頭,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云澈走上一號臺,將帶來的藥材一一擺開。靈犀草是他在藥圃精心挑選的,根莖粗壯,靈氣充沛;地龍筋則是張老送的,據說采自雪龍郡的地龍巢穴,土屬性靈力純粹得沒有一絲雜質。
他沒有急著布陣,而是先將靈犀草放在掌心,指尖的黑暗真元如細絲般滲入草莖。
與清靈丹不同,聚氣丹需要保留藥材的部分雜質,以此作為靈氣融合的
“藥引”。黑暗真元精準地剔除了靈犀草中多余的燥性雜質,卻留下了最核心的靈絲——這一步,比單純的提純更考驗對藥材的理解。
“他在干什么?聚氣丹哪能這么處理靈犀草!”丹鼎修大的秦峰嗤笑一聲,手中的焚天爐已騰起赤紅的火焰,鎖靈陣的符文在爐身流轉,
“簡直是胡鬧!”楚河也皺起眉,他正用玉勺小心地稱量地龍筋的靈力,聞言附和道:“連基本的煉丹常識都不懂,也敢來參加大會,真是丟散修的臉。”云澈對他們的嘲諷充耳不聞,將處理好的靈犀草投入丹爐,又將地龍筋切成均勻的薄片,以特定的順序鋪在爐底。
這是《青禾決》中記載的古法,能讓土屬性靈力與草木靈氣形成螺旋狀融合,比尋常手法更穩定。
“布陣!”云澈低喝一聲,指尖凝聚起黑暗真元,在丹爐周圍畫出鎖靈陣的符文。
與其他人金光閃閃的符文不同,他的符文是墨色的,像用濃墨畫就,卻透著股奇異的吸力,將周圍的靈氣緩緩納入陣中。
“那是什么陣法?”觀禮臺上的玄塵院長坐直了身體,
“墨色符文……難道是失傳的‘暗靈鎖’?”陳長老眼中精光一閃:“沒錯!是以黑暗屬性真元催動的鎖靈陣,比尋常陣法的禁錮力強三成,卻更難操控,稍有不慎就會反噬自身!”隨著陣法成型,云澈引動靈火,幽藍色的火焰包裹著丹爐,鎖靈陣的墨色符文隨之流轉。
他左手控火,右手調整陣法,同時還要引導靈犀草與地龍筋的靈氣融合——這相當于一心三用,對心神的消耗極大。
半炷香后,楚河的丹爐率先傳來動靜。他的鎖靈陣符文閃爍不定,顯然是靈氣融合時出了偏差。
“該死!”楚河額頭冒汗,玉勺在爐口快速攪動,試圖穩住靈氣,可爐內還是傳來一陣輕微的爆炸,鎖靈陣的符文瞬間黯淡下去。
“楚師兄失敗了!”玄青主院的席位傳來一陣惋惜。楚河臉色蒼白地走下煉丹臺,路過一號臺時,狠狠瞪了云澈一眼——他不甘心輸給一個無名散修。
秦峰的情況稍好,他的焚天爐火力強勁,鎖靈陣也穩如磐石,爐內的藥材已開始凝聚成丹。
“快成了!”秦峰嘴角揚起笑意,加大了靈火的輸出。就在這時,二號臺的李青山動了。
他的血紋爐突然騰起黑色的火焰,爐身的血色符文亮起,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腥氣。
鎖靈陣的金光在黑火的灼燒下劇烈晃動,仿佛隨時都會崩潰。更詭異的是,爐內的藥材在黑火的催化下,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聚成丹,藥香中帶著股甜膩的血腥,讓聞者心神躁動。
“那是……什么丹藥?”臺下有人捂住鼻子,
“藥香好難聞,感覺頭暈暈的。”
“是邪術!”張老猛地站起身,
“他在用精血催丹!這種丹藥帶著邪氣,吃了會損傷修為!”李青山仿佛沒聽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血紋爐的黑火越來越旺,鎖靈陣的金光已被侵蝕得只剩一圈殘影。
而此時的云澈,正處于最關鍵的時刻。靈犀草與地龍筋的靈氣在幽火的溫養下,已形成螺旋狀的靈氣漩渦,只差最后一步凝丹。
但他能感覺到,李青山的血紋爐散發出的邪氣,正試圖滲透他的暗靈鎖——那邪氣帶著股貪婪的吸力,想要吞噬他的黑暗真元。
“想用邪術干擾我?”云澈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丹田內的黑暗真元全力運轉,暗靈鎖的墨色符文驟然亮起,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邪氣牢牢擋在外面。
同時,他指尖的印訣變換,引導著靈氣漩渦猛地收縮——
“嗡——”丹爐輕顫,四枚瑩白中帶著淡淡土黃色的聚氣丹懸浮在半空,藥香純正而厚重,沒有一絲雜味。
鎖靈陣的墨色符文緩緩消散,沒有出現絲毫崩潰的跡象。
“成了!又是極品!”臺下的歡呼聲震耳欲聾,
“這散修是神仙嗎?連秦峰都還沒煉完呢!”秦峰看著云澈的聚氣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手中的焚天爐猛地爆出一團火星——他急火攻心,控火失誤了。
李青山收起血紋爐,看著云澈的聚氣丹,眼底的紅芒幾乎要溢出來。他能感覺到,那丹藥中蘊含的純粹靈力,對他體內的邪火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有意思……”李青山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越來越有意思了。”云澈走下煉丹臺,蘇云立刻遞上一杯清水:“喝口水潤潤喉,你剛才的臉色好差。”
“沒事。”云澈接過水杯,目光掃過觀禮臺,李青山的視線像釘子一樣釘在他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占有欲。
他知道,下一輪的決賽,將會是真正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