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
“什么?那群蠻人退兵了?!”玉蔚央得知消息時,捏著窗欞的手指猛地收緊,象牙白的玉甲幾乎要嵌進紅木里。
該死的!眼瞅的他們只要攻進甘州,再打到金州,皇帝一定會派宋硯廷出兵支援。
畢竟是他自己的底盤,理所應當去解決麻煩。
那家伙若是聽話去了,她再在宮里稍作擺布,老皇帝時日不多,自己垂簾聽政自是沒人敢異議。
若是他抗旨,不用她出手,皇帝也不再顧及兄弟情分,自然會替自己除掉他。
可現如今,那些蠻子竟敢讓一切努力功虧一簣?!
玉蔚央一想到這,氣得頭疼,連盤佛珠都沒了興致。
“娘娘莫要氣壞了身子,那蠻人不守信用,實在可惡。但咱們還有別的法子。”
嬤嬤趕忙上前,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勸慰道,“他們因擔憂內亂而退,我們可以向皇上提議派大臣乘機追擊。”
她眼珠一轉,湊近玉蔚央耳邊低語:“再不濟選個文武雙全的人去談判,讓這灘渾水更渾的人選,想來燕王最合適不過。”
玉蔚央聽完,眼中閃過一絲光亮,氣色也好了不少。
“此計聽起來不錯,但這事不能自己人提。”她沉思片刻,附在對方耳邊小聲說了兩句,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你速去安排,務必要辦妥。”
嬤嬤忙不迭地點頭,匆匆退下,去籌備此事…
午后的日頭斜斜倚在酒坊檐角,阮芷惜正好回來。
她看著手中的玩偶,嘴角不自覺上揚。
這是在節目游戲中,她和江宸印一起贏的。不過只有這一個。
算上書包零食…這應該是他給我的第三件禮物。
【禮物?宿主過生日了?】
算吧,不過昨日才是我的九歲生辰。
阮芷惜想到這些,眸子暗了幾分。
忽地耳朵微動,就見喬嫣然從前院跑來。
“小惜~對不起,我沒忍住牡姐姐死纏爛打就把事說了。”她邊說邊抽抽搭搭的,一口氣把昨夜為了能睡覺,才不得已將部分事告訴了她。
“但有關你的身份的事,我可一點都沒說出去。”喬嫣然講到最后,小心翼翼的觀察阮芷惜的神情。
“哦,沒事。”
阮芷惜收好玩偶,淡淡的回了句。
等空閑些,自己養殖出聽話蠱,令她們服下就行。
【宿主,鑒于這次不僅出色完成緊急任務,還累積傳送時長達到24小時】
【獎勵大禮包:一本極品養蠱書,一兜聽話蠱】
阮芷惜聽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那就好。”
喬嫣然聽著先淺淺的松了口氣,轉而后背微涼,但也沒多想,繼續說道,“裁縫娘剛做好了樣衣送來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阮芷惜頷首:“去看看。”
很快,兩人來到了前院。
“想必這位就是畫作主人吧?”正坐在桌邊的婦人見她們來,立刻起身問好。
昨日她見一女子送來圖稿時,聽說是個小孩畫的,本還不太信。
畢竟先不提設計新穎大膽又獨特,就畫風點綴方面,光看就知道是文筆極好的人才繪的出來。
現如今借著送樣衣的機會來,一見本人氣質不俗,她想不信都難。
“嗯。”阮芷惜微微點頭,伸手輕觸,觀察起桌上服飾。
“絹布輕薄透氣,明珠為蕊,絲線作葉,繡得很好。”她說著,喚喬嫣然去試身。
隨后,忽地有了個想法,人取出筆紙,細細勾勒了一個玩偶模樣,“這個能縫制出來嗎?”
裁縫娘見狀,不由得贊嘆。
“如此傳神的東西,真是頭一次見。姑娘本領了得,可有師傅相授?”
阮芷惜心中暗忖,這些均來自他老家那里。至于繪畫功底,不過是打發時間練手積累的。
那會母親擔憂她控制不住力道,容易掐傷蠱蟲,就讓自己描畫養性。
“無師傅相授。”她抬眸,轉而想到了什么,神色平靜道,“等制作完后,記得燒掉圖稿。”
“這是自然…什么?”陳十娘微愣,眼中閃過一抹不解。
“小姑娘莫不是信不過我陳十娘?”
她雖愛財,但為人本分。
自己是看出對方畫稿十分值錢,但清楚對設計師傅而言每一份圖稿極為重要,所以倒賣的事是做不出來的。
陳十娘想到這時,忽地有了個主意:“你看這樣,與其燒掉浪費,不如賣給我?”
阮芷惜聽完,眉宇閃過一抹寒意。
她沉默片刻,冷聲:“給你?”
“我不白要,會按市場價買你的圖紙。”陳十娘以為對方誤會了,連忙解釋。
“直白跟你說吧,我看出這類衣服以后會大火,想跟你要一個售賣的機會。”
說來慚愧了,她裁縫手藝在九州一絕,但創新樣式別說江南和京都,就和隔壁成州相比,并沒有什么吸引力。
不過好在老天眷顧,讓自己有生之年碰到如今的商機。
只是一想到她一個大人所求的對象是小孩,還從對方身上感到有瞬害怕,多少有點臉面掛不住了。
“給你也未嘗不可。”
阮芷惜單手撐臉,指著桌上一枚米粒大小的團子,淡淡開口,“把這個吃了。”
陳十娘一聽,下意識拿起團子觀察,問道:“姑娘,這是什么?”
“若吃下,圖稿直接送你。”阮芷惜聲音很輕,但言語帶著一股不容小覷的威信。
“當真?”
“嗯,當然你也可以拒絕。”阮芷惜抿嘴上揚,眸子中閃過一抹陰郁。
正當陳十娘猶豫著吃下時,忽地一道身影從后面跑過,一不小心助她咽了下去。
“小惜,這套衣服太好看了。”喬嫣然自顧自地晃動衣擺,一副十分喜歡的樣子。
“確實。”阮芷惜點點頭。
“哎呀,已經忍不住給牡夭夭她們瞧…”
“兩位,容我說幾句。”陳十娘咳嗽了一聲,插話道,“小姑娘,我東西吃了,畫稿可以直接拿走了嗎?”
“嗯,你記得收好,莫傳到京都去。”
“這是自然不會讓京都的人偷學了去。”陳十娘應下,轉而想到了什么,繼續說道,“還不知姑娘名字,我也好給畫稿署名。”
“阮芷惜。”
陳十娘一聽,心中默念的同時,愣了好一會。
“…小惜,你這怎會?”喬嫣然最先緩過神,緊張得有點無措的來回看向兩人。
“自己人。”阮芷惜擺擺手,鼻梁微嗅間,起身朝外走去…